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中正要說話,王封蘊卻擺擺手說:“嗯,季書記的話也有道理,但我想啊,不管用何種方式來處理,都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季子強到底有什麼問題,如果這個事情沒有說清楚,我們這樣做就不妥,總不能莫名其妙的就把一個市長免掉吧。”
由於李雲中的發言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所以幾個跟他走的近一點的常委就也表明了讚同王書記和李省長的態度,葉眉看著這個局麵,雖然她也記得季子強前些天給她說過的話,但現在自己總不能和王書記,李省長唱反調吧,人家都是為了季子強,自己在怎麼說也隻能讚同了。
所以葉眉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覺得目前恢複季子強同誌的工作是恰當的,既然我們暫時拿不出他違法亂紀的證據,那就隻能先恢複工作,如果有一天查明了他確實有問題,我們還是可以按組織的程序免去他的職務,現在這樣做隻是個臨時性的處理,不能長久如此。”
從整個常委的分布情況來看,王書記和李雲中肯定是具有絕對的實力,而謝部長作為季副書記的中堅力量,但在季子強的這個問題上,他卻顯得很搖擺,他也很為難,一麵是季副書記這個多年的老搭檔,一麵是樂世祥這個女婿季子強,所以他隻好沉默了。
在如此次實力明顯差異下,季副書記也很快做出了撤退,他最後笑著說:“好吧,好吧,我少數服從多數,但我還是要聲明一下,我保留自己的意見。”
其實作為季副書記來言,他的反對本來也是無力的,他也需要一次這樣無力的反對以彰顯他的觀點,但僅僅如此,他並沒有真的想要阻止這個決議,為什麼要阻止呢?現在王封蘊和李雲中正在往自己最希望發展的方向在移動,那自己當然是願意的。
不過這事情能不能成,季副書記還需要做最後的一個考證,那就是開完會之後,一定要和黃副部長聯係一下,從他哪裏打聽打聽蕭博瀚的事情,要是蕭博瀚確定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自己所有的想法也隻能就此打住,這是一個前提,也是一個關鍵點。
所以在會議結束的時候,已經基本上確定了恢複季子強的市長職務的決定,王封蘊就對紀檢委的書記說:“明天請通知新屏市,讓季子強盡快到崗展開工作。”
紀檢委的書記連連點頭,當初季子強的工作是常委會決定暫停的,但卻是以紀檢委的名譽發出的決定,自己解鈴還需係鈴人,恢複工作也就由他們來執行了。
下午6點多才結束會議,王封蘊匆匆到樓下機關食堂要了一碗熱湯麵,麵還沒有下好,王封蘊就低頭走進了機關食堂的小餐廳,卻發現葉眉也在小餐廳坐著,準備吃飯,王封蘊很奇怪的說:“你也不回家了,怎麼在這吃飯。”
葉眉一麵站起來客氣的招呼,一麵說:“我晚上還有一個事情要處理,所以就湊合著在這先吃點,書記也不回家?”
王封蘊搖搖頭說:“我和你一樣啊,孤家寡人一個,回去也是冰鍋冷灶的。”
葉眉就說:“那書記怎麼不把嫂子接過來一起住?”
王封蘊一愣,神情黯然了下來,緩緩的說:“她走了幾年了。”
葉眉也一下就明白了什麼意思,她呆呆的愣了一會,才說:“不好意思啊書記,我不知道這事。”
王封蘊苦笑了一下說:“這沒什麼的,我也習慣了,不過你要給我保密啊,當初她走的時候,北江省誰我都沒有告訴,你是第一個知道情況的。”
葉眉有點震驚,原來王書記的愛人是在他北江省書記的任上去世的,他都沒有驚動一個人,連辦公廳都不知道,這需要何等的堅強啊。
“不過現在也習慣了,真的,當時我都覺得我會緩不過來的,但人啊,有時候就是這樣,沒有發生的時候想的太多,真正到了那一刻,挺一挺,也就挺過來了。”
葉眉也是有很深的體會的,
丈夫剛走的時候,葉眉陷入無盡的悲傷,無法自拔,悲傷把她掩埋,她知道這樣是不行的,生活還得繼續,為了孩子,為了自己,為了工作,她都應該盡快堅強起來,可實際情況是,葉眉每天都無法停止對他的想念。生活裏的點點滴滴都會觸動她對他的回憶,她越想壓抑自己的念頭,越是感到痛苦。
那段時間裏,葉眉失去了對生活的所有興致,不想說話、無心工作、常常有想哭的衝動,總是走神。
雖然現在王書記說的輕描淡寫的,但實際上,他一定飽受了巨大的傷痛,這種感覺是外人無法體會,也不可能想象的,葉眉歉疚似看看王書記,說:“我理解,我也有個這樣的經曆。”
王封蘊看著眼圈紅紅的葉眉,似乎是在琢磨她臉部神情的每一點細微變化,好一會才說:“同是天涯淪落人啊,算了,不說這些了。”
這時候葉眉的麵已經來了,但葉眉說什麼也不吃,一定要王封蘊先吃,王封蘊深深的看了葉眉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很快的把一碗麵吃了個幹幹淨淨,然後他沒有離開,又等著自己的麵來了,看著葉眉優雅的吃了起來。
葉眉幾乎有點不好意思了,說:“書記,你吃完了先忙吧。”
王封蘊搖搖頭說:“你不要急,慢慢吃,我陪你吃完了離開。”
葉眉就有點不好意思了,讓一個省委書記陪著自己吃飯,確實有點過了,但不管她怎麼說,王封蘊就是不離開,後來王封蘊還說:“你這個葉眉,我為什麼就不能等你吃完再離開,這裏可是公共場所。”
葉眉也隻好笑笑,低頭吃起了飯,不過在偶然的抬頭中,她還是能看到王封蘊有點癡癡的目光。。。。。
在新屏市的一個不太奢華的飯店裏,季子強也正在吃飯,他的對麵是大宇縣的縣長鳳夢涵,她臉通紅通紅,她喜歡這樣的場景,也喜歡這樣的浪漫,在好多天沒有見到季子強時候,鳳夢涵還是鼓足了勇氣,給季子強去了個電話,說自己剛回到市裏,想和他見見。
鳳夢涵一直都對季子強很擔心的,怕他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她認為自己有責任來安慰一下他,兩人在那個荒山的特殊環境中,他給予她的一切也隨著環境的改變而改變了,他又回到正常的生活,回到正常的思維,必定也就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軌道,回到了他自己女人的身邊。
可是自己呢,自己是不是也能忘記那段糾葛?他愛自己嗎?在那荒山裏,或許他曾愛過她,但那種愛隻是一瞬間的愛,隻是一種死亡降臨前一閃亮的愛。他真正愛的人永恒持久愛的人並不是她鳳夢涵吧。既然,他對她那一縱即逝的愛已結束,她還能要求他什麼呢?
她想,她是不能要求他更多地給予她了。
這麼想,鳳夢涵心裏便隱隱地痛,她發現,在荒山的那些日夜裏,她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這個男人。她甚至想,她向他提出那個激~情的要求時,應該就是一種愛的施放,於是,以後的這些天,她總在回想那段日子,回想他給予她的勇氣,給予她的堅強,回想他給予她的關心,給予她的嗬護。當然,她也一遍遍地回想他給予她那男人的力量,猛烈的衝擊,給予她那撕心的痛,那欲~仙~欲~死的歡暢。
她很想很想,地球就在那一刻停止轉動,所有的計時器都在那一刻戛然而止,那麼,他和她便永遠永遠在一起,她就永遠永遠沉浸在他給予她的歡悅裏。
她知道,這是不現實的,地球還會轉,所有的計時器不可能不移動,本不是她的也不可能是她的。她不得不麵對這個現實。
但是她還是想見他,畢竟,他們走過了一段生與死,畢竟,她也是他的女人,且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現在見到了季子強,還算不錯,季子強的臉上一直掛著隨和的微笑,就像見到每一個人一樣,他看著她那笑,那標準的禮貌的笑。
鳳夢涵就問他:“你最近怎麼樣,過的還好嗎?”
季子強回答:“還行,你要明白,我不是隨便什麼事情都能壓垮的。”
鳳夢涵笑著說:“看樣子恢複得不錯。”
季子強說:“還好吧,感謝你來看我,不過我更想了解一下你們最近的工作,說說,最近怎麼樣?”
說到了工作的時候,鳳夢涵卻表情有點黯然,她本來不想給季子強說的很詳細的,但她除了可以和季子強說說,其他的人她有不能去傾述,她說:“最近工作上到沒什麼,可是我總感覺有點不對。”
“奧,說說,你感覺到了什麼?”
“你最近也看電視了,上麵對大宇縣和張光明的宣傳有點太過了,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還有啊,昨天冀良青的秘書陪同季副書記的兒子到了我們大宇縣,好像很神秘的樣子,張光明陪了一整天,然後又找來了很多礦老板,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對我也是防備的嚴嚴實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