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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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可回國的前一天,“大洋”售樓人員的培訓工作就開始了,工程建設也拉開了架式。根據黃布的計劃,麵試錄取了四十人進入培訓,然後根據理論培訓後的考試再錄用二十人進行實習和市場調查的訓練,真正被挑選出來的前十五名才能夠進入試用期的,也隻有經過使用後的八到十名能真正成為與“大洋”簽約的正式員工。不過,在整個培訓過程中無論淘汰還是留用,“大洋”都會給他們每人每天一百元的工資。因此,這次層層淘汰的招聘形式本身就成了“大洋”顯示實力的最佳廣告。

培訓的第一天,黃布還特意邀請董事長給將來的銷售人員說幾句話,也讓大家認認他。莫可說:“那就去說兩句,要服從項目的安排。”

到了那裏,莫可還真的隻說了兩句,第一句是“無論你們以後能不能成為大洋的員工都要懂得珍惜這次培訓的機會”,第二句話是“假如你們能成為大洋的員工,我要求你們對客戶要有春天般的溫暖,對工作要有火一樣的熱情,對同事要有兄弟姐妹的情誼”。莫可說:“完了,就兩句。現在就讓黃總監給你們講課,我也趁機學習學習”。

黃布沒有想到莫可會聽他的課,心想也許是一次考察吧。黃布的腦子機器一樣運轉著。他把本來放在最後一講的“雉州的房地產現狀與走勢”提到了第一課。他覺得這也是一個投資商比較感興趣的話題。

更使黃布沒有想到的是莫可指明要黃布送他去機場。蕭虹給黃布打來電話,告訴他這一消息的時候,黃布想,也許是莫可對自己的印象不錯,至少是對那節課的評價還不錯。於是,黃布對蕭虹說:“好的,也應該送送董事長”。蕭虹在電話裏還意味深長地說:“他走了,你來吧,晚上我在銀都等你”。說完,蕭虹掛了電話。

黃布心事重重地看著窗外,今後如何麵對蕭虹情感上的糾纏是他以後最棘手的問題。

阿袖來了,夾著一大堆資料,急衝衝的樣子。阿袖說:“師傅,你看什麼呢看?樓下電腦裏我的方案你看了嗎?”

黃布說:這幾天我哪有空去樓下辦公室,你下午的課準備得怎麼樣了?

阿袖笑笑說:“沒有問題,也不是第一回了,你老人家放心吧”。

黃布忽然想這兩天不見了章法,就問阿袖:“章總這兩天在忙什麼,這麼沒見著他?”

“這個章總我也不知道怎麼了,象丟了魂似的,我和他商量促銷價格,他看都不看就說好好好,我也隻好自行主張了”。阿袖說。

黃布問促銷力度拉大後,“美食城”的反應如何。阿袖自豪地說:“本來他們每天就那麼幾桌顧客,現在顧客走到美食城門口後看到我們的巨幅廣告,又轉到“五通”了,我估計呀至少提前一個月可以結束他們的曆史。黃布看著她得意的樣子,叮囑說:“阿袖呀,做策劃不能得意忘形呀,要時刻注意對方的信息與動向,你轉告章總要注意談判介入的時機與藝術,節奏也要把握好,別讓外人搶了便宜”。

阿袖說:“到底是老江湖,毒呀,可是那個章總要麼不在,要麼在我麵前晃來晃去的。我其實已經把美食城新開張的整體方案都做好了,我在你樓下的電腦裏也存了一份,有時間你也幫我看看”。對黃布滿懷崇拜也是阿袖深愛黃布的原因之一。

黃布看看表說:你該去上課了,晚上我們再和章總碰頭吧。

阿袖走後,黃布到總經理辦公室轉了轉,他把一份企劃書和報告交給了總經理助理MOKE。MOKE是蕭虹從澳大利亞帶來的,跟著蕭虹也曾做過好幾個的項目。通過幾次的接觸黃布也初步了解到MOKE是個能力不錯的女人。黃布對MOKE說:“這個報告還是麻煩你早點讓蕭總看看給批了,時間挺緊張的。”

MOKE說:“蕭總說以後宣傳與銷售方麵的報告不用她批,隻要在我這裏備案一份就可以了”。 MOKE看著黃布驚訝的樣子接著說:“黃總監,這樣不是更好嗎?你可以盡情地發揮你的智慧”。

黃布說,那就好,不過以後還得你多支持與提醒,我和蕭總雖然是同學,但畢竟那麼多年沒有見麵了,她的工作態度與處事習慣我並不了解。

MOKE高興地說,沒有問題。

黃布在總經理辦公室故意多逗留了些時間與MOKE進一步溝通,他想以後工作上的接觸通過她這個二傳手會更好一些。

通過幾天的思考,章法覺得對那件煩透了心的事該早點有個決斷,於是向黃布求援。黃布說自己在機場回來的路上,起碼還得有二個小時才能到達,讓他自己先處理處理,萬一不行再出麵幫助說說。章法想了半天覺得也是有經濟上的辦法,於是提前去銀行取了一筆錢出來,並約對方在銀都國際大酒店三樓的“太湖廳”吃飯。

就在章法焦慮等待的時候,銀都國際大酒店“太湖廳”對麵的包廂裏,馬韻萍正在宴請汪然庭。馬韻萍矛盾了好久,還是把阿袖帶來了。幾杯酒下去,馬韻萍把廣告牌的預算方案交給汪然庭過目。馬韻萍還補充說:“汪市長,其實做大型廣告牌不是我們公司的強項,所以讓我們做是沒有價格優勢的,要比別的廣告公司高出百分之二十左右。我擔心呀,這麼貴會影響您的聲譽”。

汪然庭說,價格不是唯一的標準。然後又看了看阿袖,把話擱住了。

馬韻萍知道汪然庭的意思是讓阿袖回避,但卻故意裝著沒理解。她對汪副市長說:“您也別為難,沒有關係,心意我領了,我敬您一杯吧”。馬韻萍故意做了一個把預算提高的方案,也是沒有接受這個業務的打算,無非她不能直接表示。

汪然庭端著酒杯邊說“好,那就再幹一杯,坐吧,坐吧。”他示意站著

的馬韻萍挨邊上的位置坐下。

馬韻萍不安地坐在汪然庭的身邊,然後端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她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一個副市長,不能像原來對付那些花心老總那樣耍耍小聰明或搗搗漿糊就能過關。馬韻萍看看阿袖,然後與汪副市長一起把酒幹了。

阿袖站起來給汪然庭倒酒,然後也提出要敬汪伯伯一杯。在此之前,馬總曾交代過,無論如何不要離開包廂,業務做不做無所謂,但也不要讓汪副市長不高興,實在糾纏不清就把他灌醉,灌不醉的話,馬韻萍會自己把自己喝醉。

汪然庭不大願意和阿袖幹杯。阿袖說,您是我媽媽的領導,還是我小輩先幹為敬吧。阿袖說完就一口把酒幹了。汪然庭看阿袖站在身邊看著他,不好意思地說,好吧,看在你母親的麵子上,我喝。

“那我代表我媽媽再敬市長叔叔一杯吧”。機靈的阿袖又乘機將汪然庭的酒杯倒上了酒。阿袖還補充說:“叔叔,我和你兒子還是同班同學呢”。

汪然庭開心地笑了:“看你這丫頭,很能幹呀,像你媽媽”。

阿袖知道時機來了。她說:“市長伯伯,大洋奠基儀式的發票您給我簽個字吧,我帶著呢。這個項目是分給我管的。”阿袖急忙在包裏找發票。

汪然庭感到無法拒絕,無奈地答應說:“好,好,好。這個應該的。”

簽好字,汪然庭想了想又說:“這樣吧,時候也不早了,把酒杯的酒喝了也該結束了”。

馬韻萍說:“那好吧,汪市長也早點休息。下次我們再聚。”

汪然庭曖昧地說:“好。下次。下次單獨喝一喝,我白的,你紅的,一杯對一杯。這樣總公平了吧。”

告別時,汪然庭還叮囑說,廣告牌的價格好說,時間緊,要先把它一隻隻立起來,廣告位到時候開發區的好企業分攤一下。

馬韻萍想,這不是逼著自己做這筆生意麼。

黃布送莫可從機場回來,就和蕭虹分開了。蕭虹去了銀都國際大酒店莫可住的那個套房。黃布借故章法等著與他商量事情回到了“五通”。蕭虹說:“那你先去辦事,我等你”。

黃布看了司機一眼說:“事情要辦到什麼時候還說不準呢”。

回到“五通”,黃布打開電腦一邊看著美食城的方案,一邊等章法的信息。葉子路過黃布的辦公室看到裏麵有人,便敲門。葉子說:“黃總,現在怎麼總見不著你呀,酒店的事情你不管了。”

黃布說:“酒店現在不是很好嘛。”

葉子說:“你老是這麼的忙,也要注意休息,你看你都有白發了。”

葉子伸過手來說:“別動,我幫你把它拔了”。黃布將頭側了一下,說:“別拔,拔了會長得更多,反正我二十五歲就有白發了。”

葉子的手落到了黃布的肩膀上,眼睛深情地看著他。黃布站了起來,慢慢地把葉子的手移開。葉子的手卻一把抓住了黃布並把他的手緊緊握住。

黃布說:“葉子,我就要結婚了,你別這樣。”

黃布覺得還是把自己的事情如實地告訴她。葉子說:“我不信。那個人是誰?”

黃布說:“那是真的,我們已經登記了。我騙你有啥意思啊。”

葉子沒有再說什麼,離開了。她的情緒很低落。

黃布沒有等到章法的求援短信,以為事情肯定妥善解決了。馬韻萍和阿袖請汪副市長吃飯去了,黃布事前已經知道。他在酒店隨便點了兩個小菜就將就過去了。他知道還有一個電話一定會打來,幹脆關機回家等待馬韻萍。

阿袖送馬韻萍到樓下的時候,馬韻萍對阿袖說,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沒事的。阿袖覺得自己喝了酒,有點疲勞,也就點點頭。阿袖出來的時候,她看到了黃布的車停在樹下,走過去向窗裏望望,然後想起最近一段時間,自己在馬韻萍家總是遇到黃布,她疑惑地問自己,黃布是不是和馬韻萍在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