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強一邊聽,一邊點頭,一邊注視著她臉上的表情。他不但要從她的談話中得到他想要了解的東西,還想明白她真實的感受,他說:“那麼你在擔心什麼?
鳳夢涵猶豫著說:“我不知道我在擔心什麼,但總有一種很不尋常的感覺,總覺得他們會弄出什麼事情,後來我給那幾個礦老板也去了電話,我不好明著問,可是還能感覺他們遮遮掩掩的那種味道,這太奇怪了。”
季子強就鄒起了眉頭,不錯,這事情是很奇怪,以季大公子那樣的人,他從來都是好高騖遠的,他怎麼會想到去一個窮山僻壤的大宇縣,他跑到大宇縣去做什麼?
“看來啊,夢涵同誌,你們大宇縣是有點不太平靜了,說個私心話吧,我這件事出了之後,你們書記張光明好像也是很冷漠的,就來過一個不腥不素的電話,當然,我並不是要求別人對我來安慰,或者關心,我還沒有脆弱到那個地步,但張光明這樣做,就有點讓人意外。”
“可不是嗎?你沒見冀書記去了那次,他張光明都成什麼樣子了,比迎接一個省長的到來都要殷勤,最近他跑過幾次市裏,據說都是來看望冀良青的,難道他真的那麼忙,連看看你都沒時間,我不好來那是因為。。。。。那是有原因的,他不一樣啊。”
季子強當然知道鳳夢涵不來看往自己是什麼原因,她怕見到江可蕊,她也想和自己在感情上有個切割,其實這也是自己希望的,但張光明就完全不一樣了,既然你能來看冀良青,難道就不能來和我聊聊,這樣看來,季副書記的大公子找上張光明也就不足為奇了,因為在他們之間,有一個共同的紐帶,那就是冀良青,看來啊,張光明已經在第一時間投靠到冀良青的麾下了。
季子強搖搖頭,歎口氣,有時候真的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季子強的心中還是有點沮喪的,人情真是比紙還薄,鳳夢涵本來也是不想說這些事情的,但她忍不住,她願意在季子強的麵前放下矜持,放下顧慮,不是以一個縣長的額身份,而是以一個女人的身份給季子強絮絮叨叨的說所有的事情。
有一段時間,他們都沒有說話,她就望著窗外,他就看著那個穿著紅馬甲的侍應生走來走去地忙碌。後來,他覺得不能不說話了,再不說話,會讓彼此心裏都不快樂的,季子強就說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兩人再也不去談論大宇縣和張光明了。
鳳夢涵靜靜地聽著,一會兒看著他,一會兒攪動著杯裏的檸檬片,漸漸看到了以前那個季子強,那個市長的模樣了,但這個崇拜的人,卻再也不提到自己和他的事情,似乎那些曾經有過的浪~漫和激~情都已經隨風而逝。
這麼想時,鳳夢涵的心裏不由地一酸,就感覺眼睛濕潤了,忙就低下頭去,看著那片檸檬在杯裏轉著圈兒。後來,她假裝有什麼飛進了眼睛,偷偷擦拭了掛在眼睫上的淚。
臨分手時,季子強很習慣地與鳳夢涵握了一下手。當握著她那柔軟的手時,季子強的心跳了一下。他想起了這隻柔軟的手曾走遍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曾很溫柔地,喚醒他一次次沸騰,鳳夢涵似乎也感覺到了他的心跳,然而,她馬上又否定了自己,她想,自己是不是多心了,想自己一定是多心了,他怎麼會有像自己一樣的感覺呢?
在離季子強他們不遠的一個很豪華的大酒店裏,冀良青正陪著季大公子坐在一個包間裏,就當然是是最高檔的酒,菜也是新屏市裏能做出來的最好的菜了,在這裏還有另外一個像是侍者一樣的人,那就是張光明,他幾乎很少踏踏實實的坐在椅子上,他總是很忙碌,要給冀良青和季大公子倒酒,還要添水,還要遞餐巾紙和發煙,點煙,總之,他伺候的很是到位。
這也難怪了,能單獨的和新屏市一哥坐在一起,這對所有新屏市想走政途的人來說,都會是莫大的榮耀,何況在座的還有一個省委副書記的兒子,這對於一個窮山僻壤裏小小的七品芝麻官來說,是具有夢幻般的幸福的。
所以他忙著,忙的很累,卻也很愉快。
冀良青在象征性的喝了一點酒之後,就放下了酒杯,看著張光明殷勤的又幫自己在酒杯裏點上了那麼幾滴酒,說:“季公子啊,這次到大宇縣應該收獲頗豐吧?”
季大公子連連的點頭,說:“不錯,不錯,還是冀書記肯幫忙啊,當然了張書記也不錯,這次就幫我解決了大問題了。”
張光明很是激動,還沒等冀良青說話,就自己搶著說:“應該的,應該的。”
冀良青就不易覺察的瞟了他一眼,心裏冷哼一聲,什麼狗屁應該的,要不是看著他老子的份上,說什麼也不能幫他這次的忙,要知道啊,這次他是要籌集三億資金起抄股市的底,這成功了還沒說的過去,萬一資金被套住了,這白花花的三億那可都是銀子啊。
前幾天季大公子一來到新屏市,冀良青就感到了頭大,季大公子的要求一提出來,冀良青本能的發覺到了危險,但他卻不能一口拒絕季大公子的要求,這是非常時刻,自己要倚重季副書記的地方太多,其實季子強為什麼成了季副書記的眼中釘,為什麼在這次被季副書記弄掉,說穿了,還是上次季大公子來拆借資金被季子強回絕的事情。
自己是絕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但是自己也是無法把公款給他的,雖然現在自己兼管了政府的工作,但政府裏麵管事拿權的沒有一個是自己的心腹,通過他們來處理這樣的事情那會後患無窮。
但冀良青總是能解決各種各樣棘手的問題,他就想到了大宇縣的張光明了,張光明現在是什麼心態,冀良青太理解了,張光明急於要上自己的船,自己要是給他一個機會,他一定不會讓自己失望。
所以冀良青就把季大公子介紹到了張光明那裏,他給張光明也做了交代,讓張光明從大宇縣的那些礦老板手上想辦法給季大公子解決一些資金,看來張光明沒有讓自己失望,基本商議的差不多了,應該能解決季大公子的麻煩。
“嗯,這樣就好啊,張書記還是很能辦事的。”冀良青不輕不重的表揚了一句張光明。
這讓張光明有點受寵若驚的,他趕忙站起來,又過去給冀良青點上了一隻煙。
季大公子也是滿心的歡喜,這次事情辦的很是順利,自己明天也就可以離開新屏市了,他就說:“下次張書記到省城去可一定記得要來找我,我帶你認識幾個朋友,都是省裏的領導,以後你辦事也方便。”
張光明心中暗自歡喜,這混仕途的人,最將就的就是關係,要是季大公子能給自己多介紹幾個省裏的大佬,嘿嘿,說不上有一天自己還能靠著這季大公子飛黃騰達呢。
他就嘴連連說著感謝的話:“謝謝季公子,謝謝啊,以後你到新屏市來了,也一定要到大宇縣來坐坐呦。”
“嗯,嗯,那是一定的,一定的。”
冀良青冷眼旁觀著這兩人,思緒卻不再這裏,現在的局麵有點混亂,自己已經輸了季子強一招了,在不能大意,冀良青剛想到這裏,就聽到了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
冀良青打開手機一看,是季副書記的電話,冀良青就很快的站起來,拿著手機出了包間,在另外的一個包間接通了電話:“喂,是季書記,你好啊,我正和天裕在吃飯,這次他的事情很順利,嗯,嗯,能解決,沒問題的。”
兩人再說了幾句,冀良青的臉色卻一下子僵硬起來了,他的雙眼睜的大大的,還一會才說:“這。。。。。怎麼會這樣啊。。。。。。這季子強真的就這樣又恢複工作了?”
這個打擊來的太過突然了,讓冀良青一點的準備都沒有,他整個大腦一片混沌,說話都有點詞不達意了。
電話那麵的季副書記卻冷笑一聲,說:“看你緊張的,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剛才和北京通過電話,黃副部長說蕭博瀚的事情他也一點都不清楚,所以現在才算剛剛開始。”
冀良青略微的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那季書記的意思是。。。。。”
季副書記平靜的說:“沒有什麼意思,我就覺得事情還沒有結束而已,要知道塞翁失馬安知非福,所以你要穩住。”
冀良青這也就從剛才突然的驚懼中反應了過來,不錯,這才剛剛開始,現在就恢複季子強的工作,確實也算給季副書記這盤大棋中帶來了一個轉機,所以自己一點都不應該擔心,如果說唯一還有一點心裏不舒服的話,那就是季子強的恢複工作,會在短期內給自己以後工作帶來影響,同時還能讓他的威望得到進一步的提升,這才是比較麻煩的,好在還有季副書記在上麵的那盤大棋,不然真有點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