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定睛觀瞧,來人不是別個,正是小澤靜惠。湯姆主教一臉憂懼,井上純美也感到有些犯難。正所謂不幹己事不張口,一問搖頭三不知。山口明惠作為局外人,更不便發言。她看出湯姆主教和井上純美兩個人都有些錯愕,她想自己作為局外人,或許可以從中斡旋,緩解緊張氣氛、避免衝突。於是來到對方跟前,不等山口明惠開口,小澤靜惠說:“這位姑娘是?”山口明惠說了自己的名字,小澤靜惠說:“不幹你的事,你給我起開。”
山口明惠隻好閃開,隻見她一下子就朝井上純美撲過去,幸好井上純美躲避及時,不然一定會被她的指甲傷到。原來小澤靜惠的指甲上戴了金屬的套子,這套子非常鋒利,山口明惠說:“這位姑娘,有什麼事情好商量,何必這樣呢?”小澤靜惠知道井上純美會功夫,於是將滿腔的怒火朝著山口明惠身上亂扔。她說:“你給老娘閉嘴,不然老娘把你的嘴撕爛。”
井上純美看見她開始對山口明惠無禮,立刻就急了,說:“姑娘有事隻管衝我來,不要傷害我的朋友。”小澤靜惠黑著臉說:“早看出來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跟你這樣的人混在一起,能是什麼好人?”山口明惠仔細的打量,小澤靜惠怒目圓睜、嘴巴撅著,頭發幾乎都要立起來,做鬥雞狀,看上去非常嚇人。井上純美說:“明惠,你先走吧!我了解了這一段恩怨再去找你。”
湯姆主教說:“你們都回去吧!剩下的事我來處理。”山口明惠立刻挽著井上純美的胳膊,把她拽了出去。湯姆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說:“你怎麼到這裏來了?”小澤靜惠說:“你能來我怎麼不能來?”湯姆點點頭說:“你來是衝她,還是衝我,還是為第三個目的?”小澤靜惠看著他,惡狠狠地說:“我不是衝她,也不是衝你,我衝自己行不行?”
湯姆立刻愣住了,小澤靜惠說:“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她一個織女,憑什麼整天人五人六的,還給人家教武術,你們就不怕誤人子弟嗎?我就想不通,你為什麼要讓她去給教宗當保鏢?”湯姆一臉驚訝的看著她,愣了半晌說:“親愛的,你也是織女,為什麼你這樣歧視織女呢?”小澤靜惠冷笑著說:“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我這不叫歧視,我這是嫉妒。”
湯姆說:“你嫉妒她做什麼呢?每個人應該把絕大部分的精力用來做好自己,不是嗎?”小澤靜惠說:“難道我不是這樣嗎?我每天要工作很長時間。許多人以為做那種事會很開心,其實不然。我這樣說,有些所謂的敏感部位,如果你老去觸碰它,久而久之也就不敏感了。為了能讓客人興奮起來,我們總是假裝陶醉,發出各種令人浮想聯翩的聲音。可你知道嗎?對於我們來說這種事根本就不是什麼快樂,它僅僅是工作。我們最喜歡得生活狀態是,在陽光明媚的清晨,隔著玻璃窗,望著外麵景色。我們一邊吸煙一邊談天,我們像是美麗的藝術品,吸引著過往行人的目光,有時候就連行走的寵物狗都要忍不住看一看,我覺得我們太美了。”
湯姆說:“其實我最喜歡的娛樂是我在小的時候,在教堂裏睡醒,陽光從教堂五彩的窗戶中投射進來,可以看見空氣中漂浮著的塵埃,哪個時候我的內心是沒有塵埃的,我的內心是安靜的,我的心跟陽光是一樣的。”小澤靜惠突然好想醒悟過來一樣,用手指著湯姆的鼻子說:“你什麼時候帶我去梵蒂岡,我要訪問羅馬教廷,我也要受到羅馬教廷的禮遇。”
湯姆歎了一口氣,心裏想當初自己雖然偷偷出去尋歡作樂,雖然屢次遭遇詐騙,他總是能夠在受騙之後與騙子中斷聯係。現在他沒有被騙,可他發現自己卻像是被劫持了一樣,照這樣下去,自己這個主教還怎麼當?於是暗暗下了決心,說:“關於井上純美訪問梵蒂岡的事,我會盡快落實。至於你,我覺得你還是要先做好自己的事。”聞聽此言,小澤靜惠當然是勃然大怒,不過她也感覺到湯姆的臉色有點不大對,因為受過獲野瑰園的指點,她漸漸讓自己恢複平靜,然後陪著笑臉說:“梵蒂岡去不了,能不能帶我去你的教堂看看?”
湯姆說:“我的教堂又不是什麼禁區,你自己也能去。”小澤靜惠仍然不生氣,笑著說:“你看你,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識逗呢?”她伸出雙臂摟住湯姆的脖子說:“我現在好寂寞,找個地方好好撫慰我,可以嗎?”湯姆把腦袋歪過去說:“你不是沒有感覺嗎?”小澤靜惠說:“不是沒有感覺,而是不容易有感覺。”一場暴風雨似乎一觸即發了,結果卻以這樣的方式化解。眼看著對方做出了讓步,湯姆自然很高興。他們搭車趕往情人酒店,這個時候小澤靜惠雙眉緊鎖,心中波濤洶湧、難以平複。
到了目的地,浴室裏水流湍急,臥室的門關上了。人有時候像是一片漂浮在水麵上的葉子,有時候像是在飄在空中的塵埃,又像是一塊沉重的石頭。當子彈飛出槍口的時候,似乎整個時候都沉了下去。湯姆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他感覺自己是係在岸邊的一夜扁舟。下麵沒有了平衡,這是他最感到虛弱的時候。人總是要受得住一個靜字在可以,日本人嚴重的忍,和靜是不一樣的。靜是一種和平的狀態,忍不是,忍是壓抑自己的需求,慢慢的積累的自己的實力。
靜是無所求的,忍這個字的立足點是一人一國,靜這個字的立足點是世界。湯姆胡亂的思索著,小澤靜惠坐起來端著一麵鏡子收拾自己的儀容,說:“我想問你一個問你,你要老實回答我。”湯姆笑著說:“可以,我有一個條件。”小澤靜惠撅起嘴說:“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就這麼點事也跟我講條件?”湯姆說:“我是為了避免發生衝突在這樣說的。”
小澤靜惠說:“你提的條件我答應了,我現在要提問了。”湯姆說:“不行,你得先聽我把條件說出來,再決定要不要答應。”小澤靜惠說:“你說吧!”湯姆說:“無論我做出的結論是不是符合你的預期,你都不能以此為理由與我為難。”小澤靜惠說:“這個條件我答應了,你現在告訴我井上純美和我,那個更漂亮?”湯姆沒有絲毫的遲疑,說:“不知道。”小澤靜惠一聽就懵了,說:“這就是你的結論?你這個人怎麼可以這樣?”
湯姆說:“你要遵守自己的承諾。”小澤靜惠笑著說:“我要是食言呢?”湯姆一言不發,把衣服穿好出去了。小澤靜惠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等她跑出去,早不知道對方去了那裏。她越想越覺得搓火,不過她還是保持了克製。因為她希望這種關係能夠繼續下去,這樣才能讓他有機會去影響井上純美的生活。枕邊風的威力是巨大的,連男人的親娘都能禍害,老娘就不相信,你能不被老娘所害。每當想起自己還要對付井上純美,她渾身就充滿了能量。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雪了,而且一直下個不停。湯姆跪在教堂的十字架前默默的祈禱,他希望神能夠賜予他力量,讓他把該做的事情做好。他在想既然教宗發出了對讓井上純美去梵蒂岡看雪的邀約,自己如果不能努力的去促成這件事,教宗會對他感到失望。要看快要到元旦了,他決定任命井上純美為私人代表去朝見教宗,除了帶去新年的祝福,還要帶去許多禮物。
比如日本的武士刀、鐵壺、漆器以及浮世繪。裏麵描繪了教宗訪問日本的情形,據說這些話出自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之手,作者署名為加藤綠子。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妙齡女子把這些禮物交給教宗,想必東京又一次要在重要的國際場合露臉了。山口明惠在外麵敲門,井上純美說:“進來。”她在學校的住所非常的簡陋,房間很小,除了榻榻米再沒有別的東西。連鋪蓋都是山口明惠送給她的,進來之後,把一個冊子交給她。
接過來一看,原來是一本畫冊,裏麵畫的是井上純美獻血救山口明惠小姨的情形,又看見畫冊署名加藤綠子,井上純美說:“這個是你妹妹畫的?”山口明惠點點頭說:“是,畫的不好,你將就著看吧!”井上純美說:“十二歲的年紀能有這樣的本事,實在是難得啊!”山口明惠說:“說實話,我也很佩服她,同時我也非常痛的同情她,你說這樣的女孩子誰將來會把她娶走呢?”井上純美歎口氣說:“是啊!誰能配的上她呀!”
山口明惠說:“我是這樣看的,隻要是她喜歡的,而這個人又能是夠珍惜她的,他們之間有共同誌向的,這樣的人把她娶走,她應該會很開心。”井上純美說:“你也夠無聊的,沒事想想怎麼把自己嫁出去,這樣豈不是更好?”山口明惠笑著說:“我覺得我這輩子是嫁不出去了,要不將來咱們搭夥過日子吧!”井上純美說:“我年幼的時候,經常幻想自己踩著水晶鞋,穿著公主裙,頭上戴著公主冠,嫁給一個騎著白馬的王子,他身高一米八,身材健碩、麵貌俊朗,性格開朗,有幽默感。到現在恍如隔世啊!歌舞伎町的歲月讓我難以忘記,多少次我想放下過去的不愉快,重新做回自己,可是我發現回不去了。”
山口明惠說:“別想那多了,想象即將開始的梵蒂岡之行。”井上純美說:“現實永遠不及想象來的美好,等我真到了梵蒂岡,一定會覺得失望。”山口明惠說:“去遙遠的地方去捕捉自己的想象,哪怕是捕捉到一點點類似的地方,也是很開心的呀!”這次梵蒂岡之行,讓很多人感到羨慕不已,隻是山口明惠表現的非常克製,她們又去看望了小姨一家。加藤綠子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願意出來,小姨的臉上堆滿憂愁。
井上純美說:“你說說看,不管是遇到什麼時候,總會有應對之法。”小姨淡淡的說:“沒事,一切都好。”看她這麼說,井上純美也不好說什麼,就在這個時候加藤綠子出臥室裏衝出來說:“我也想去梵蒂岡。”井上純美和山口明惠都愣住了,小姨一臉尷尬,井上純美平靜的說:“我會跟湯姆主教商量,不過我估計教會不會報銷她的旅費。”山口明惠說:“旅費我出。”小姨連連鞠躬,說:“真是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井上純美說:“你不用這樣客氣,能夠為你們效勞是我的榮幸,感謝你們一家人對我的幫助,我會珍惜每一次報答的機會。”當井上純美提到這件事的時候,一開始湯姆的兩條眉毛似乎已經打得不可開交,等她聽到那個女孩叫做加藤綠子,又提到她非常喜歡畫畫,他立刻就答應了。這件事大出井上純美的預料,她迫不及待的把消息告訴了小姨,對方自然也很高興,嘴裏不停的說:“給你添麻煩了。”
井上純美說:“這會是一次非常有意義的旅行,你不知道這次送給教宗的禮物當中有一組浮世繪就是令愛的作品。”聞聽此言,小姨也覺得很受鼓舞,井上純美說:“這說明她與教宗之間有緣。”明晚小姨在家中宴客,其實她的廚藝真的非常出色,不但好吃,也好看。她們的所有器物似乎都在講話,因為那都是一些有生命的藝術品。山口明惠舉起酒杯說:“大姐、綠子,希望你們旅途順利。”
井上純美皺著眉頭說:“對於我來說這此算是公差,做得好,好處不會少,一旦惹出簍子,那我可就惹上大麻煩了。”小姨說:“凡事盡力而為,讓人家看到你很努力,教宗不會為難你。”山口明惠說:“小姨說的對,你不用擔心。”井上純美摸了摸自己燒紅的臉,笑著說:“如果是這樣當然最好了,事到臨頭而感到恐懼,能夠好好的去謀劃,這樣會比較保險一些。”
在出發前的夜裏,狂風肆虐,井上純美一夜不曾安睡。明日起的很早,梳洗完畢就等著天慢慢亮起來。到了機場,小姨帶著加藤綠子和山口明惠已經在那裏等著了,行禮已經托運。因為身份的關係,湯姆不宜在機場出現,他隻是用電話做了一番囑咐。加藤綠子第一次離開媽媽,所以真的要走的時候,她抱住媽媽很久,終於還是跟著井上純美走了,小姨拉著井上純美的手說:“希望你多擔待。”
井上純美說:“放心吧!”她拉著井上純美的手進入了登機通道,山口明惠看到這一幕歎口氣說:“下一次你見到綠子的時候,她就長大了。”小姨說:“有時候怕她長不大,有時候怕她長大。”山口明惠說:“怕沒有用,順其自然最好。”小姨點點頭說:“希望她能在此次旅行當中學到東西,你知道日本人是不喜歡麻煩別人的。”山口明惠說:“順其自然吧!”
歌舞伎町永遠是醉生夢死的地方,小澤靜惠心情非常不好,可她還是要陪著笑臉去為客人服務。她想今天井上純美過的日子,不正是她曾經錯過的嗎?想到這裏她怎麼能不恨獲野瑰園。她更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手欠幫助井上純美與麗人店脫離了關係,自己何至於如此難過?獲野瑰園把自己關在黑屋子裏,也覺得十分鬱悶,這個不難理解,井上純美和麗人店脫離了關係,卻能夠去梵蒂岡看雪,還去學校教書,即使對方掙不到錢,仍然讓許多織女豔羨不已。
她已經跟風俗社的社長談妥了,早早的在機場埋伏了殺手,等井上純美一入境,立刻把她殺掉。井上純美在梵蒂岡的這段時間,莫說是麗人店,就連整個歌舞伎町一番街都不會平靜。小澤靜惠越想越覺得難過,在那個月明星稀的夜晚,她爬到了樓頂,在上麵呆了兩個小時,她很想跳下去一了百了,可她就是下不了那個決心。沒想到她一個不小心從上麵墜了下去,她心中一涼,這會不用下決心了。她從夢中醒來出了一身冷汗,夢常常會預示著什麼,所以她感到格外害怕。
她想自己日後還是不要招惹井上純美比較好,因為這個女人已經受到教宗的加持,應該沒有人可以傷害到她了。對於那些經常坐飛機的人,你不會有太多的新鮮感。對於第一次坐飛機的人來說,你會覺得興奮。井上純美和加藤綠子都沒有坐過飛機,不過她們興奮的方式不同。井上純美就是再興奮,你也不能看出來,因為過去的職業,她非常善於根據周圍的環境,調整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的舉止出現於環境不符合的情況。
加藤綠子話也不多,隻是拿著一根鉛筆,在稿紙上畫了許多草圖。很許多人一樣,在她畫畫的時候,不希望有人站在她的身後。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她的媽媽也是她的美術老師,所以媽媽可以例外。對於長相出眾的人也可以例外,其實她很希望井上純美能看一眼,但是對方的眼睛從來沒有看她的畫,井上純美的眼睛一直看著前方,但是坐在她對麵的人不會感覺是在看自己。
其實井上純美和加藤綠子之間是有隔閡的,雖然她們都還算喜歡彼此,就是溝通上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障礙。來回穿梭的空姐,永遠是飛機上最美麗的風景。在藍天雲海間穿行,這種快樂是無以倫比的。當飛機降落在羅馬國際機場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昏黃的天色,金色的日光,當她們的雙腳踩在羅馬的地麵上的時候,她們仿佛感覺自己置身於曆史當中。在羅馬你可以看到時光雕琢過的痕跡,也能夠看到新鮮的東西,就像枯枝上冒出來的新芽。
把托運的行李取出來,然後找一家酒店先住下來,明日才去梵蒂岡拜訪教宗。她們住進了一家平價的酒店,意大利人是非常講究穿著的,到了首善之區,這一點體現的更明顯。即便是環衛工人也穿的特別有型,要飯的乞丐也穿著整齊,向來往的行人伸手,他們臉不紅心不跳。在日本人看來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加藤綠子趴在窗戶上仔細的看著街上的行人和周圍的風景,井上純美說:“怎麼樣?”加藤綠子說:“相對於羅馬,我更喜歡東京。”明日陽光燦爛,她們乘坐汽車進入了梵蒂岡境內,很顯然這裏的建築顯得更整齊,也要更華麗一些。雕梁畫棟、窮盡奇巧。
在一位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她們進入了一個大廳,教宗正在帶領著大家做祈禱。望過去跪在教宗身後的都是一些穿著紅色法衣的家夥。等他們的儀式進行完了,教宗笑著跟她握手,說:“真遺憾,今天沒有下雪,下次來我一定帶你去賞雪。”井上純美鞠躬說:“陽光照耀下的梵蒂岡也很美麗。”教宗說:“這個孩子是怎麼回事?”井上純美讓她站到前麵,說:“有一副她的作品要獻給你。”
說著就從行禮當中取出一個盒子,把盒子打開裏麵有一本畫冊,她捧著這本畫冊交給教宗,他打開一看,見上麵都是浮世繪,畫的正是他訪日時的情形。他非常高興,說:“小姑娘,你真是個天才。”加藤綠子說:“畫的不好你多見諒。”教宗說:“謙虛了。”因為擔心小孩子說出一些有損教宗威嚴的話來,她們很快就被禮送出去。井上純美問那個把她們送出來的人說:“我們這就可以回去了嗎?”
對方沒有說話,這趟她們很感到為難。又盤桓了幾日,梵蒂岡沒有任何消息傳給她們。無奈之下她們啟程回國,在回國途中,因為氣象方麵出了問題,飛機在大馬士革國際機場降落了。有人曾經這樣說:“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天堂,大馬士革就是天堂。”這個國家有兩萬年的曆史,她曾經非常光榮,可現在這種光榮退色了。就在一片雪花飛入井上純美眼睛裏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槍響,她身邊一個人躺下了,與之躺下的係何人,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