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很快進屋,和張省長問候一聲,就奔玉生。玉生站起來,邱握住他的手熱情地說:“‘大發’你好!之前邱兄錯對你了,現在當省長的麵給你道個歉,今後我倆要多親多近!”
玉生被弄得不好意思,忙說:“言重了,言重了。”
兩人坐下,張省長說:“今天就當一場私下交談。意在解開你倆心中的疙瘩。一來我就費解一件事,小陸的北企可說是平陽的最大企業,一了解GDP和納稅在市裏也是穩排第一的。小陸和北企人又在水災中救平陽於水火,可說是貢獻十分巨大!可是奇怪,他和北企怎麼不受市委待見呢?我曾讓王副廳長了解一些,可心裏的扣子還是解不開,現在你倆談談,這其中有什麼貓膩?沒外人,說實話,這樣你倆的矛盾才可解開。說吧。”
玉生看看邱:“您先說吧,我什麼地方做得不對。”
邱說:“你歲數小,先說吧。”
玉生心想:邱的症結是心理病態從而拉宗派的問題,話說虛了無用;話說實了他和你就結深仇大恨了!明擺著他這次不能被撤職,就不說了吧。想著就說:“邱書記,我和您認識的晚,連這次才見三次麵,我的確不知我和北企哪兒惹了您和市委。還是您說我作答。”
“認真想一下,我跟你和北企之間也沒啥……”邱也支吾不說。
“沒啥?沒啥你動不動就要抓小陸?”張省長感覺這解釋不通。“你第一次抓人,即便小陸違反財經紀律,可北企已是全市第一納稅大戶啊?企業實值幾十個億呀?他的貸款還有房地產抵押著呀?處理也該是批評教育。如果他不改正,動用的也該是行政手段,也不應抓人!本來他還自身貸款問題就解決了,可你非刁難他北企全麵清債,你明知他當時做不到,你是處心積慮地想抓他!有第一次也就罷了,你又來第二次!這回更甚,你連他全麵清債都不準了,就安心要逮捕他!聽說他給市區發水災預警時你也要抓他……小邱,你一再向他下狠手,不是一句‘沒啥’就能解釋得了的,說背後的真正原因!否則你倆的矛盾解不開,你也沒資格從平陽幹了!”
張省長認了真,話又重,邱頭上冒汗了。他被逼到牆根兒,隻得說實話了:“張省長,我說實話,其實‘小廖’我倆認識的時間很短,他和北企沒做過對不起我和市委的事。是我對胡天成等人偏聽偏信,以為‘小廖’的北企和市委唱對台戲,我把他看成對立派的……以此我就做了對他過分的事。深刻反省,這是我為主的市常委的嚴重過失!深陷派係爭鬥之過。教訓呐!‘小廖’上午有關平陽消除派係的演講說的好啊,我應帶頭走出派係爭鬥的陰壕……就此機會,我誠心向‘小廖’和北企認個錯,說聲對不起……”
“好好!這才是說扣解扣!”邱的這番話感動了張省長,他覺得邱是真正認識錯誤了。這促成邱在這次政治風暴後還能在平陽主持工作。他停頓一下說:“‘吃一塹,長一智’,小邱這次你成了哀兵,哀兵必勝啊!係統地說,你今後的努力方向,一,要寬闊你的心胸,心裏由裝派係變裝平陽,裝下持不同意見的人。堅持持久,期待你從性格和習性上的根本改變!否則會因你一人心窄不痛快造成全平陽的不痛快。這一點希望你切記!二、用人重品德和能力。從二胡事件看得出你用人有嚴重的問題!不是用了不稱職的人的問題,而是用了壞人的問題!如果你不能改掉這個弊端,那你本身做人就有問題!三、骨子裏要真正重視經濟建設。這主要一條就是重視搞經濟建設的人。你想,平陽今年稅收估計也就八億元,可北企崛起,八個月稅收就可達到兩億七千萬元左右,占三分之一還多!這樣的企業我沒聽說你表揚他們一句,獎勵他們一分,看見聽到的隻是不待見他們,你和手下整他們。這讓人疑心你的人格有毛病,違背了一個正常人的思維邏輯。所以,這一條你必須得改!建設好平陽,讓它在經濟上強大起來。好了,我就這三條忠告,望你牢記。”
張省長是操心的婆婆!是諄諄教導部下的師長!是恨鐵不成鋼的親人!他說邱的話真準、真透,還真狠!他真希望邱能好起來,從而平陽也好起來。可他忽略了起碼的一條:人的心理性格的改變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問題是平陽能不能等他這位弟子去做好心理修繕!
“小陸,你這個平陽民間經濟大鱷對新市委、市政府是什麼態度呢?”張省長滿懷希冀地盯著他問。
玉生知道平陽又失去一次徹底扭轉局麵的機會!可他沒辦法改變這些,可態度是得表的,他說:“我用實際行動支持,今年確保納稅兩億七!明年力爭翻一倍!
“好!用經濟說話是最有力的!”張省長高興了。
其實,玉生等於在原來的基礎上什麼也沒說。因為他的北企已發展到按這個標準納稅了!按本月繳稅額到年底確是兩億七千萬元。因為至年底北企大體都是銷售旺季,而且還有兩個要投產的廠子繳稅沒算在內呢!這兩個廠子是液壓設備廠和搶險設備廠。至於明年,玉生更沒吹牛,因為今年北企納稅實質隻是七個半生產銷售月,而明年是十二個月,而且又有電瓶廠等另五個廠投產並銷售,說實話,玉生袖子還褪著很多金呢!
談話臨了,邱也問玉生的身份問題,張省長說:“是得給你說說,聽好:在你的治下發生了大案、奇案!你們市委、市政府有選人失察之過。玉生你給他說。”
玉生隻好又說經曆明身份。邱聽得瞪大了眼睛。聽完驚愕地說:“哎呀!竟發生這種事。我說之前北企班子同誌說他們老板大有來曆,郭副省長也叫他陸玉生……”
“小邱,說破廖大發案,不能說你以派別之念抓陸玉生是對的!你必須深刻自省……對了,沒抓捕廖大發之前,咱都要保密。”張省長說著對玉生,“趙秘書哪天去北企?”
玉生說:“就明天吧。我們最遲後天去擒拿廖大發。”
玉生出屋時,邱要拉他去自己屋裏談,他推辭說:“萬萬不可!我家裏和北企都有大事要商量和處理,二百公裏外我們還在對廖大發做最後的監視。一切都要保證擒拿罪犯不被幹擾和耽誤。等這事處理完,我主動找您談。”
其實玉生是不想和邱談。他已想好自己以後對邱的策略,那就是:不聯係,不接觸,不說話,不相求。他是為減少事非而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