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一個馬趴叩倒在地上,這可把其他人嚇了一大跳,宣仁趕緊把他扶起來,天皇麵不改色坐下來,雅子說:“父親,其實男女都一樣,對吧!”天皇說:“看吧!也許一樣。”這話聽在雅子的耳朵裏自然是很不痛快的,隻是她壓著火不讓自己發作,宣仁陪著笑臉說:“不管怎麼樣,今天一家團圓,大家還是應該高興,對吧!”天皇一聽這個話表情十分痛苦,皇後說:“孩子說的對,你怎麼了?”天皇說:“我老了,越來越糊塗了。”回到東宮之後,雅子狠狠地發泄了一通,宣仁說:“不能這樣下去了,應該主動出擊。”
一聽這話雅子害怕了,說:“為了整一個虛名,有必要把事情鬧大嗎?更何況時間在咱們這一邊,如果莊仁的表現越來越糟糕,愛子即位不是順理成章嗎?”宣仁點點頭說:“你說的確沒錯,但也不能太消極,還是應該積極去爭取。比如要爭取內閣的支持,要爭取民間的支持,不能隻有女權分子支持我們,畢竟皇室是傳統的象征,保守勢力是皇室最可靠的支持者,我們要努力得到他們的認可。”
雅子說:“這真的太難了。”宣仁說:“難也要嚐試著去做,不讓就算愛子即位,也不能在這個位置上坐的安穩。”雅子說:“橫豎是你先當天皇,你把鋪墊做足了,愛子的壓力就會小很多。”宣仁說:“雖然天皇陛下年紀不小了,可他的身體狀況仍舊十分硬朗,鬼知道他什麼時候駕崩,也許他能活一百二十歲。”雅子笑著說:“沒關係,你也能活一百二十歲。”宣仁歎口氣說:“他能活一百二十歲,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什麼壓力,他有兩個兒子,不像我根本就沒有兒子。”
一聽這話雅子立刻變了臉色,說:“沒給你生下兒子我真的很抱歉,對不起你,對不起皇室。”宣仁立刻站起來鞠躬,說:“對不起,我說了不恰當的話,我該死。”雅子說:“我才該死。”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寵物狗跑了進來,狗其實生活在人的世界裏,與人的生活融合在一起,成為它的一部分。那條狗看著他們兩個人在那裏陰陽怪氣的道歉,狗像是自己犯了錯一樣趴在地上,腦袋垂的很低。雅子看到這一幕噗嗤一聲笑了,宣仁說:“雅子,我答應你,一定讓愛子當上天皇。”
說完出去了,這個時候雅子把狗抱起來,心裏很複雜,雖然過去宣仁一直說兒子女兒都一樣,沒有孩子沒關係,原來他內心深處還是想要個兒子。這讓雅子非常的傷心,女人是一種很自私的動物,就像自私的男人一樣。她能夠認定婆婆跟自己搶男人,甚至認為自己的女人也在跟自己搶男人。家裏有一個女人比你年輕,比你漂亮,比你更得寵,你會怎麼想呢?女人有了兒子之後,兒子就是她的全部,丈夫被完全忽視,這成了丈夫背叛妻子的理由,這個時候妻子會更加把所有的愛給兒子,如果兒子有一天把大部分的愛給了自己的妻子而不是母親,這位老娘會怎麼想?
不管是愛也好,恨也罷,一切都要適可而止,如果人們習慣了走極端,習慣了泛濫,那一定會形成許多扭曲的心態,從而導致很嚴重的事情發生。雅子是一個新式女人,她卻嫁給了一個保守勢力的代表,即皇室。有一天她成了皇後,她要怎麼麵對自己的身份呢?你要當一個非常新潮、非常摩登的皇後嗎?內閣接到東宮的邀約,邀請保守陣營智庫的所有成員來東宮見他,首相親自來到東宮麵見皇儲,說:“按說我們沒理由拒絕你的要求,但是這麼做一定會讓外界有一種感覺,好像天皇被架空了一樣。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更換一下見麵的地點,比方說勞駕你來見他們。”
皇儲說:“這是個不錯的提議,但是我最近身體狀況不佳,要把這次會見就這樣吧!”一聽這個,首相心裏開始打鼓,現如今聞仁親王已經作古了,莊仁親王形同流放,未來皇室當中真正有發言權的也隻有東宮一家了,於是陪著笑臉說:“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不是一起來見你,而是分批覲見,今天來三個,明天來五個,這樣也不容易引起誤會。”宣仁點點頭說:“你很會辦事嘛,就這樣吧!”
首相出了東宮,發現自己額頭上滿是虛汗,在日本你幾乎不可能坐穩首相的位置,皇室的影響力雖然日益減弱,不過人們已經習慣了皇室的存在,你要是貿然把皇室廢掉,一定會引起很大的震蕩。更何況自己是保守派出身的閣揆,跟皇室處不好關係,以後還怎麼來貫徹自己的保守主張呢?麵對愛子一天天長大,女權分子都盼著愛子能夠具有一種女皇的氣質。然而事與願違,愛子的長相越來越像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甚至有點村姑的感覺。這讓女權陣營有些失望,盡管如此,她們仍舊非常堅決的要支持愛子,好歹她是個女人,她們絕不能接受男人繼續做天皇。這個時候極端的女權分子老調重彈,提出要宣仁親王把皇儲的位置禪讓給雅子,雅子無論從外形、氣質,各方麵都符合女皇的要求。
對於這樣的提議得到境外許多人的呼應,他們說她當年嫁給了一個沒用的男人,他沒有保護好雅子,現在他應該讓出自己的權力,讓雅子即位,算是對雅子過去身患抑鬱症的一種補償。對於這些言論,雅子不置可否。每次記者采訪她,她都堅持閉口不言。記者在采訪宣仁的時候,他總是說:“我承認我沒有保護好雅子,我很抱歉。”記者會說:“那你打算把皇位讓給她嗎?”宣仁說:“我個人有強烈的意願,可皇位不是屬於我個人,皇位是國家重器,不能作為禮物送給別人,不管以任何名義。”記者說:“雅子也算別人嗎?”宣仁說:“對我來說不是。”
記者接著說:“這是不是意味著你要禪位給雅子呢?”宣仁說:“我要說誰來做天皇這是個嚴肅的問題,皇位不是蘋果,誰吃了都一樣。我沒有權力誰當天皇,這是以一套製度在的,我能做的就是尊重製度,沒有製度,也就沒有天皇。”對於女權陣營當中出現的這個聲音,盡管有許多來自境外的聲援,保守陣營還是堅決反對。他們給出的理由很直接,過去女皇可以接掌大位,有一個先覺條件,她們的身上都有皇室血脈,雅子王妃的體內沒有皇室血液,憑什麼做天皇呢?於是又有一群記者來采訪宣仁,說:“你對保守人士釋放出來的這種觀點有什麼看法?”
宣仁說:“在我們這個國家,每個人可以表達自己的看法,無論是不是正確。”記者說:“你認為他們的說法不正確嗎?”宣仁說:“我沒有這樣說。”記者還想追問,宣仁卻非常生硬的中斷了采訪,這種情況很少出現。這段時間宣仁在禪位問題上態度消極,讓雅子很不愉快,不是她真的惦記著宣仁的皇位,而是覺得他愛皇位超過愛妻子,既然你不仁,似乎老娘也應該不義。於是她在一些場合表達了對宣仁的各種失望,這讓宣仁非常的狼狽。
這個時候女權陣營當中的溫和派出來調停了,他們在媒體上放話說:“東宮最近表現出了驚人的不團結,這很令人擔憂,如果這樣發展下去,保守人士會認為應該跨過東宮,直接讓莊仁做為皇儲。”似乎是在提醒保守派你們還可以這樣做,於是保守陣營當中的一些極端人士開始行動了,他們決定在美國設立常駐機構,建立一個幕僚組織直接服務於莊仁,任務就是要把莊仁扶上皇位。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舉動,它立刻就引起了全世界的關注,因為從這一天開始莊仁不再是一個被流放的親王,而是一個皇位的有力競爭者。女權陣營立刻慌了手腳,她們在匆忙之間也組建了一個幕僚組織,這個組織直接歸雅子指揮,它工作的目標是把愛子扶上皇位。
她們非常想讓宣仁也加入到這個組織當中來,但是宣仁拒絕了,因為她認識到自己在這個組織裏是被邊緣化的,是沒有發言權的。這些人認為皇儲配不上雅子,認為皇室對不起雅子,認為雅子嫁給皇儲是個錯誤。對於宣仁的決定雅子當然是很難過的,這個時候女權陣營當中溫和派又一次出來調停。她們對外說雅子沒有接掌皇位的打算,對於雅子來說更重要是的扮演好妻子的角色,就像絕大多數優秀的日本女性那樣,雖然這束縛了女性的生存、發展空間。因為雅子非常愛她的丈夫,我們非常期待宣仁親王的帝王生涯,他會是日本曆史上一位偉大的天皇。
溫和派的這個表態得到了內閣的歡迎,保守陣營當中的溫和派也表示了讚賞。這兩撥人開始合流,這樣宣仁的支持者就成了社會的主流,保守派陣營智庫的成員一批一批的去拜訪宣仁,宣仁的盛世有如日中天之感。於是女權陣營當中的極端人士開始表現出憂慮,她們覺得宣仁的威望越來越高,這會導致雅子在婚姻生活中出於劣勢,她們希望采取措施平衡兩個人在社會上的影響力。女權陣營當中的溫和派可是一出類似二聖的觀點,很快就遭到了保守陣營中極端人士的激烈反對,他們認為這就是宣仁要禪位的一個前奏。保守陣營的溫和派這一次選擇了支持極端人士,這樣宣仁的支持者迅速分化,這導致宣仁的聲望斷崖式下跌。對於這件事雅子似乎樂觀其成,宣仁則非常的失落。
愛子已經感覺到了父母之間存在著某種不和睦,她能做的就是把注意力從他們身上移開,去過屬於自己的生活。她性格非常的暴躁,瘋狂的愛著相撲運動。更糟糕的是她有輕度的社交恐懼症,一個孩子如果被過分溺愛,很可能要得上社交恐懼症。你在家裏是主角、是太陽,你會以為全世界的人都有義務讓著你,你習慣了橫行霸道,你以為全世界人都愛著你。當你進入社會之後,你很快就發現,許多情況下你就是個無蹤輕重的龍套角色而已,甚至你就是個小醜,其他人非但不會讓著你,反而會不停的打擊你,挫傷你的自信心、自尊心。你會不斷的被挑釁、被侮辱當中漸漸明白,你不是那麼一個招人喜愛的人。這樣你就會縮進自己殼裏過一種深居簡出的生活。
愛子很喜歡一個人呆在室內,當有人闖入她的私人領域時,她會立刻出現歇斯底裏式的反應。實際上她與父母的關係已經出現了很深的隔閡,教育是一件很微妙的時候,你要用刺繡一樣的心態去完成它。如果你用一種大而化之的態度,一定會出現許多事與願違的情況。凡是做到恰好就可以,做過了是不對的。比方說你愛孩子,這是很好的現象。如果你的愛已經到了一種扭曲的程度,這就不對了。人一般不知道這個度在那裏,不要緊,你可以學習禮製,當你熟悉了各種禮儀,你會發現凡事都有章可循,你做事就都有了章法,如果你和你的家人都按部就班的做事,家人之間的矛盾就會大大減少。
還有一點很重要,在西洋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即便對方是一個小孩,你也會非常禮貌的稱呼對方為先生。而在東亞這是不可能的,他們會想當然的認為孩子是可以打的,因為他沒有一個更偉大的理由,我是為你好。如果不使用暴力可以把孩子教育的很好,我們就應該堅決的拒絕暴力,即便暴力看起來更有效率。使用暴力就好比給莊稼打農藥,你看到的是莊稼不再生蟲子了,問題是莊稼已經被汙染了。頻繁使用暴力教育孩子的人,隻能說明他是個無能之輩,因為暴力是他能想出來的唯一方法,當然這些沒有在宣仁和雅子身上出現過。
岡田猛光實現了對莊仁的完全控製,他當然希望可以完全的控製服務於莊仁的幕僚團隊,這讓作為幕僚長的廣田茂很不滿意,因為他覺得莊仁應該聽命於幕僚團隊,這樣自己遠道而來才有意義。但是他們很快就意識到自己低估了岡田猛光的能量,你要是不能跟岡田猛光搞好關係,你連莊仁親王的麵都見不到,岡田猛光受雇於天皇。廣田茂點了一支煙和他的同事們在地下室研究對策,其中一個人說:“如果我們不能直接與莊仁親王本人建立聯係,我們的工作就沒有意義。”
廣田茂說:“你說眼下的局勢怎麼應對?”對方說:“有兩個方向,一個是放低姿態,主動和岡田猛光搞好關係,然後跟岡田猛光精誠合作,共同維護莊仁親王的利益。另一個是設法離間他與天皇之間的關係,把他從莊仁親王的身邊弄走。”廣田茂一聽這話犯了難,吸口氣說:“他可是天皇的人。”對方說:“我們可以借住宣仁親王的手把他送走。”廣田茂一聽這話就愣住了,說:“宣仁親王能聽我們的意願行事嗎?”對方說:“岡田猛光的行徑我略有耳聞,他對莊仁親王非常的嚴酷,他一定會在自己寄給天皇的報告中大肆吹噓自己如何讓莊仁親王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我們可以在讓我們在東京的同事散步消息說岡田猛光做的非常好,莊仁親王看起來簡直已經是一個天皇了。”
廣田茂說:“將欲廢之,必固興之。”保守陣營中的極端人士在東京躁動起來了,他們好像一下子變得非常有信心。宣仁對於這個消息非常的不安,沒想到天皇派了一個強有力的人在莊仁身邊,如果莊仁的行情一旦漲起來,東宮的前景就會越來越不明朗。他絕不能容忍出現第二個秋筱宮,用什麼方法可以把那個岡田猛光給弄回來呢?他隻是井上純美來調查這件事,井上純美不能不按照皇儲的旨意辦事,經過一番調查,很快就有一堆黑材料被挖出來了,原來這廝是一個典型的問題軍人。在做士兵的時候有過欺壓同袍的劣跡,他前後娶了七個女人,其中有四個死於抑鬱症,三個與他離婚。他的孩子有十二個,十一個患有抑鬱症,剩下的一個生下來沒幾天就死了。
他脾氣實在是太暴躁了,從同事到部下沒有不被他打的。所有跟他打過交道的人,都對他避而遠之。這個時候感到疑惑了,真的如果外界傳聞的那樣,天皇要把莊仁培養成才嗎?這簡直是要把莊仁逼成抑鬱症。可傳言越來越厲害,莊仁在國內的聲勢一天比一天高漲,這也由不得他不信了,於是他把這些材料都泄露給了媒體。很快關於岡田猛光的各種劣跡被公之於眾,於是女權組織當中極少數溫和派表示擔憂莊仁親王的安全,保守陣營當然更是炸了鍋,他們聚集到半藏門前,希望天皇可以下令把莊仁請回來。迫於外界壓力,天皇決定把岡田猛光撤掉,但是換誰去做這份工作呢?他把首相叫過去商議這件事,首相說:“培養男子漢的氣概這是很重要,我也絕對信任軍人,我們可以選聘一位新的教官去。”天皇說:“我也是這個意思。”
軍人立場一般比較保守,於是天皇下令對正在服役的將軍們進行調查,經過反複評議,最後有一位年輕的準將被任命為莊仁的侍衛長,讓他帶著侍衛特種兵奔赴美國。這位準將名字叫小田元平,岡田猛光高峰之巔,忽然急轉直下變成萬人唾罵的角色,他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辦理移交手續的那一天廣田茂帶著他的團隊來見小田元平,兩個人談的十分投機。天皇的這個舉動已經非常鮮明的要栽培莊仁了,宣仁已經充分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召集保守陣營智庫成員到東宮開會,這一次他們直接去開會了,有了內閣的支持,宣仁的底氣大大增加,他們著手製定一個非常詳細的計劃,一是把莊仁從美國接回來,讓後送到菲國,那裏局勢混亂,希望莊仁染上毒癮,或者死於非命。
小田元平和廣田茂這兩個人要嚴懲,最好秘密處死,這樣可以震懾天皇。二是設法讓天皇早一點去見天照大神,但過程要無懈可擊。三是真子和佳子的皇室待遇一律取消,任何關於秋筱宮的東西全部銷毀。天皇察覺到最近一段時間情況有點不大對,他帶著皇後秘密離開皇後前往京都的老宅居住,在京都他接受了電視記者的專訪,表示因為健康原因,自己將要謀求退位。令人感到驚訝的是他表示願意傳位個雅子,希望雅子能善待日本的百姓。希望莊仁親王能夠保持皇室成員的成分,允許他延續皇室的血脈。這個消息一出來,所有的人都不登口呆,保守陣營中的高層人士有點手足無措。
宣仁這個時候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境,現在你要不要讓位給自己的妻子。他已經一再表示願意,現在機會來了,他真的要放棄皇位嗎?這能要以天皇配偶的身份流傳後世嗎?想到這裏他心裏真是恨透了天皇,這老兒果然老奸巨猾。這個時候雅子表現的非常平靜,她說:“雖然我堅定的認為女性比男性更適合身居高位,但我還是要支持我的夫君,因為我們要尊重日本的傳統,這對皇室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這個時候境外的一些人說雅子太過於軟弱,你應該勇敢的起來像傳統對抗,而最好的方式就是接受宣仁禪位。內閣到了這個時候已經裏外不是人,他們來跟宣仁商議對策,宣仁說:“要先設法終結他這個該死的念頭。”首相說:“我會派人覲見天皇,希望他收回成命,我的意思是隻要天皇把小田元平調回來就可以了。”宣仁點點頭說:“現在也隻能這樣了。”內閣派去的特使來到天皇的老宅卻被天皇衛隊擋在外麵,未知特使如何料理此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