標致小轎車的硬茬子猛地一拍方向盤,罵道:“我艸,前麵那車瘋了,居然敢在市區踩至少一百二十碼的速度。”
阿威卻是皺緊了眉頭:“不對,前麵的悍馬速度開始慢下來了。”
開車的狠茬子疑惑的說道:“威哥,這些家夥在這麼偏僻的地方開始減速,該不是想要黑掉我們吧?”
阿威冷冷道:“我倒是希望他們是這個想法。”
開了五六分鍾,這條支道越走越偏僻,路邊上除了紛紛落葉,快要過冬的大樹之外,就剩下一些若隱若現的房子。
王九開著的悍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白小刀打開車門撂下一句話:“保護好嫂子。”
“好的,我在前麵等你。”王九忽然拎著一個袋子,跳下車,把袋子裏麵的鐵釘全部灑落在馬路上,然後重新上了車子,再次啟動悍馬車,揚長而去。殺人這種事情能不讓這麼單純的嫂子看見是最好不過的。
“威哥,從悍馬車下來了那個穿白色西裝的青年,我們要不要直接撞過去?”
阿威的臉色很不好看。
臉上狹長的臉龐猙獰可怖,他淡淡地說道:“哼,對方有備而來,居然在馬路上撒鐵釘。我們撞過去也沒用。”
“下車吧!”阿威推開車門:“先解決掉這個身穿白色西裝的青年。”
“好的,威哥!”開車的硬茬子隨手抄起一把開山刀,跟了下去。
東風風神也停了下來,從車裏麵下來四個硬茬子。
四個硬茬子見阿威下來了,連忙恭恭敬敬的喊道:“威哥!”
阿威微微點了點頭:“盧坎去清理鐵釘,其他人動作快點。前麵那輛車沒走遠,解決掉他,我們追上去。”
盧坎應了一聲,朝著前麵走去。
白小刀忽然攔住了盧坎。
盧坎是個瘦高,眼裏閃爍凶光的男子,見白小刀攔著自己,盧坎眼中凶光大織,拎著開山刀朝著白小刀攔腰砍了過去。
白小刀微微側身,盧坎的開山刀貼著白小刀的白色西裝劃過,在開山刀貼著自己西裝劃過的瞬間,白小刀動了,迅速跨前了一步。
手中血浪一劃而過。
盧坎喉嚨的滾熱的鮮血噴射出來,仿佛半空中描繪出一副殘陽灑出的餘暉。
阿威雙眼微眯:一刀殺人,絲毫不拖泥帶水。看走人了,這個身穿白色西裝的青年居然是個高手。
阿威身邊的幾個硬茬子也嚇了一大跳。
一個照麵盧坎就死在了對方手上。
更讓他們警惕萬分的是對方殺人之後的眼神就像是古井裏麵的水一樣,不起絲毫的波瀾。
“刀!”
身邊的一名硬茬子連忙將手中的開山刀遞給阿威。
阿威反拖著開山刀,朝著白小刀走了過去。其他幾名硬茬子也跟了上去。
白小刀反手拿著血浪,靜待阿威等人。
快要靠近白小刀的時候,阿威忽然加速,拖著的開山刀在地上濺起了一片火星。
“給我去死!”阿威猙獰的喝了一聲,開山刀斜砍而下。
白小刀退了一步。
阿威一刀落空,刀勢未用老,回旋,開山刀刀尖挑向白小刀的脖子。
白小刀神情凝重。
眼前這個男子是個用刀的高手。
白小刀不能退,他若是再後退一步,對方手中的開山刀必然會沿著他的胸膛下劃,將他開膛破肚。
不能後退,又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刀尖刺穿自己的喉嚨,白小刀隻能硬抗。血浪翻轉,落在喉嚨麵前,堪堪擋住阿威的刀尖。
硬接了阿威一刀,白小刀的手臂猛地一抖。
好大的膂力。
那幾名硬茬子也圍了過來。
捅黑刀子是混道上硬茬子最擅長做的事情。見威哥刀尖刺在對方手中散發妖異紅色光澤的短刀上麵,幾名硬茬子連忙提刀砍向白小刀。
白小刀身子側移,不僅讓開了一名硬茬子手中砍過來的開山刀,同時讓阿威刀尖失去重心朝著前麵刺了過去。而白小刀則趁機一刀抹向阿威的脖子。
阿威不敢大意,連忙仗著自己強大的膂力硬生生的止住開山刀前滑的趨勢,一翻轉,磕開那名砍過來的硬茬子手中的開山刀,脖子一縮,險之又險的避開了白小刀的一刀。
白小刀占了先機,又是貼身搏鬥,短刃比長刀更好用。血浪沒劃過阿威的脖子,卻在他肩膀上一劃而過,削掉了一層皮。
阿威吃痛,不敢戀戰,想要拉開距離。要是換做其他對手,以阿威老道的格鬥經驗,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可對方卻是比他更善於廝殺的用刀高手,白小刀。
白小刀殺過的人比阿威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殺人最講究技巧性。
往往一點點差錯,對方都可能要掉你的小命。
挨了一刀子的阿威連忙後退,白小刀緊隨,手中血浪仿佛黑白無常手中的勾魂鎖鏈。阿威拿著開山刀左支右絀,雖然躲過了要害,可是身上還是被白小刀劃了好幾處傷口,弄得皮肉外翻,鮮血淋淋。
身上的傷口激發了阿威的凶性。再加上阿威本來就是街頭混混出身,因為打架凶狠,又當了兩年義務兵,學功夫刻苦用心,在一次街頭鬥毆被張海看重,委以青幫東南市信義堂紅花雙棍的重任。
阿威一咬牙,扔掉了手中沒半點作用的開山刀,赤手空拳對付白小刀。
手裏拎著開山刀的阿威或許還能夠憑借著冷兵器的優勢給白小刀製造一點麻煩,可是沒有開山刀的阿威在白小刀麵前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扔掉開山刀是阿威犯下的致命錯誤。
白小刀嚴峻的臉龐沒有絲毫感情,他忽然棄了阿威,肩膀聳動,側身讓過一把劈開過來的開山刀,憑著多年的廝殺經驗,白小刀手中的血浪沿著開山刀的方向朝著後麵捅去。
“噗嗤!”
刀子入肉。
滾熱的鮮血飛濺在白小刀的右手上。
殺了背後偷襲的硬茬子,白小刀迅速轉過身子,一腳踢在被自己殺了的那名硬茬子的屍體上。屍體飛拋,撞中了另一名硬茬子,白小刀身形晃動,接著屍體飛拋的掩護,朝著一名硬茬子撲去,手起刀落。
不到五秒鍾,剩下的四名硬茬子就死在了白小刀的手上。
阿威第一次感到恐懼。
他殺過人,廢過人。可是他從來沒見過有人殺人的速度居然這麼快。
他每一刀幹淨利落,直奔要害。仿佛從他出手的瞬間就已經注定了他手中散發妖異光澤的短刃是為了殺人而出手。
阿威很想轉身逃跑,可是白小刀卻欺身貼近,手中的血浪在縷縷陽光下綻放出了一絲絢麗多彩妖異的紅色光芒。
悍馬車停在路邊,王九悠閑自在的和方欣兒聊著天。讓方欣兒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是,這家夥拐著彎子問自己身邊的同事,朋友,同學還有沒有單身的。
王九聊得不亦樂乎。
白小刀回來了。
王九很沒心沒肺的說道:“靠,小刀,我就知道那幾個小蝦米不會是你的對手。”
白小刀撇了一眼王九,說道:“開車,離開這裏。”
“好嘞!”
黃昏落日,一眼望去,朦朦朧朧的都市輪廓凹顯出一棟棟高樓大廈。深秋的天氣刮起了一陣陣寒風。
四海集團總部,張海接到電話,仿佛更加的蒼老了。
手下幹將阿威和五個小弟的屍體被發現在天福區韶山一路支道附近。
致命的傷口都在喉嚨裏,一刀斃命,顯然對方是個高水準的厲害角色。
張海手中的古巴雪茄灰燼落在了桌子上,他忽然沉默了。
他雖然是青幫東南市信義堂的堂主,可是東南市信義堂和其他堂口不一樣,其他堂口都配備了很多高級打手,而信義堂能征善戰,心狠手辣的人並不多。
阿威算是信義堂最狠辣的一個。
斷送在阿威手頭上的冤魂沒有二十條,也有十七八條了。
在青幫所有的堂口中,信義堂也算是分量最輕的一個。
原本青幫沒有打算在東南市建立堂口,可是洪門卻在東南市建立了一個規模不小的堂口,青幫和洪門是百年死對頭。
有洪門的地方就有青幫。
所以,青幫高層考慮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在東南市建立一個象征性的堂口:信義堂,而張海因為早年間混跡道上的結識了青幫的一位副幫主,由那位副幫主引薦拜入青幫,成為青幫的一份子。而張海又是東南市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所以青幫就把信義堂交給了張海。
改革開放以來,青幫和洪門都低調了很多,逐漸淡出世人的視野。
哪怕混跡在東南市多年的老混混都不清楚東南市居然還存在著青幫和洪門的堂口。而青幫和洪門的堂口也從不參與道上廝殺。
不廝殺,不搶奪底盤,不參與當地道上事務,可卻建立一個堂口,成為當地道上占據一定舉足輕重份量地位隱性力量,這就是青幫和洪門這幾十年來一貫的作風。
張海洗白之後,一直很低調。跟所有的黑道人士一樣,張海開始走上了政商結合的道路。脫掉黑道老大的外衣,成為本地的慈善家和政協委員。
張海目光陰沉,手中的古巴雪茄迅速燃燒,絲絲火星仿佛和張海眼中跳躍的熊熊怒火相得益彰。
當著我張海的麵兒廢掉我的寶貝兒子,哼,不管你是誰,你有什麼來頭,我都會讓你這一輩子活的生不如死。
白小刀解決掉張海的左膀右臂並沒有讓張海退縮,反倒激發了他的凶性。
張海將古巴雪茄扔進煙缸裏麵,拿起桌子上的座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喂,伍老哥......”
讓所有警察目瞪口呆的是,區分局副局長黃長興和市局特警大隊的韓大隊長居然和犯罪嫌疑人上了同一輛警車。
尤其是特警大隊的特警,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都搞不清楚這個把人弄成殘廢的青年到底是哪路神仙居然勞駕他們韓隊親自坐鎮。
這些特警們跟隨韓婕有一段時間了,都了解他們頭兒的火爆脾氣和一貫的作風。
別說跟犯罪嫌疑人坐同一輛車從來有過的事情,哪怕哪個不長眼的犯罪嫌疑人垂涎他們頭兒火爆的峰巒和嬌美的臉龐也會被他們頭兒,韓大隊長施以暴力。
之前在護士科陳飛對韓婕死皮笑臉的時候,這些特警就開始為陳飛默哀。他們百分之百肯定隻要遠離了觀眾的視線,這個死皮笑臉的青年肯定悲劇了。
一名瘦高的特警悄悄地對同伴說道:“凱子,我敢打賭,頭兒和那個死皮笑臉的青年坐在一起,肯定是為了方便揍人家。”
被稱為凱子的特警頓時來了興趣:“賭多少?”
“一百!”
凱子很無語的深深鄙視了李陽一番:“艸,李陽,你他嗎的能不能有點出息,每次跟你打賭都是一百。一百能做啥?請兄弟們吃頓飯都不夠付帳。”
李陽頓時急了,一咬牙:“媽的,豁出去了。老子跟你賭五百。”
凱子笑嗬嗬的說道:“這還差不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