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的話題被玉生牢牢地固定在派性的危害上。有人說他因派性隻好多次搬家。有的說他因派性子女找不到工作。有人說他因派性丟了買賣。有人說他因派性少完成了GDP……
會散,玉生幾個出樓。未蒙心有不甘地說:“老板,憑啥你回回能出風頭!那老冰之說本來是我的!”
玉生說:“活該!誰讓你不說話?你見邱、董狼狽隻顧看笑話是不是?”
秦立娟說:“由此看來老板出名是很正常的,胸中有隨時可發。”
“是,老板學識確實讓人佩服!未秀才你學著點兒。”程誌民也說。
下午一點剛過,省王副廳長來電話叫玉生去市委小會議室,說張省長要見他。玉生出樓上車時,想到省長八成要問自己的身世問題,他也覺得自己的身份也該進一步的公開,就電話叫來法律顧問田鬆一同前去。
到了市委,玉生讓田鬆在小會議室外稍等,自己先進去。張省長正和王副廳長說話,見玉生來連忙客氣讓座。王這時起身告辭出去。張說:“來平陽兩天,新情況多,讓我腦子快蒙了!問你一些問題,這回沒外人,你可以實說了。第一件,我和常委們說你是淩川的陸玉生,優秀青年企業家。可常委們卻說你是這裏土生土長的‘廖大發’,他們有疑問,我也解釋不開,你先給說說是咋回事兒?”
“呀嗬?我猜對了!”玉生笑笑說:“我估計到您會問我的身世,我帶一個人來幫我做法律解釋,人在會議室外。”
張省長說:“那快讓他進來。”
玉生去把田鬆喚進,張省長說:“是老田呐?快坐。”
玉生和田鬆在張省長對麵的沙發上坐。玉生說:“張省長,我本是淩川的陸玉生,不是這裏的廖大發。廖大發本是和我麵貌極度相像的孿生兄弟,是小時候過繼給廖家的。在我們兄弟間,發生了一場離奇大案,我倆角色他主動我被動地發生了互換……”
在張省長的吃驚中,玉生就把自己於去年十一月四日被廖大發騙到撫平,在賓館被害,他借此機和自己互換了衣服和證件,從此他就去淩川冒充頂替自己了。可自己卻沒有死,被送到醫院救治。一個月後醒來卻處於半失憶狀態,護理自己的卻是廖的妻子崔秀麗。自己在失憶無著的情況下被崔錯領回平陽。當晚就知道了兩千五百萬元國有貸款失蹤,自己為了自保不得不玩兒命地創業。直到妹妹娥子來,自己記憶才徹底醒了。之後又製定了擒拿廖逼他自首的方案,母親阻攔一段日子,這陣兒正要去擒拿廖歸案,卻發生了“二胡”停電事件……
張省長聽得定神,玉生又說:“正是由於這複雜的案子所致,我陰差陽錯地來平陽創業。我的真實身份還沒有公開,我們準備最遲後天就去擒拿廖大發,逼他投案自首。之後歸正我的身份……”
“呀呀!原來是這麼回事,真是駭人聽聞呐!玉生你可受苦了……”張省長驚愣一會兒轉而說:“老田,你說說玉生的擒拿廖大發,又逼他自首的方案法律上是否可行?”
田鬆說:“要嚴格按法律推敲,報案晚了,親屬未免有寬待放縱罪犯之過!但玉生被親戚所包圍,這也是不得不如此。至於擒拿廖大發逼他投案自首的方案,法律上也還說得過。玉生和家人不想看著他死嘛!人之常情……”
張省長起身從地間踱步,象是自言自語:“問題是得迅速把廖大發歸案!”停頓一下問:“玉生,你們有實行好方案的十成把握嗎?這可不象你搞企業,有時出現閃失可以補救!”
玉生知道張省長擔心了,忙說:“我們有十成把握,請省長放心!”
張省長踱了幾步又說:“這事兒我不知道則罷,現在我一省之長知道了,就必須保證我們在法律麵前不能有絲毫懈怠!一,你們回去抓緊準備,最遲兩天後必須將廖大發歸案。二,我身邊要派個人去監督指導你們,就趙剛秘書吧。這一則你即跟我說了,我就要管,不能出差兒!趙秘書要隨時向我報告情況。二則,玉生你是我省的優秀青年企業家呀!我們也要盡保護和關心之責!”
“好,我們同意。我保證讓廖大發兩天後歸案!”玉生又一次表態。
張省長說:“你可想好,如果不行我馬上給淩川打電話,半小時逮捕廖大發!”
玉生說:“事到如今,您就成全我媽和我的一片心……”
張省長說:“好了,謝謝老田,你可以回去了。咱說下個問題。”
田鬆走後,張省長笑笑說:“這我就明白了,原來真是淩川陸業集團的私營巨頭接手了北企!怪不得邱書記他們弄不明白你的身份。我也看出來了,北企是有你陸業的風範!這也好,發達地區的精英就在平陽扶扶貧吧!”
玉生也笑了:“這八個月我可見識了平陽,就企業發展來說是不折不扣的‘扼殺區’!”
“說話自相矛盾!要是‘扼殺區’你北企是怎麼發展起來的?”
“我是‘躲、藏、拚、頂、擰’破他扼殺!”
“具體講講,怎麼破的?”
玉生就講創業開始躲大肆收費的,市委不讓掛牌就關上門藏起來偷偷地造生產線等。講和鞏二立等地賴拚命麵對著槍刀。講頂著邱、董來北企的多項指責和大國企戰略。講擰著市委剛愎自用,不顧百姓安危,大膽打著官方旗號下去發防水災通知……
張省長聽沉默了,半晌才說:“這的確發人深省!可沒時間聽了,我說事兒,一個,玉生你在平陽民間威望高得過分,這在官場上一些人看來是件可怕的事!你稍有不慎就會引發群眾的某種情緒。這也可能是之前市委不待見你的一條隱蔽原因。你說開了身份,你原來是受黨培養多年的淩川陸業陸玉生,這讓我放心。我和市常委都有個想法,想破格提你任副市長,給下任市長當個副手。你發展經濟的能力和經驗對平陽可說是太寶貴了!兩天觀察,又看出你很有做領導工作的潛質,你的才思可說是在那些常委們之上!所以,聽聽你的看法,你願不願意就此從政呢?當然頭一年你在北企的職務和股份都保留著,後幾年你逐漸撤出來……”
大國企戰略!調虎離山之計!這定是邱繼續玩兒陰謀!玉生心裏猜度。他堅決地表態說:“此事不可!我沒有從政的興趣兒。這是鹹水裏養淡水魚!”
“這是什麼比喻?”張省長想著,又一付惋惜表情:“可惜呀!這對你來說是個絕好的機會。”
“再好也不適合我!”玉生把門封嚴。
“好了,這不勉強你。下件事:你看駱副市長提市長咋樣?”
玉生頓感事關重大,不能不實話實說:“駱官聲不錯,是個好人。可讓他當市長不是最好的選擇,他太軟。”玉生下句話是:他不足以扭轉邱的心胸狹隘造成的的偏執。可沒好意思說出來。
“這倒和有的常委看法吻合。那你說誰行?”
“市經委主任劉啟聖!此人正派、剛直、老成持重,搞經濟經驗豐富,又能兼容不同意見的同誌……”
張省長沉思不語,玉生見狀,隻好把話說得直白:“平陽積弊日久,無鋼骨光有見識之人不能效正邱的偏執!”
“好了,這話題到此為止。你要保密。下件事,我把邱書記叫來,你倆當我麵嘮嘮,我也當麵有些話。”
說著,張省長掏手機打電話。玉生心想,省長一片苦心,要給自己和邱調和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