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強心裏高興,上次在街上看到的那商鋪被砸的場景也出現在了眼前,季子強知道,公安局雖然沒什麼油水,但為自己在農村開展工作是很有幫助的,最近在好幾個鄉上,都發現有一些黑惡實力的存在,要是自己分管了公安局,就可以好好的整治一下,確保農村和城區的環境安全。
哈縣長見季子強沒有什麼反對的話,就說:“下午我們就開一個政府工作會,把大家的分工再落實一下,也提醒一下大家,以後分管的下屬局不能隨便的越級彙報,你看怎麼樣?”季子強也就笑笑的說:“哈縣長的安排,我是一定要支持的,你是我們的班長啊。”
哈縣長擺擺手說:“不敢當,不敢當,那就這樣吧,大家都準備自己的事。”
季子強就離開了哈縣長的辦公室,回去了。
以後的事情就簡單的多了,在紀檢委來問他情況的時候,季子強自己也說不清了,當時是不是給黃局長看了文件,現在時間一長,還真記不起來了,最後紀檢委也就大概的問了問,回去給書記彙報去了。
政府的工作會議開的也不錯,每個局的分管都做了落實,會上也明確了以後不能越級彙報的決定,公安局也順利的劃入了季子強的轄區,最後所有的人都是皆大歡喜。
在大家都挺歡喜的時候,也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這個年輕的副縣長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不要拿自己的紗帽來和他玩,於是很多局長主任都不斷的告誡自己: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下風平浪靜,對季副縣長,一定要順著他的毛毛抹,千萬不要得罪他。
季子強開完會心情還是比較好的,但也不是所有的人心情好,雷副縣長就心裏憋屈的很,他是哈縣長的嫡係,但不知道為什麼,哈縣長莫名其妙的要他把公安局交出來,好在最後哈縣長是答應了,這隻是暫時的一個調整,要不了太長時間,一定會把公安局再還給他分管,但不管怎麼說,雷副縣長還是不大舒服。
雷副縣長就問:“老大,為什麼你要這樣遷就他?”
哈縣長就隻是笑笑,擺出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讓雷副縣長自己去瞎琢磨吧。
因為哈縣長他不能回答這個問題,也不想回答。
快下班的時候,,方菲到了他辦公室,季子強的心情好,就開了幾句玩笑,兩人嬉笑了一會,方菲就認真起來說:“你也不要太高興了,知道嗎,開會前,雷副縣長讓哈縣長叫去了,回來雖然不說什麼,但我看的出來他是很不舒服,估計是把他分管的公安局給你,心裏不痛快。”
季子強就說:“他是當然不高興了,不過他和哈縣長關係好,生會氣就完了。”
方菲就用手指戳了他一下額頭說:“你笨不笨啊,你以為我是說她生哈縣長氣啊,那他也不敢啊,我是怕他把這氣記到你頭上了,以後你見了他還是小心點,不要讓他找到撒氣的理由了,知道嗎?”
“奧,有這麼嚴重啊,這我到沒多想。”季子強說。
“不會吧,季子強同誌,難道你混跡官場這麼多年真不明白這個道理。”方菲有點誇張的看著季子強說。
其實,季子強何嚐不知道啊,自己高興了,別人就要生氣,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總不能為了讓別人高興,自己什麼都不管,他們手上都有很好的部門,給自己勻一點也是應該的。季子強就繼續對方菲說:“我離他遠點就是了,你不要擔心。”
菲還是有點擔心的說:“反正你小心點,這個人我是了解的,心眼特小。”
季子強也就很鄭重的點點頭,這樣的後果他早就想過,他本來是可以避免和任何人衝突,隻要他使用起無為而治,韜光養晦的策略,可是季子強不願意那樣,他要權利,要工作,就算在這個過程中引起了戰鬥,他還是會要,這是他骨子裏天生固有的特性,他也不怕鬥爭,他早就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沒有爭鬥,哪裏來的權利?
兩個人說了會閑話,季子強也感覺好久沒和方菲聚一下了,就請她一起出去吃飯,方菲當然是樂意的,從上次兩人有了那種關係,自己沒事的時候也想過他,隻是看他太忙,自己最近的事情也多,現在見他邀請,那還用說,一起就上街去了。
天還沒黑,路上的行人也很多,一路上,季子強到是沒幾個熟人,但方菲就不一樣了,很多人不斷的招呼著她,這讓季子強多少就有點尷尬,他到不是嫉妒方菲,隻是感覺很多人在指指點點的看著自己和方菲說著什麼。
季子強就有意識的走快了一點,想要和方菲有點距離,方菲可是不幹了,就叫著他的名字說:“季子強,你跑那麼快做什麼?怕我影響到你形象是吧。”
季子強嘿嘿的笑笑說:“我有點餓了。”
方菲撇撇嘴,帶點調侃的說:“不是吧,怕別人說閑話是不是?這有什麼,兩個縣長難道就不能走一起啊。”
她說話的聲音還挺大的,讓季子強有點不好意思了,想一想,是啊,自己為什麼就不能和方菲走一路呢?
季子強也就放鬆心態,和方菲說說笑笑的走在了一起。
飯店人還不少,老板是認識方菲的,見她進來,親自走出櫃台招呼著把他們送到了包間,對一個美女縣長來吃飯,老板打心眼裏是有些自豪的,他不斷的有意的叫著:“仲縣長,請裏麵坐。”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招呼一個縣長。
季子強坐下以後,就說:“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仲縣長在洋河如此受歡迎,人緣很是不錯。”
方菲就有點小得意的說:“那是,你可以羨慕,但不能嫉妒。”
季子強就“且”了一聲說:“這有什麼嫉妒的,你沒見我回我們村裏,那比你現在拽多了,連小孩都老遠的叫我呢。”
方菲就嗬嗬嗬的笑了。
就兩個人,他們菜也沒多點,倒是聊的很起勁,這一聊,一頓飯兩個人就吃了幾個小時,那方菲今天也有了點幸福的感覺,廢話就多的很,好在季子強很有耐心,就聽她叨叨了,也不著急。
吃完飯天色很黑了,兩人都有些想法,都又不好說,最後還是季子強臉厚,就說:“那我送你回去吧,天黑了,你一個人回我還真不放心。”
方菲就有點羞澀的笑了,說:“男士送女人回家那是應該的,走吧。”
他們就叫了個車,一會就到了方菲的家裏。到了地方,季子強還是有點猶豫的,他對方菲的談不上太多感情,更多的是單純的需求。
方菲倒是很大方,嬌聲笑著:“進來呀,站那發的什麼愣,怕我讓你負責,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賴上你的。”
幾句話說的季子強臉上一陣的發紅,他在她麵前一點辦法使用不上,雖然他也是那樣的瀟灑,但她總是用大膽和誘惑在麵對他,對她的話他也隻能是笑笑,無話應對。
進了房間,方菲就用優雅,無比美妙的動作脫去了外衣,方菲是有意讓自己表現的優美和風流,因為她需要季子強的喜歡,在這個城市,雖然已經呆了一年多時間,但她還是有一種外鄉人的孤單,她希望在自己寂寞和孤獨的時候有一個人可以聽她來傾訴,更希望在自己傷心的時候,有一個強有力的肩膀借她來依靠,那怕是短暫的,那怕是曇花一現。
於是,她現在就選中了季子強,她知道自己的嫵媚對一個單身男子的威力,當然,偶爾的時候,她也想過,自己是不是可以和季子強結為長久的夫妻,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在洋河縣隻是來掛個職,來度鍍金,自己的路很光明,已經有人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想要擺脫恐怕很難。
季子強也確實被她的動作和表情吸引了,呆呆的看著她,方菲看著季子強那入迷的樣子,噗地一聲笑了,“你這表情跟孩子見了媽一樣,我美麼?”
方菲緩緩向季子強走來,走到他身前,輕輕的摟住他的脖子。
季子強剛想說話,才張開嘴,她早已把霸占了他的嘴裏。
季子強就像一隻受到鼓勵的小寵物,興奮著,撒著歡的奔向了主人。
……
許久之後,兩人最後都幾乎是癱軟在了床上,他們相擁著,一起看那窗外滿天的繁星……
畜牧局的黃局長後來還是被調走了,到了一個可以養老的單位做了黨組書記,這對他應該也是很不錯的一個結果了,假如不是因為季子強對權利懷有太大的慾望,或者,黃局長就很可能比這更慘。
季子強也是迫不得已,他也沒有太多的選擇,他想做事,那就要有權利,同時,在官場,很多事情都要講一個平衡和協調,哈縣長的麵子是必須給的。
再過了一段時間,在季子強的指點下,賈副局長就找到了吳書記,季子強沒有問他使用了什麼方式,但有一點是可以猜測出來的,這個賈副局長一定是給吳書記送了大禮,不然他是不可能如此順利的轉正。
當然了,在這個問題上,賈局長是瞎子吃饃饃,心裏有數的,他知道這一切都歸功於季子強,沒有季子強鬥倒黃局長,沒有季子強在吳書記那裏的美言,沒有季子強的指點,這個位置是很難落到自己手中。
據說在商議他提升的會議中,哈縣長自己也提出了一個人選,但在吳書記的堅持下,哈縣長退縮了,常委會上他知道自己是不占優勢的,所以沒等投票,他就轉變了,他才不在常委會上和吳書記做對,他的優勢是在基層,是在洋河縣個各個角落。
最近一個時間,連續的幾個會議,搞的季子強暈頭轉向,好在那稿子都是秘書寫好,但就這樣,也讓他讀的口幹舌燥,到了下午的縣長碰頭會上,季子強早早的就進了會議室,自己排行靠後,心知肚明的,提前到會場是應該的。
坐了一會,就見其他的縣長也都陸陸續續的走了進來,哈縣長自然每次都是最後一個到場的,這就是一種權威的象征。
會上哈縣長就近期的工作做了下總結,又對以後工作提了些要求和和指示,大家也都把自己工作中的困難多多少少的講了一些,為以後完不成任務,提前找點借口。
看看大家都講的差不多了,季子強也就發言了,他把自己在街上看到的流氓地痞行為說了一遍,最後說:“哈縣長,我建議,全縣搞一次除惡打黑的行動,為維護洋河縣的治安穩定,也請哈縣長給予支持和批準。”
哈縣長在季子強講話的時候就沒有認真聽他的發言,一個掃尾的副縣長給你點權利就就想用,才管了幾天公安局啊。
但現在季子強還找上自己了,提名道姓的讓自己支持批準,哈縣長心裏就自然的不舒服了,他冷淡的說:“公安局是你在分管,你自己安排,對打黑除惡,維護洋河縣的安定團結我肯定要支持,但洋河縣真的有你說的那麼亂嗎?是你經過深入調查,還是道聽途說,還是你自己的憑空想象?我看,你還是先把問題搞清楚了再動不遲。”
早就對季子強看不順眼的雷副縣長,他在哈縣長的話音剛落之後,就接上了話:“季副縣長,哈縣長的話很有道理,不要誇大事實,危言聳聽,更不要老想著什麼上來燒個三把火的,洋河縣的治安環境,看還是不錯的。”
季子強心裏也很不舒服,自己提出整頓治安,並沒有針對什麼人,自己來的時間也不短了,很多問題已經看的很明白了,這樣的治安環境也算沒問題?哼,難道是有的人怕暴露出其他問題吧。
季子強也不好和他們爭吵,就解釋說:“我不是對過去的治安有什麼看法,也不是想出個風頭,隻是希望洋河縣的環境更好一點。”
但這更讓雷副縣長氣大了,他就不客氣的說:“季縣長,你是話中有話啊,什麼讓洋河縣變的更好一點,聽你意思那就是過去很差嗎?”
其他幾個副縣長也都不大好說話,季子強看看這情況,他就不想再說什麼了,自己是人微言輕,以後慢慢找機會在說。
哈縣長看到季子強不再說話了,心裏算是出了一口惡氣,自己上次讓他敲詐了一下,一直也沒機會還回去,今天算是打擊了他一下,哈縣長就嗬嗬的笑著說:“我看啊,季縣長也不是這樣意思,年輕人嗎?想幹點事,理解,但有的事情還是要考慮周到,不要急在一時。”
季子強也隻好打消了準備在近期除黑打惡的想法,不要看自己分管了公安局,但想要有個大點的動作,沒有獲得幾個主要領導的首肯,根本就實現不了。
會後的這一段時間,季子強就更忙了,農村工作也到了關鍵時刻,今天上班,季子強正準備下鄉去看看,就接到了吳書記的電話,讓他過去一趟,這班長叫,那能有片刻的耽誤,他趕忙給秘書小張打個招呼,離開了縣政府。
季子強一路來到了吳書記的辦公室外麵,禮貌的敲了敲門,說起這敲門,看似簡單,但其中的也是有奧妙的,季子強是很懂這些,加上在市政府辦公室做了好幾年的秘書工作,這種小技巧掌握的是爐火純青。
他控製住了敲門的力道,聲音不太大,也不太急,間隔時間還不太久,這樣既能讓別人感覺到有人敲門,又不會升起反感的心思,他沒有像一般的副職那樣,敲兩下就推門進去,他很有耐心的等在外麵,直到從辦公室裏麵傳來一聲渾厚的男中音:“進來!”
季子強這才整了整衣服,仔細看了看自己的儀表有沒有失禮的地方,身上的西裝很平整,隱隱看得出衣服的折紋,皮鞋是早上才搽過的,油亮油亮的,照的出人影子,胡須刮的很幹淨,精神狀態很好,黃色的領帶配上白色的帶陰格的襯衫,顯得十分穩重。
季子強推開虛掩的門,走進吳書記辦公室,聽到推門的聲音,吳書記的聲音再次響起:“子強啊,來了?把門關上!”。
吳書記看著神采奕奕走進來的季子強,他感覺到自己似乎還從來沒有這樣近距離的仔細觀察過季子強,雖然他已經來了一段時間了。
說句實話,吳書記還是很器重季子強的,雖然他覺得季子強有點狡詐,但他是葉市長過去的秘書,這一點很重要,運用得當,它就完全可以化解哈縣長那背後若隱若現的哈書記的壓力,這也是吳書記一直以來的心病,他常常哀歎自己沒有一個穩固的後台。
“吳書記,您找我什麼事?”自打進來後,吳書記一直盯著季子強看,看得季子強心裏有點發毛。這是季子強來到洋河縣從來沒有過的情況,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仔細的在腦海裏搜尋著最近自己的工作,他實在想不起自己又出了什麼差錯。
“也沒有什麼事,隻想找你聊聊!”看著季子強一頭霧水的樣子,吳書記自己感覺到有點過不去了,他從辦公桌的下麵拿出一套精美的紫砂茶具,放在辦公桌上,用飲水機裏的開水慢慢的洗了起來。
“喝什麼茶?我這兒可有好茶哦。”吳書記盯著季子強說道。
“我自己來吧!”季子強實在想不出今天吳書記反常究竟是為了什麼。抱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想法,站了起來。
“你坐好了!今天,我也為你服務一下,難道嫌我泡的茶不如你泡的好喝?”看著季子強受窘的樣子,吳書記調侃著說道。
季子強也隻好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著吳書記忙活,他心裏挺鬱悶的,就發現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自己老是不踏實。等吳書記忙了一會,稍微的停頓中,季子強心裏有點發慌,定了定神,再次就急切的問:“吳書記,找我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
“喝茶!嚐嚐我的手藝怎麼樣?”吳書記泡好了茶,哈哈哈的笑著,親手將茶杯端到季子強的麵前。
“謝謝!”
季子強也隻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既然來都來了,再擔心、再害怕都沒有辦法,該怎麼來就怎麼來吧,到了這個地步,季子強也想開了,雙手接過吳書記端過來的茶杯,慢慢的品起來。
“怎麼樣?”看著專注的季子強,吳書記坐在他的邊上,若有所思的望著他。看著抬起頭來的季子強,吳書記沒等他回答,又繼續的說道:“品茶和品人一樣,都是需要功夫的!你對領導,是如何理解的,能不能告訴我?”
吳書記很突兀的就提出了一個問題,一個很尖銳的問題。季子強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把自己的觀點說出來:“基層的老百姓對領導是有透徹理解的,作為領導?如果是淩駕在老百姓上麵的領導?老百姓就不會擁護,領導也就不成為領導,所以當一個領導不能擺正自己的位置,首先從思想上就開始同老百姓對立了!”
“那你覺得我們縣上目前的領導都很合格嗎?”吳書記話鋒一轉,再一次突然提出了一個讓季子強意想不到的問題,同時,吳書記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冷峻起來。
這讓季子強的心裏一緊,他有點隱約的預感到了吳書記今天請自己來的意圖了,看來吳書記已經是準備對哈縣長下手了。但他以何種方式,何種契機動手?這是季子強無法猜測的。同樣的,吳書記現在提出這樣的問題,對季子強來說,也不好回答,他還沒摸清很多問題,自己對吳書記的理解也很膚淺。
吳書記是不是個敢擔當的人?自己能夠依賴和信任他嗎?他的準備工作都是不是已經到位?他有沒有一舉拿下哈縣長的能力?這一切都需要充分的時間來觀察和體會,可自己來的時間太短,很多問題也許隻看了個皮毛,所以季子強就不好回答,他猶豫了。
他不想稀裏糊塗的就把自己卷入到吳書記和哈縣長的派係鬥爭中去,按季子強慣常的性格來說,不管是做什麼,都要先謀而後動。但吳書記是不能給他太多的時間來做判斷和選擇,吳書記就眯起了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用刀一樣的眼光直刺過來說:“你是真的看不出來?還是在我麵前有所保留?”
季子強知道自己不說話是不可能了,這是個立場問題,兩個都是明白人,雖然一些話沒點透,但相信都彼此心照不宣,不回答那就是拒絕。
而拒絕,就意味著對立。於是,季子強嗬嗬的笑了,吳書記沒有被他掩飾的笑容迷惑,依然死盯著他,聽他會說什麼。
季子強準備開口了,他沒有太多的選擇,他必須說點什麼才能應付得了今天的場麵:“洋河縣不合格的幹部肯定有,但我來的時間不長,現在吳書記問我,我唯一可以回答的就是,我一切聽吳書記你的指示,你比我站的高,看的遠,也看的清楚。”
季子強就很快捷的,很巧妙的把這個球又踢回給吳書記,他是不會輕易就暴露自己想法的,官道行走,時時都要如履薄冰。
對季子強這樣的回答,吳書記很不好判讀,季子強說的也算是實情,不過讓吳書記有點欣慰的是,季子強說一切都聽自己的,這也許就是一種暗示,表示他會無條件的跟著自己走。
於是,吳書記就緊追一步:“你認為就目洋河縣的局麵,我應該怎麼做?”
季子強的後背已經有了些許的汗水了,但他的表情卻顯的很淡然,很輕鬆,現在吳書記已經把一柄鋒利的尖刀放在了他的手上,就瞅著自己,看自己把刀揮向哪裏。
季子強在權衡後,感覺唯一可以實現和不讓自己受害的一個辦法就是減少矛盾,減少對立麵,他平靜的說:“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吳書記一直盯著他,在他說完後並沒有接他的話,兩人都在靜默中對視,季子強強打精神,也用深邃的目光直麵吳書記那敏銳的目光,少頃,吳書記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吳書記不的不佩服季子強的沉穩和老辣,季子強的見解和自己是一樣,說真的,他也沒有完全的戰勝哈縣長的絕對優勢,特別是有一個關鍵的問題,他是一直隱瞞著季子強,那就是哈縣長能在洋河縣如此囂張,絕不是偶然,也不是自己無能,是因為哈縣長背後有個強有力的支柱--市委華書記。
這也就是吳書記幾年來一直忍讓的關鍵問題,現在他實在無法永遠的這樣被冷落,所以他必須冒一次險,來做一次進攻的試探,看看華書記到底會不會竭力的保護哈縣長。
但這個試探似乎自己是不能親自去做的,而其他那些自己周圍的人,也都是一些老江湖們,也都沒有膽量直接出麵,現在有了季子強,有了這個年輕,氣盛,不明厲害關係的人,他就有了一次試探的機會,讓季子強來幫自己完成這第一波的進攻,勝則皆大歡喜,敗則讓季子強承擔,這應該是一個完美的設計。
既然是試探,那就不能正對著哈縣長來,最好的方法就是蠶食,從他的側麵一點點試探著進攻,那就要有一個目標了,在縣上要說跟哈縣長最緊的,也有分量的就是一個人了,這就是雷副縣長,搬到了她,就算是在縣政府打開了一個缺口,砍掉了哈縣長的一個左膀右臂,就算搬不倒,也不會引起哈縣長過激的反應。
吳書記笑完以後就說:“你看雷副縣長這個人怎麼樣,合格嗎?”
季子強聽吳書記如此一說,就想到了上次自己在舞廳被雷副縣長耍弄的事情,心裏多少就有點氣憤,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自己出氣的時候。
在今天這看似春光明媚,陽光燦爛的時刻,自己卻會是以一把刀的麵目出現,也許自己可以痛快的刺入對手的心髒,也許會刺到骨頭,自己是刀毀人亡,一步錯就會步步錯。看來吳書記早就選定了雷副縣長作為第一波攻擊的目標,那麼自己該如何應對,他很謹慎的,有些個茫然的問道:“雷副縣長?吳書記感覺他不合格是嗎?”
季子強依然在偽裝著自己,他不想過早的暴露出自己的心意,一個在官場行走的人,藏鋒蔽利是必不可少的一種行為。吳書記就笑了:“你對這人還不很了解,他在洋河縣到處出賣權利,讓他管公安局這些年,洋河縣已經亂的不成樣子了。”
這也是吳書記的實話,雷副縣長在很多時候,已經是許多黑實力的保護傘。
季子強也是親身的領教過一次,他不由的也點點頭說:“我是來的時間不長,但我相信吳書記是不會看走眼的。”
他此刻也隻能這樣說,他不可能為雷副縣長做辯解,也不可能來駁斥吳書記的觀點。
吳書記滿意的點點頭說:“既然是如此,我們為什麼還讓他繼續作威作福,我不是說馬上就和他做鬥爭,但你要有這個心理準備和想法,你說是不是?”
季子強看來這一劫是跑不掉的,吳書記最後一句話已經很明確的做出了指示,這第一刀,是要自己來劈下了,他有點茫然的點點頭,一種異樣的情緒,在他的心中逐漸的蔓延開來。從吳書記的辦公室出來,季子強的精神有點恍惚。今天吳書記絕對不是要找他嘮嘮磕、解解悶那麼簡單,這一點季子強感覺的很深刻,至於以後是好是壞,他也無法去捉摸。
官場上的風,像三角形龍卷風,極不確定。有些人位高權重,卻某一日跌落深穀;有些人地位卑微,卻微有波瀾。有些人希望升遷不斷填補膨脹的權勢慾望。有些人是貪汙也幹事。有些人卻是雙手沾滿油,舌頭都打滑。
人,無論是多麼懦弱和軟弱,隻要一踏上官船,心便像股市大盤曲線,時漲時落,毫無規律。好多謊言,都被用作真心來看待。走上官場,什麼情緒都可以有,唯獨不能有幼稚。
回到政府,已經要下班了,季子強也就沒上樓,到夥食上吃了點飯,在政府轉了幾圈,活動了一下,這才上樓走進了辦公室,推開虛掩的門,他一眼就看見了方菲坐在他椅子上,雙臂撲在辦公室上睡的正香呢。
季子強就有點奇怪了,方菲是不是有事情,在這等自己睡著了,看著熟睡的方菲,季子強走到辦公桌前,感覺到方菲衣服很單薄,季子強脫下自己的西裝,來到方菲麵前給方菲披上。
在給方菲披上衣服的時候,季子強不由自主的看了一下方菲,一張飽滿的瓜子臉,細長如彎彎的新月的眉毛,長而翹的睫毛,纖巧如玉的手指,勻稱而不失豐滿的身體,膚如凝脂,白裏泛紅,真是一個人間人愛的大美女。
此時的方菲,姣好的麵容帶著潮紅,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但緊閉的雙眸、緊鎖的眉頭有帶這絲絲憂慮,豐滿的雙峰隨著平靜的呼吸起伏,季子強進來這麼長時間她都沒有感覺到。看著睡美人般的方菲,季子強作為色郎的齷鹺本質又顯現出來了,開始回想起兩人在一起的情景。
季子強心裏很滿足的笑笑,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會,吳書記的話又在耳邊響了起來,季子強的眉頭就越來越緊,他一時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應該怎麼去做,他就覺得眼前的局麵越來越複雜了。
來到了洋河縣以後,季子強也風聞過一些關於雷副縣長的問題,並且自己也親自領教過他的做法,但怎麼來實現吳書記的想法,這個問題是需要很謹慎的,搞的不好,就極有可能會引火燒身。
季子強最終決定還是先拖拖這個問題,不要為討好吳書記而急於有所動作,等自己把局麵看的更清晰一點再說。同時,也不能讓吳書記感覺自己的消極怠工,這就需要一個很好的拖延的辦法,他必須想一個出來。季子強這樣想想的,腦袋就暈暈乎乎了,一會兒,感覺到疲倦的季子強,昏昏沉沉的坐在沙發上也睡著了。
“唉….唉…..”方菲的鼻子癢癢的,一個噴嚏打了出來。
方菲就睜開了那雙又大又圓的黑眼睛,很開的,她就看到了身上的衣服……方菲就低頭聞了聞那衣服,衣服上有一種淡淡的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穿上衣服,方菲感覺到一種男人的味道將自己緊緊包裹了起來,一種很特別、很特別的感覺在心底升起。
她感覺到這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人。這個人是誰呢,是季子強,還是省財政廳的木廳長呢?
這兩個影子漸漸的重疊在一起,慢慢的、慢慢的,影子清晰起來,變成季子強那張英俊的、有點個性的、壞壞的,色色的臉。
她就感覺到季子強輕輕的擁住了自己的身子,貼在自己的臉上,溫情的看著自己,方菲能夠看見自己的臉紅得像要滴出水來。她的心也怦怦的跳著,就像要跳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