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回:累紅塵且盡杯中物\/唱梵唄歌聲入陰雲

川島秋子一連串動作,是那麼輕盈流暢,像是舞蹈一樣。雖然她已經是半老徐娘,仍舊保持著一種風韻。這種風韻不是浮在表麵,而是有一種從內部散發出來的感覺。她的發型,她的妝容,她的服飾,她每個動作和表情,她的聲音,她每個眼神都是那樣的合乎規矩,孔老夫子說:“七十二從心所欲不逾矩。”她的確有一種中和之美,她說:“你沒有看到門口的牌子嗎?現在我們店不營業,請到別處尋酒喝吧!”

明明是拒絕了他,可田中隆三絲毫沒有從她的身上感覺出惡意來,他反而更舍不得走,於是深深的向她鞠躬,說:“好姐姐,好歹施舍我一點酒吧!我實在走不動道兒了。”聞聽此言,川島秋子心中泛起了一絲酸楚,眼睛裏閃著淚光,聲音卻顯得有些僵硬,說:“你進來吧!酒算我請你的,喝完趕緊走。”田中隆三聽了如同趕考的舉子考中了進士,他手舞足蹈的走進來,隨便見一個位置坐下來,說:“那就有勞你了。”

川島秋子手一指說:“去裏邊的包間,這裏太紮眼了,萬一讓誰看見了告訴警方,非說我在營業,到時候我挨了罰單可找不到你。”田中隆三立刻站起來陪著笑臉說:“我那個包間呢?”川島秋子長出一口氣說:“反正都空著,你想去那個都可以。”田中隆三真沒有再客氣,抬腿走進了一個最豪華的一個包間,燈一被打開,果然是金碧輝煌,他坐下來等著川島秋子把酒送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川島秋子捧著一壺熱酒進來,又取了一個杯子放在他麵前,說:“勞駕你喝快一點,我可不希望警察看到你在我這裏喝酒。”

田中隆三說:“不就是警局嗎?有什麼可懼怕的。”川島秋子冷冷的說:“你是不用怕,你是知市老爺的心肝寶貝兒,我是平頭百姓,警局我們招惹不起。”轉念一想,既然這個人與知市大人關係匪淺,何不稍加利用呢?於是換上一副笑臉說:“你肯幫姐姐個忙不?”田中隆三早已經把一杯黃湯倒進嘴裏,嗓子裏正冒火,突然川島秋子一變臉,他一下子就感覺自己的臉上熱的厲害,鼻孔裏癢癢的,幾個噴嚏打出來,覺得整個世界似乎都變得有些傾斜了。川島秋子把臉湊過來說:“能不能幫?給個痛快話。”

田中隆三說:“如果你是我,你打算怎麼讓知市老爺幫你呢?”川島秋子聞聽此言,頓時火冒三丈,說:“是你跟知市老爺有染,結果你問我該怎麼辦?這不是開玩笑嗎?不想幫就說不想幫。”田中隆三被數落一頓之後垂下腦袋,麵紅耳赤、無地自容,看著眼前的這些酒水,她覺得心裏十分難過。果然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因為貪杯讓自己惹上了麻煩,真真是追悔莫及。川島秋子乃是冰雪聰明之人,立刻明白自己把事情沒有做好,馬上說:“你先喝著,我去準備一點下酒菜。”田中隆三說:“不用了,真的。”

川島秋子笑著說:“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知道嗎?”田中隆三說:“這個自然是知道的,不過這樣麻煩你我心裏怎麼能過意得去?”川島秋子一聽這話,幹活又增加了動力。做一點下酒菜對於老娘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如果就這樣你就感到過意不去,真是太好了,索性多多的讓你欠老娘的人情。她來到廚房,從冰箱裏取出一片牛肉切成肉片,然後把油燒紅,然後蔥絲以及各色調料投入進去,搗鼓了三盤下酒菜端過去。看到酒隻剩了一點點,她立刻重新給燙了一壺。吃了下酒菜,再來一杯熱酒,似乎整個世界都飄了起來。本來度日如乘船,沉浮升降、世事難料。川島秋子看他小臉緋紅,眼神有些迷離,立刻把酒具撤了,笑著說:“你不能再喝了。”

田中隆三見狀起身要走,卻被川島秋子攔住了,說:“你就這走啊!回去怎麼麵對你的主子呢?不如就在這裏醒醒酒,我想這樣會更好。”田中隆三說:“我們男女有別,我呆在這裏不合適吧!”川島秋子聽了不禁覺得好笑,說:“你覺得我會把你怎麼樣嗎?你不要想得太多,我對你沒什麼興趣,就算我有這個興趣,也沒有膽量奪知市大人的愛物啊!”聞聽此言田中隆三心裏的防線一下子就沒有了,立刻坐下來衝著川島秋子不斷的鞠躬,嘴裏說:“多謝姐姐。”

田中隆三把盤子裏的東西吃幹淨了,就在包廂裏睡了一覺,等他醒來發現身上蓋著一塊毛毯。看見川島秋子一個人坐在大廳裏飲酒,一杯接一杯,她的臉是紅的,她的眼睛是紅的。喝著喝著她突然用筷子敲著酒瓶嘴裏唱著歌,鬼才知道她唱的是什麼歌。總之她越唱越傷心,從熱淚長流到泣不成聲。在田中隆三看來,這個女人是不折不扣的女強人。其實但凡要是進入了強人的行列,大家就會不約而同的忽略她的性別。川島秋子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把煙從盒裏拿出來用嘴叼著,然後用打火機把火點著。

她的嘴裏不時在冒煙,田中隆三看的目瞪口呆,隻見她早已經把腳上的木屐甩掉了,赤腳擱在茶幾上。這個時候她覺得胸口有一團火在然手,越是胸口的衣服被她自己扯開了。田中隆三見狀立刻夾著尾巴逃掉了,深夜時分,她蘇醒過來,二話不說先衝到浴室衝了個熱水澡,然後給自己熬了一碗薑湯服下,在躺進被窩裏。治療感冒,有許多土辦法。早睡覺對治療感冒非常有好處,如果在睡覺之前能夠發汗,那就更好了。

睡前喝一杯熱水是有好處的,人應該按照身體的內在運行規律去生活,這樣可以減少疾病,可以延緩衰老,保持飽滿的精神。田中隆三回到住地,山本藤原仍舊不在,他隻好把屋子裏的衛生仔細的打掃了一遍,然後把自己洗幹淨躺進了被窩。人與人之間有非常大的區別,但有一樣區別不是很大,就是在被窩裏睡過去之後。對於那些身心俱疲的人來說,被窩裏的時光是美好而奢侈的。

但是睡眠對於許多人來說卻是非常奢侈的,懷揣心事的人總是睡不著覺的,田中隆三對自己的主人望眼欲穿,怎麼能睡的著呢?沒有關係,他把冰箱裏拿出來一瓶紅酒,一杯接著一杯,一開始他似乎越喝越精明,慢慢的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隻是感覺天搖地晃,他用最後一點意識控製著自己不要出酒。明日一早,他抱著肚子在被窩裏打滾,疼的幾乎咬死過去。

疼的時間一長,似乎就有點麻木了,於是從冰箱取出一顆蘋果吃了,果然覺得好一些了,但還是覺得兩眼昏花、四肢無力。就在這個時候山本藤原推門進來,他仍舊穿著那間黑色的西服,脖子上不打領帶,隨意之中顯露出一種別樣的風雅。當他看到田中隆三身上幾乎沒有衣服在廚房跑來跑去,終於大怒,一下子撲到廚房,迅速的用一隻手勒住了對方的脖子,嘴裏說:“你這廝好生可惡,居然如此不知道禮數,讓若這個時候來了客人,豈不是給我丟了大人。”

田中隆三本來胸中就憋著火,這麼長時間你在外麵尋歡,好不容易回來你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張嘴就要傷人,真是太可惡了。他腦子一熱打算要發言反擊的時候,隻聽見山本藤原嘴裏不停重複著說:“你說呀!”沒一會兒田中隆三白眼一翻立刻變成了一團棉花,一下子就躺在了地上。山本藤原看到這一幕,腦袋裏嗡一聲,他以為自己闖下了大禍,於是雙腳冰涼、四肢無力,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想起打急救電話,沒想到心裏一著急竟然撥成了報警電話。沒過多久警笛鳴響的聲音嚇得他躲在一個角落裏瑟瑟發抖,突然外麵響起了敲門聲,總也沒有開門,於是有人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看到田中隆三躺在山本藤原的懷裏,瞧這意思似乎紀念田中隆三的追悼會就要開始了。警方派來的人當中領頭的自然是吉澤君,他立刻蹲下來說:“大人,田中君怎麼了?”

山本藤原被嚇了一大跳說:“田中君他死了。”吉澤君聞聽此言,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心想這可怎麼辦?他隻他注意到田中隆三的脖子上有一個紅紅的手印,很顯然知市大人就是此案最重要的嫌疑人。難道老子現在要逮捕知市老爺嗎?這個時候他似乎看見田中隆三的一根手指動了一下,吉澤君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努力的眨了眨眼睛,突然似乎田中隆三也在眨眼。這把他自己嚇了一跳,他立刻衝到衛生間吸了一把臉,等他出來又看見田中隆三的一隻手臂突然搭在了知市老爺的肩膀上。幾乎是在同時吉澤君和山本藤原都聽起來大喊大叫,這個時候警員甲湊過來說:“大人,如果我們不能逮捕知市大人,那麼我們還呆在這裏幹什麼呢?不如走吧!”

警察一下子全部撤走了,田中隆三把山本藤原推開,自己回了臥室。山本藤原嚇得鬼哭狼嚎,沒一會兒他突然舉著一把菜刀衝進了臥室,田中隆三嚇得蜷縮在一個角落,不敢多說一句話。歸來酒店裏仍舊一片安靜,一開始他對田中隆三有很高的期望,沒過多久她就明白的自己的想法是多麼荒謬。其一田中隆三未必真的想幫忙,其二就算他打算幫忙也無能為力。想要通過田中隆三來影響知市老爺,再通過知市老爺去影響警方,這是做不到的。在山本藤原的眼睛裏,田中隆三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玩物而已。

除了一個人喝一點悶酒,似乎真的沒有什麼辦法來解決困了。就在這個時候一位故人來訪,本來她隨便找個借口推掉算了,後來想這樣不妥當。自己都這樣了,肯來拜訪她的一般都是真朋友。敲門聲響起之後,她飛一樣過去把門打開。來的人穿著藍色的製服,裏麵白襯衣,脖子上打著藍色的領帶,頭目是個光頭,走過來笑著說:“我看你這店鋪不錯,兄弟們來一趟也不容易,多少賞一點吧!”川島秋子自然非常緊張,她說:“我要是不給呢?”

頭目笑著坐在櫃台上說:“不給的話我不會方便,你也不妨方便。”川島秋子說:“你們要多少錢?”頭目說:“你就給兄弟們每人一包煙錢吧!”川島秋子說:“一包煙多少錢呢?”這個時候頭目看到桌子上有煙灰缸,於是指著煙灰缸說:“你看看這個。”川島秋子一下子從頭涼到腳,剛要說話,頭目就給了她一記耳光,說:“你找死,敢跟我耍心眼?看來我不發威你就不知道馬王爺長幾隻眼?”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推門而入,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獲野瑰園。看到眼前這一幕她被嚇了一跳,不過她很快就恢複了鎮定,大聲說:“你們是哪家暴力社團的社員?這樣沒有規矩,趕到這裏來搶錢。”

不說這話還好,說完這話那廝的手下如同瘋了一樣開始拿起店裏的東西隨便砸。川島秋子看到這一幕立刻站了起來哭著說:“我求求你們,有什麼氣衝我來撒就可以,千萬不要砸我店裏的東西,這些東西都不便宜。”話音未落,他們砸的更起勁了。獲野瑰園見狀立刻怒火中燒,如同閃電一樣撲到頭目跟前,一眨眼的功夫就讓對方吃了十幾個耳光。頭目何曾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立刻怒火中燒和獲野瑰園扭打在一起。這個獲野瑰園可真不是普通人,自己年過半百,與不到四十歲的男人廝打居然不落下風。

打架最關鍵就是要先下手為強,在打擊對手的時候非常的有力,這樣才能夠有效的震懾敵人。獲野瑰園雖然被壓在了地上,可她一下子就捏住了對方的兩顆雞蛋,突然一用力,一陣劇痛立刻讓頭目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竟然當著眾人的麵流出了眼淚。川島秋子看到他們還在砸東西,她立刻衝到廚房,貴重的東西一般不在廚房,所以她可以在阻力很小的情況下衝進去。然後拽出一把菜刀,從廚房出來走了沒幾步,一刀就把一個歹徒砍翻在地。

雖然獲野瑰園英勇善戰,盡管川島秋子奮不顧身,可畢竟是以寡擊眾,很快她們就被控製起來。頭目看著獲野瑰園突然一口痰非在了她的臉上,頭目說:“這個長的太難看,給我丟出去。”話音未落,獲野瑰園卻急了,要不是自己被五花大綁,她非要衝上去拚命不可。川島秋子閉著眼睛,眼淚不斷往出湧,頭目說:“這個我先來。”聽到這話川島秋子瞬間有了輕生的念頭,不過但凡去尋死的人,一定是那種自尊心比較強的人。假如一個人迫於生活可以出賣自己身上的任何東西,她是不可能輕生的。很快,絕大多數人都不能接受的事情發生了。

頭目先來,然後感覺每個人的資曆進行排序,按照這個順序一個個過去做那見不得人的勾當。獲野瑰園被從門裏丟出去之後,她迅速的跑掉了,回到麗人店立刻糾集一幫打手去歸來酒店支援。可惜的是當他們衝到歸來酒店的時候,歹徒早已經逃之夭夭了。獲野瑰園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他立刻給風俗社的社長打電話,說:“我被人家給欺負了,風俗社能否出麵幫助我?”

社長說:“你的忙我們沒有理由不幫,不過我要說明,如果是我在幫助你的時候有人順帶著收益,我們是要收費的。弟兄們浴血奮戰,沒有好處可拿,這是不合適的。”獲野瑰園笑著說:“這個道理我懂,你放心,她的錢我出了。”聽對方這麼說社長就愣住了,說:“什麼人值得你這樣對她好呢?”獲野瑰園說:“這個你就別問了。”很快風俗社就被動員起來了,大家開始四處尋找那些人的下落。三日後他們終於查到一個星期前歌舞伎町新成立了一個暴力社團,這個社團的成員都是在對自己下麵的需求不能有效節製的人。社長把石原涼子。犬養一郎、宮崎次郎等一班老臣叫來一起商量對策。

社長說:“我們必須給獲野媽媽一個交代,這個沒有商量的餘地。”石原涼子說:“這是一次慈善行動,拿不到好處,兄弟們都沒有什麼動力。”社長說:“獲野媽媽說她會給錢,我們不要強求,無論給多少我們接著就是了。”石原涼子說:“咱們社團在歌舞伎町並不算是曆史悠久,如果咱們出手撲滅了另一個了暴力社團,別人會不會出麵反對咱們。”

社長歎口氣說:“這正是我擔心的事啊!”犬養一郎說:“這樣吧!咱們先公布一份文件,在文件上指出對方十大罪狀,要求對方認罪自首,賠償經濟損失,並且要支付一筆精神撫慰金。”宮崎次郎說:“人家也是拒絕,咱們能奈何的了它嗎?”犬養一郎說:“咱們也不求它能按照咱們的要求去做,但時候咱們即便采取什麼行動,不會遭眾人的圍攻。”社長說:“你說的這個問題是很關鍵,我們要通過這樣一件事樹立咱在歌舞伎町的形象。”

說到這裏石原涼子撲哧一下笑了,說:“咱們要是在乎形象,覺想不到會組織一家風俗社來牟利。”犬養一郎說:“不要說這些無用的了,現在咱們怎麼辦?”這個時候大家忽然都不說話了,社長說:“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他戴上了禮貌,穿上了那間灰色風衣,手裏抓著一根楠木的手掌,帶著金絲眼鏡,穿著一條黑色的褲子,棕色皮鞋一溜煙出去了。走出去沒多遠,石原涼子說:“二位,要不你們去保護社長吧!”犬養一郎和宮崎次郎立刻拿著槍去了,他們一直遠遠的跟在社長後麵。

盡管如此,石原涼子還是覺得提心吊膽,這可能是因為女人的本能吧!社長一個人乘坐地鐵來到了慧空禪院的門口,慧空禪院在日本幾乎沒有人知道,但日天法師可是個響當當的人物,雖然他已經被警方控製起來。看到一個陌生人走進了寺廟,二弟子立刻衝到前麵阻攔,卻被大弟子喝住了。大弟子遠遠的看見社長就行單手禮,把他迎進來之後,先去佛堂參拜,然後領著他在院子裏走了走,社長本沒有在寺院吃飯的打算,可對方既然有意挽留,他怎麼好意思拒絕?什麼叫素食?許多人都認為是非肉食,其實非也!

真正的素食是指非刺激性的食品,假如釋迦牟尼今天還在世,他一定不能允許他的弟子吸食毒品,服用興奮劑。所謂刺激性的食品,大概就是辣椒、大蒜之類。吃晚飯社長要支付餐費,對方說什麼也不肯收,實在拗不過,對方才說:“施主,我們出家人是不賣東西的,你若真有這個心,那就把錢投入功德箱,算是你的一份功德。”

社長笑著說:“恕我冒昧,功德箱的錢最終還不是一樣落入你們的手裏嗎?既然如此還不直接收取的好。”對方立刻紅了臉,說:“罪過罪過,我們出家人每天呆在廟裏能使幾個錢?功德箱的錢不是僧人的私產,它們大部分還是要用作修繕寺廟、做佛事、做慈善。”社長說:“中國的百丈懷海和尚確立禪門規則,要求僧人一日不作,一日不食。我們日本也是這樣嗎?”對方笑著說:“為何你對外國的事情如此了解,對我國的情形卻如此無知呢?”

社長說:“我恰好讀過一本介紹中國禪學的書,書以外的事我大多不了解。”對方說:“雖然佛教傳入中國早於日本,但是對佛學的研究還是我們日本做的更好,至少對文獻的保存,我們遠強於他們。”社長笑著說:“受過戒的比丘也有這樣強烈的求生心理嗎?”對方說:“這是很自然的,比丘也是人嘛。”

又到了誦經的時間,木魚一響,大家不約而同的在佛堂裏做好,梵唄的聲音響起,它在屋頂縈繞,然後逐漸飛出佛堂,去了更遠的地方。梵唄是很具有魔力的東西,徐誌摩曾說它像是生命的洪流。比丘們唱完之後,社長進去說:“我想讓我的社員也學這個,不知道大師們是否有人願意幫這個忙?”不知對方如何對答,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