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流水雲煙

劉雪一行人的到來,讓石磊覺得很尷尬。在學校的時候他屬於出類拔萃,因為大家基本在一條平行線上,不會有太多世俗的眼光。此時卻不一樣了,石磊家隻有破舊的三間堂屋和兩間廚屋,在莊上顯得最破舊貧窮。而且她們是突然襲擊,石磊家又沒有女主人,所以格外的淩亂不堪。

劉雪一幹人卻無半點鄙視的意思,都樂嗬嗬地和呆呆的石磊說話。過門即是客,石磊自是必須熱情地招呼著諸位。令他沒想到平時比較吝嗇的父親,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跑到街上買了許多菜回來,還高興地喊來堂嫂燒菜做飯,也許他真的以為是新兒媳上門呢!

因為大都入世未深,所以沒費多少口舌她們便留下了。劉雪安然地像女主人一般,掃地、抹桌子、摘菜等,不停地忙裏忙外,且對石磊的妹妹分外的親熱。石磊這陣子鬱悶的心情似乎一下子有所好轉,心想已經是這樣了,還是往前看吧,現在自己不和她們一樣的普通嗎?於是很快就融入了她們。

在酒桌上大家都很開心,劉雪來回地忙著端菜,這讓堂嫂們都紛紛的誇她懂事,幹活利索等不少些好話。

往後的一段日子,又有幾個同學請去家裏聚會吃飯。石磊漸漸察覺出那幾個女同學都對自己有些意思,隻是都出於情麵不好意思表白。而他也沒有對劉雪表現出很特別的好,總認為自己還年輕,還是對外麵的世界充滿著向往。而且劉雪的個性也讓他有些琢磨不透,時而奔放;時而靦腆;時而倔強......

石磊總在刻意地尋找著歡樂,他的幽默往往能吸引那些入世未深的女孩,他隻是很受用這種療傷的過程,也不曾往深處多想。也許這也注定了他們和很多人一樣,初戀往往是無疾而終。

以後的幾個月裏,石磊曾跟著親戚去做一些零散裝修活計。而劉雪卻在家人的要求下去讀了技校,似乎一下子高出了石磊一節。

有一次,石磊讓一位老同學叫來了劉雪,沒想到的是劉雪一見石磊,竟然奪路而逃。這讓石磊有幾分失落,人呐!在擁有的時候就不會懂得珍惜,失去後才覺得迷惘,好在是用情不深。

後來又聽說劉雪在學校和別的男生一些事情,起初有些不信,可擋不住他那高傲的自尊心在作怪。難免讓他想到輕易喜歡自己的人,一定也容易喜歡別人吧,可又很不甘心!

終於有一次,石磊叫上要好的夥伴一起去劉雪家裏找她。劉雪姊妹好幾個,而她是老小,所以父母比較溺愛她。劉雪見他們來也比較驚奇,帶到自己房間聊天。

房間很整潔,有不少言情和相冊照片、梳妝鏡等。石磊的夥伴有些調皮,一直翻來翻去的找照片看,惹得劉雪不時地叫他不要亂動,以前大家就比較熟悉,所以也都隨便慣了。

“你們都是誰家的孩子,一點教養沒有!平時不好好學習!就知道整天閑逛!看你們到了女孩子的房間都不老實!你們想幹嘛?啊!......”劉雪父親突然出來罵道!

兩個氣盛的小青年,哪裏受得了這番教訓!掉頭就走,再也沒有回首,任憑劉雪在後頭哭著喊著說對不起!走了一段路,石磊又有些後悔,但是徘徊著也沒回去。從此之後再也沒有見過劉雪,與初戀切底地再見了。

石磊想完這些已經是深夜,雖然時隔一年多了,卻感覺似乎在昨天一樣。他也明明知道跟劉雪是不大可能了,但初戀對每個人都是難以忘懷。他整理了一下情緒作了一闕《臨江仙》的詞:

玉照翻來輕共語,便撩半宿難眠。

微風有意到窗邊。目浮芳影動,邂逅在心田。

飛逝光陰渾不覺,笑容依似從前。

雖憐心跳遞鴻箋。柔情堪幾度?流水化雲煙。

第二天吃過早飯後,石磊和發小一起去趕集。因為是年前的最後兩個逢集市的日子,所以男女老少都會上街置辦年貨。街上很熱鬧也很擁擠,有商販們叫賣著各種各樣的年貨夾雜著老百姓討價還價聲;有小孩子們在人群裏的打鬧聲;還有像石磊這樣打工歸來的俊男靚女的說笑聲……

當然也能夠遇到親戚、朋友、同學等,石磊就遇到了子涵和小娟,他們正在置辦遺忘了的結婚用品,和石磊打了招呼,並囑咐下午就到子涵家後,就與石磊分開各自行動了。

石磊和發小沒有什麼必要的東西買,隻是隨便逛,看看磁帶、碟片、年畫、春聯等。石磊心裏還是希望能夠遇到老同學,尤其是劉雪。

果不其然!他遠遠地望見一位穿紅風衣的女孩很像劉雪,剛想上前去看個究竟,劉雪好像也發現了他,躲不跌地快速走了。這讓石磊很失望,於是他們又漫無目地閑逛起來。就在要回家吃晚飯的時候,石磊在副街的街頭清楚的看見了劉雪,因為這時候街上的人已經不是很多了。

石磊正要喊時被發小攔住了,發小當然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而且他一直在老家,可能聽說了劉雪的一些事情。發小朝劉雪努了努嘴,石磊一看劉雪竟然和有些帥氣的男孩在一起,個子比自己還高了不少,而且戴著眼鏡,看起來不似普通的老百姓。石磊眼看著劉雪他們推著自行車慌忙地走了,愣了好一會兒才回去。

吃飯時時候,父親還問了他跟劉雪的事情。石磊回答說都是過去式了,再也不會有下文了!說完他好像如釋重負,又是失落又是輕鬆。飯後沒過多久,石磊便騎著自行車去了子涵家,他總是會尋找快樂來掩蓋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