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幻覺中季子強逐漸靠近自己的紅唇,方菲眼神迷茫起來,有點期待,有點渴望。一霎時,她又回到了現實裏,看著熟睡的季子強,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西裝,方菲心裏最柔軟的地方再次被深深的刺了一下,季子強作為她生命裏的一個喜歡的男人,完全進入到了她的心裏,那麼,自己的心裏以後還容的下其他的男人嗎?
作為女人,她們往往是喜歡長的壞壞的男人,但不會喜歡已經長壞了的男人,對季子強,方菲就認為是長得壞壞的男人,所以她喜歡。方菲感覺到自己已經無可救藥了,雖然她知道季子強未必就和自己一樣的心情,也許自己隻是他寂寞孤獨中的一段霞光,但是她顧不上了。
她要像飛向火燭的飛蛾一樣,義無反顧的撲到愛情的火焰中去了,哪怕是粉身碎骨,灰飛煙滅,也無法擋住她的步伐。可是,很快的,她又理智了起來,搖搖頭,歎息一聲,一個身在官場的女人,難道還有其他什麼奢望嗎?她開始迷茫和彷徨起來了,不由自主的,方菲將頭溫柔地靠在了季子強的肩上,用手緊緊的摟住他,閉上好看的雙眸,睡了過去……
就這樣,過了很長時間,一陣電話鈴聲急促的響起:“叮叮叮……”。
季子強一驚,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方菲紅彤彤的嬌豔欲滴的臉。
方菲也紅著眼醒了過來,望著他咯咯的笑著……
這讓季子強吃驚不小,萬一剛才誰在碰巧進來看到這個情景,天啊,那自己可就有的受了。
接上電話,是秘書小張來的,他告訴季子強,今天下午預定是的到下麵一個鄉上去檢查工作的,問季子強有沒有什麼計劃上的變動。季子強想了下,也沒有什麼其他事情,那就去好了,他對小張說:“你安排車吧,我們一起下去。”掛斷電話,他就和方菲又說了幾句,問了問方菲是不是找自己有什麼事情,方菲隻是搖頭,臉紅紅的說:“午休時間想來看看你,沒想到就睡著了。”
他們又東拉西扯的說了一會,等小張把車安排好,又打來電話的時候,兩人才分手。
下了辦公樓,季子強就見秘書小張在樓下,兩人一起坐上車,一路往黑嶺鄉開去,作為一個來之於柳林市的人,季子強過去一直認為農村生活是美好的,到了農村,可以享受如詩如畫的田園風光!但在洋河想的這段時間,他算是徹底的明白了什麼叫農村,這裏的山水是很美麗,但落後的環境和窮困的農民,是沒有心情來欣賞這美麗山河的。走到後來,都是縣道和鄉道了,道路就不怎麼好了,起初是道路顛簸,快到黑嶺鄉的時候,前幾天又剛下了雨,,那道路已經是泥濘不堪,就見土路讓拖拉機壓出了一條條深溝,小車走在上麵,刮的車底盤咯咯作響,看看也不怎麼遠了,已經是望的見鄉政府。
季子強就讓車停下,自己和小張步行過去,季子強他們還沒到鄉政府的院子,半道就見一個鄉下大媽,在鄉政府旁邊的獸醫站門口發著脾氣,正對獸醫站門口幾個村民說:“村裏通知我們集中家裏的母豬,來人工配種,我把母豬牽到這的院子裏,獸醫同誌指著天井告訴我:拴在那裏,等會來牽回去就好。”
旁邊那幾個村民就很好奇的問:“是怎麼配種的?”
那大媽就很鬱悶的說:“我看他這院子很髒,就問那同誌:天氣好涼的,要不,我幫你們抱把稻草來,你們身子下麵也墊一點東西啊。那同誌還說:不用不用,一下子就好了。”?
大媽朝地上憤憤的吐口唾沫就繼續吵著說:“過了一會,我去領回母豬,這同誌還對我說:好啦!這次保證一胎12隻。
旁邊一個村民有點詫異的問:“這麼快啊,那人家同誌也辛苦,每天來這麼多的豬。”
大媽一臉疑惑和氣憤的說:?辛苦算什麼啊,但生出來的小豬要都像那位同誌,我這豬可怎麼賣啊?”旁邊那幾個村民也都憂心忡忡的,臉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來。
季子強一聽就忍不住了,額的個神啊,難道他們都是認為給母豬人工配種是獸醫站那同誌的體力活啊,嗬嗬嗬嗬。
季子強不好當著人家笑出來,那多讓人家大媽尷尬啊,他就強忍著,趕快進了鄉政府大院,他今天來是沒有通知鄉上的,就怕是幹部下鄉,雞鴨遭殃,小車一響,鄉長心慌。不過看今天這樣子,鄉政府正在忙活著,進進出出的人很多,估計鄉上是有什麼活動吧,不然這鄉上怎麼可能這麼忙活。
大家都忙,也沒什麼人太關注他們,這就讓季子強明白了為什麼領導出來一定要坐小車,那坐上小車就是一種身份的象征,現在沒車,誰都懶得甩自己。季子強就走向後院,隻見後麵院子坐滿了人,頂頭一張桌子,上麵一個人正在講話,季子強見過他的,這就是黑嶺鄉的劉鄉長,他鑲了兩顆金光燦燦的大門牙,說著話就不斷的閃著光芒。
就見劉鄉長說了:“今年還是老規矩,你們給我把好計劃生育的關,該紮不紮,房倒屋塌;該流不流,扒房牽牛,那有些婦女要尋短見來威脅,哼哼,老子是不怕,喝藥我們不奪瓶,上吊我們就給繩,我們的工作重點是管好兩個口,填上麵的口,堵下麵的口”。
那下麵的幹部群眾就嘩啦啦的笑成了一片,這劉鄉長是一點都不帶笑的,很嚴肅的繼續講:“不要笑,今天都給我好好聽,也都長點見識,那上次一個老鄉找來,說老婆懷孕了,我就問是不是按說明吃的藥?老鄉說是啊,一次一片。我很奇怪,一次一片是正常的啊,怎麼就會頭暈,後來那老鄉又說,一天吃了十幾片。你們說說,這怎麼計劃生育,嗯,笑什麼!別說一天吃十幾片頭暈,就是一天弄十幾次,是你,你能不頭暈!”
這話講的,連季子強都不得不笑了,他也知道,在下麵基層工作,不像縣上,市上,這有時候鄉上的幹部話說的很直白,很粗俗,不然你還就是鎮不住這些老鄉,在第一線的鄉鎮幹部是需要有一點匪氣、痞氣的,但你必須同時具有一顆愛百姓的心,否則很難走到老百姓中間去。
有些老百姓,你講多深的道理他不懂,可要是罵罵咧咧地罵他幾句,和他們開幾句玩笑,很快就明白道理是咋回事了。
他就沒去打斷這劉鄉長的講話,繼續聽下去。那劉鄉長看來也真是個話癆,他此刻很是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又講:“平常讓你們學點衛生知識。都還不學,這上次本村婦女孕檢的時候替人上環搞收入,連著上了三個沒事,上了第四個的時候,讓縣醫院屁超檢查出來了,乖!乖!這家夥成奧迪了!直接就是個四環。你們說說,不學習,危害多大啊?”
劉鄉長正要繼續的講下去,一揮手,哎呀,看到了季子強,別人可以不認識季子強,可劉鄉長是見過季子強的,他就趕忙打住了話頭,屁顛屁顛的衝了過來,那下麵開會的人,正在大笑著,一看鄉長跑了,詫異中,就見那院子的後麵站著兩個穿皮鞋的人,一想,都知道是縣上領導來了。
劉鄉長到了季子強麵前,也不等季子強伸出手來,就急急忙忙的把自己手伸了過來,季子強也是聽他講的好玩,就笑著也和他握了個手說:“劉鄉長的講話很幽默嘛,講的不錯。”
劉鄉長一打聽是受寵若驚的靦腆起來:“哪裏哪裏,我們這是隨便講的,比不得你們縣上領導的水平啊。”
季子強就調侃著說:“隨便都可以講這麼好,那好好講下,應該更不錯了,嗬嗬嗬。”
劉鄉長就有點急了:“我。。我不是這樣意思,我是說我講的比較隨便。”
季子強還想逗他,但見他急的額頭上已經有了青筋,就打住了玩笑說:“今天我也就是來看看你們生產情況,你先開會,我到處轉轉,等你開完會了,我們在好好聊聊。”
劉鄉長連忙說:“我安排下,讓副鄉長給開會,我就陪你轉轉。”
縣長來了,那就是頭等大事,這基層的幹部,一個重大的任務就是接待上級領導,不過上級很多,接待的方式也就各不相同,同樣的局機關,你氣象局長和財政局長來了,那受到的待遇也不一樣,至於專管農業的副縣長,那就是這劉鄉長的頂頭上司,他當然不敢馬虎了,自己是一定要親自陪同,這樣的和縣長親密接觸的好機會,給副鄉長了,那豈不是可惜。
季子強也就不去拒絕了,劉鄉長又喊上了一個姓李的鄉文書,一起陪著季子強走出了鄉政府大院,季子強也感覺現在自己活動量少了很多,今天天氣也很不錯,他就刻意的想要多走走,四個人一路走著,那劉鄉長就一麵把鄉上的一切情況做著彙報,季子強感覺這樣聽彙報原來很不錯啊,比在辦公室裏聽,要有意思的多。
這除了一個新鮮外,還要說人家這劉鄉長的口才好,那一陣的拍,吹,捧,抹,把個季子強聽的心裏暖洋洋的,迎著春光明媚,精神越來越好,對這劉鄉長也就更多了幾分欣賞。
劉鄉長看看自己的馬屁很靠得住事,也是抖擻精神,裂開大嘴,拿出手段來,四個人就一路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不過說是說,這鄉上的工作做的還算不錯,該到位的地方也都到位了,季子強今天也想多走下,所以就走的比較遠,四處看看,也不像是鄉上有意的做表麵工作,心裏也挺滿意,其實自己下來也就是轉轉,什麼檢查?有什麼好檢查的,就這屁大個地方,能有什麼事情,但一個分管農業的副縣長,你不經常下來跑跑,老呆在縣城,別人看著也不好,今天他下來也就是遮人個耳目。
對季子強來說,特別是這樣的春天,下來轉轉,對身體也是很有好處,季子強到底還算是一個年輕人,天天窩在政府辦公室,他自己也受不了。
現在,他們也不急,就這樣散漫的走著,不用急,根本就沒有個急事,你沒見到處都坐的人在打麻將,悠閑的很,這裏的人,那是一點都不羨慕那外麵五彩七彩的世界,什麼開寶馬的……那玩意費油,什麼演唱會……那聽說踩死了都莫人管,什麼海邊度假……鯊魚咬斷腿的多的很,還是坐這打麻將舒服,雖然就是五毛一塊的,但手氣好了一天也可以贏個兩斤豬肉錢。
季子強就繼續往前走,這讓鄉長都有點驚訝,沒想到這季縣長走路還滿厲害,過去那些領導來鄉上,最多就是在鄉政府旁邊繞一圈,就回會議室喝茶,聽彙報,吃飯,打麻將了,看來季縣長就是不一樣。
走過了一道又一道彎後,在崎嶇的山路的前方,季子強的眼前,出現了一個院子,季子強就隨口問道:“劉鄉長,這是什麼地方?”
劉鄉長連忙快進一步,因為他剛才一直和季子強是錯了一步的距離,他是不敢和縣長並駕齊驅的:“這是我們鄉的小學,現在應該還在上課。”
季子強“哦‘”了一聲,說:“那我們也進去看看吧。”
他也不等劉鄉長回答,就向那麵走去了。這所學校沒有牌匾,院子外麵更沒有大門,顯得很殘破。這劉鄉長也就邊走邊對學校給季子強做了一個簡單的介紹,在黑嶺鄉下轄的好幾個村民小組,就共享著這所學校的教育資源,直到現在,兩間寒舍之中,一、二兩個年級幾十名孩子的朗朗書聲,仍在延續著這小學業已幾十歲的生命。
距離一近,季子強就眉頭鄒了起來,這也是學校,如果一定要找出幾個詞語,來描繪這個學校的寒酸之像,那麼“簡陋、陰冷”是必不可少的。雖然有幾縷陽光順著高高屋頂上的透光孔射進教室,但凹凸不平的地麵,不時散落土渣的坯牆,還是將整個教室幾乎包裹在潮濕的泥土中,一道薄牆將百餘平方米的空間一分為二,頑皮的孩子們在牆上掏出了一孔大洞,使土牆原本的隔音功能完全失去了作用。
季子強就愁容滿麵,他的心裏有點難受。季子強默默的沒有做聲,他走進了教室進行了查看,代課的一個老師和一個老師兼校長的人,來請他給孩子們講幾句話,但季子強搖搖頭什麼都沒說,他說什麼,他的話對這些孩子們有什麼意義,那樣的什麼好好學習,你們是祖國花朵,是未來……這些話在此時此刻讓季子強感覺到是那樣的蒼白和無力,
後來那個校長就給季子強彙報了一下學校的情況,季子強就問到了學生吃住的問題。校長說:“學校現在有150名學生,將近一半的學生離家五到十公裏外,我們一直想辦法能不能給孩子們集體做飯,可學校根本沒有這方麵的經費。”
季子強皺起了眉頭,再詳細的問了問,才知道當地很多學生真實的生活情況是星期五回家,星期日再回到學校,但是從學校到孩子們所居住的存在有10公裏的山路,孩子們每個星期要往返這條山路兩次,單程就需要3個小時,孩子們還要帶上重達8公斤的柴火和米、麵、菜等他們下個星期所吃的糧食,孩子們每天放學吃的就是自己做的青菜,現在還好,如果是冬天,他們天還沒有亮就得往學校走,一個人有時根本不敢走。這的孩子們,可能是營養跟不上,個頭都很矮小、臉頰消瘦。
季子強聽完以後,沉思片刻說:“給孩子們做飯要很多錢嗎?鄉上難道不可以幫忙解決下。”
他已經把頭轉向了劉鄉長,想讓他來回答這個問題。劉鄉長唯唯諾諾的說:“一年下來,連做飯的,帶一些柴火,蔬菜沒個好幾萬元拿不下來啊,你知道我們鄉上每年也就這些經費。”
季子強也沉默了,他是不能寄希望於鄉政府的,作為一個貧困縣來說,每年給下麵鄉鎮撥付的辦公費用本來就不夠,讓他們再擠些錢出來是不可能的。
而且自己也沒有那麼大的權利從鄉鎮領導的虎口中拔牙,看來隻有另想他法了。
這一下,季子強在來的路上那種愉快的心情已經蕩然無存,現在多了份沉重,他很想表態說點什麼,隻是說什麼呢?毫無疑問,最後還是錢的問題,自己沒有管教育,也沒有管財政,這個錢隻怕很難要到。
那劉鄉長就是很看的來眼色,他知道季子強也很棘手於這樣的問題,就忙差開話題說:“其實各鄉的情況都差不多,現在教育上都難啊。”
季子強也就隻好點點頭,歎息一聲。
本來季子強是來散心的,現在搞的沒有了一點的情緒,他很有些鬱悶的草草收兵,離開了學校。
季子強就準備回縣城去了,那劉鄉長就再三的挽留,想請季子強吃頓飯,季子強那裏還有心思在這吃飯,劉鄉長見季子強心意已決,也隻好由他去了。
一大早,季子強就來到了方菲的辦公室,季子強很少過來坐的,方菲也是感覺有點意外,忙招呼坐下,季子強就說:“仲縣長,我今天想給你彙報個情況。”
方菲瞪了一眼季子強,笑道:“看你說的認真的,還彙報?要彙報找哈縣長去,我聽了頭暈。”
季子強也就笑了,說:“真的啊,昨天我去黑嶺檢查工作,無意間看到他們的學校,很破爛不堪了,學生吃飯也有問題,你是管教育的,我自然要給你彙報下,看能不能給他們解決一下。”
方菲也就認真起來了,說:“你說的那個小學我去過,其實在洋河這樣的學校還有好幾個,但管不過來啊,縣財政沒錢,我也反映過,一直拖,沒辦法。”
季子強“奧”了一聲說:“你也去過。”
“你以為我就那麼官僚啊,剛來的時候,我也很想做點什麼,到處都跑遍了,為這學校問題,報告寫了幾次,可是縣上沒錢,我口上的又沒有富戶,你說我怎麼辦。”
方菲看看季子強,搖下頭,她是可以理解季子強這種剛當上縣長想做點實事的心情,但在基層工作,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習慣了,看慣了,心也就慢慢的麻木了。
方菲就又勸了幾句季子強,兩個人都忙,也就沒多說什麼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季子強就來回的想這問題,
這兩天在省城的安子若來過兩個電話,說自己很想來看看季子強,問他方便不方便,季子強也想和安子若好好聊聊,但最近工作太忙,縣上的住宿,飲食條件也不好,他就說:“我剛來洋河縣,很多工作千條萬緒的,還沒捋清,等等吧,到時候我邀請你過來。”
安子若在那麵就幽幽的歎了口氣說:“你呀!唉,好吧,我等你的邀請。”
季子強分明可以聽出安子若那幽怨和落寞,他也很不忍心。
看來他是估計上次季子強不給他吐口,一定是在等他表示表示。
季子強見他顯然是誤解了自己,不過做生意的,特別是做點大生意的,出手大方是很正常的,不然為什麼領導都有很多做生意的好朋友呢?
季子強就笑著說:“許老板,我幫你想辦法,錢是絕對不會要的,還請你收起來。”
許老板就當季子強是假意的客氣,現在這社會,不要錢的人他還沒遇見過,但經過幾次的推讓後,許老板驚訝的發現,這季子強還真的像是不要。
他就有點為難了,人家不要錢,隻怕就不會真心的幫自己了。
季子強明了他的心意,就說:“你先把錢收起來,我給你說個辦法。”
許老板無奈,隻得先把錢收了起來,就半信半疑的問:“季縣長真有好辦法啊。”
季子強想了想,就打起了主意說:“嗬嗬,辦法倒是有一個,但有一個條件。”
“奧,季縣長你說,隻要我可以做到,幾個條件都沒問題。”
季子強看看他說:“這一個條件啊,嗬嗬,是這樣的,我們一個黑嶺鄉,有個小學,校舍也都成危房了,我想幫他們解決一下,要不了多錢,估計也就幾萬元的事情。”
說到這裏,季子強就停了一下,觀察了一眼許老板,接著說:“當然了,做這好事縣上也一定會大力宣傳的,對你以後促銷擴大影響也很有利。”
這許老板就盤算了一下,真要解決了欠款問題,三五萬元到也不是個大事情,自己外欠好幾百萬了,比起這算不的什麼,更何況能夠靠上專管畜牧的季縣長,以後好處自然不少。他就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說:“沒想到季縣長如此體恤民情,給你錢你都不要,心裏裝的都是老百姓啊,佩服,這事情我答應。”
季子強心裏就一陣的歡愉,自己最近老為這個問題揪心,沒想到是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現在問題解決了,心裏一下就敞亮了許多。
他就拿起了電話,撥到了畜牧局的賈局長那裏,說:“賈局長,我季子強啊,嗬嗬,晚上一起坐坐,怎麼樣,那就好,還有啊,你把你手下的那些養殖大戶都叫來。”
那賈局長一聽縣長請,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點疑惑,但還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季子強就放下電話對許老板交代了幾句,讓他晚上安排一桌,自己幫他解決。
許老板就千恩萬謝的先離開準備去了。
到了下班,季子強算著時間,帶上秘書小張一起去了酒店,對於時間的計算,季子強是很會把握的,整整的三年啊,基本上沒有讓葉眉在時間上出過大的問題,因為很多場合,領導不能去早,也不能太晚,不要顯的架子太大,還要適當的保持住官威,讓等你的人不討厭,心裏也不會產生太大的反感。
這個酒店坐落於洋河縣繁華路段,從地理位置上來說,很是得天獨厚,就這酒店的規模,在這洋河縣城也算是氣派超然,登上高層,從那巨大的玻璃窗上,就可以俯瞰整個縣城,大家風範,舍我其誰。酒店裏幾十個包間均配有最新的布藝、家具和設施,以濃重而不失活潑的色調、奔放且大氣的布局、近似自然優美的線條,給每一位客人豪華舒適、至尊至貴的體驗。
季子強還沒有進酒店大門,遠遠的看見許老板和賈局長兩人,也不知道他們兩人在嘀嘀咕咕的聊什麼,看著倒是很親熱。
這兩個人也就看到了季子強的汽車,一起迎了上來,賈局長是眼明手快的搶先打開了車門,還用手在車門的上框打了個遮擋,隻是他這姿勢很不協調,讓人看著不倫不類的,不過這一點都沒有讓季子強好笑,季子強反倒是體會到了自己作為一個領導的威嚴。
他像賭神中的周潤發一樣,甩了一下頭,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眼神,讓它表現的酷一點,然後離開了小車,可惜現在不是冬天,季子強就想,要是自己再有一個半短的大衣披上,對了,還應該有一個白色的圍巾,也不用圍,就那輛調著,一定更酷。許老板是不知道季子強正在想什麼,他立馬是快步迎上,諂媚的笑著說:“季縣長來了,快請進,大家都在等你呢。”
季子強瀟灑的笑笑,為了表現的像模像樣,他就很凝重的點點頭,也不說話,在賈局長和許老板的引導下,跨進了酒店。
賈局長邊走,便給季子強點上了一根煙,嘴裏還說:“縣長,在家的養殖大戶我都召集來了。”季子強點頭說了聲:“好”。
那賈局長就小心的問:“縣長,是不是老韋這欠賬的事情。”
季子強“唔”了一聲說:“不錯嗎,這你都可以猜出來,嗬嗬”。
賈局長有點擔憂的說:“縣長啊,這事情真還麻煩,我們出麵不大好吧。”
季子強眼睛一瞪:“賈局長,今天你是推不掉的,我們的任務就是一定要促成此事,有的話我不好說,你要站出來說,知道嗎?”賈局長在心裏是最害怕季子強的,見他說了硬話,就不敢再推脫,隻好點點頭,雖然感覺有點為難,但這種事情是一定要表現出堅決和支持的態度,他就說:“縣長放心,我一定配合好你的工作。”
幾個人走進了包間,就見裏麵已經是坐滿了人,有畜牧局的幹部,還有一幫子養豬,養牛,養魚的專業戶,大家一見季子強進來,都是一起的站起來,立即這包間就亂成了一團,有人點頭,還有人在招呼,更有靈光的就搶上前來發煙,這就極大的讓季子強感到了自己的重要和超然,他擺出一個電視主角經常使用的表情,招一招手,再揮了揮手,邁著八字步,到了那中間給自己留下的位置,嗬嗬笑上兩聲,坐了下去。
這宴會的位置都是有規矩的,不用主持人說,誰該做哪個地方,都心裏明的跟鏡一樣,給他留的那位置,不說,也沒人不敢坐上去,坐不好會引起公憤,所以季子強也就不用推辭了,推也是白推。
季子強坐定以後,環顧了一下四周,說:“各位領導,今天請你們來,是有事情要和你們相商的,不過呢,現在先不扯它,大家先多少喝一點再說”。
大家也就稀稀拉拉的坐了下來,很快的,就見那服務員開端上了喋喋碗碗,季子強看著服務員把每個人麵前的酒倒滿了,他就站了起來,端起了自己的酒杯說說:“今天這大部分人是沒有在一起喝過酒,我們就不要作假,酒很不錯,不喝白不喝。”
桌上的人就一起的哄笑了起來,也都端上了酒杯,站了起來,高高矮矮的圍了一大圈,季子強就不再多說,一口幹了酒,翻杯一亮,滴酒未留。
桌子上的其他領導和老板,誰敢作假,華領導都一口蒙了,你再不蒙,那就是有問題了,至少看出來你有目無領導的思想。
按照洋河縣的規矩,頭一杯是桌子上最高領導講話,第二杯,那就是請客主人說話了,人家出了錢,這點優惠是要給的,這許老板等添上了酒,也站起來,客氣了幾句,也是一樣脖子,蒙了一杯,大家就又喝了,幾杯酒以後,就成了自由活動,隨便的喝,隨便的碰,拉關係的,懷舊的,談感情的,巴結領導的,都一個個跳了出來。
季子強今天是這裏的最高首長,自然是首當其衝,一時間敬酒,碰酒都來了,他的身邊就站了好幾個人,大家也感覺他酒量好,所以平常不敬酒的,都磨磨蹭蹭的過來了,你說季子強怎麼辦,局長的酒喝了,副局長的酒你也要喝吧,養牛的酒喝了,那養雞的老板,他咻咻摸的也端杯站你旁邊,你說你喝不喝呢。
季子強今天是心情好,也就不在乎多喝幾杯,他照顧了每一個前來敬酒的客人,看著對方感激涕零,不勝榮幸的表情,季子強的心裏也是充滿了快意。
看來在中國,所有人都在自己的血液和骨子裏,對權利有一種最真誠的崇拜,就算這種權利和自己毫不相幹,就算手握權柄的人是在敷衍應付,但他們還是欣慰和感覺榮耀,這是不是一種奴性呢?我看是的。
於是,當季子強一開始說話,在座的都一起悄聲的注視過來,完全的改變了剛才的神態,本來季子強已經抬起了雙手,準備是要拍拍手來製止大家的喧嘩的,但現在手抬了一半,感覺是沒必要了,大家端正態度的動作,比他的抬手還要快,他也不由的暗暗稱奇。在大家全神貫注中,季子強接著說道:“這次請大家來,是因為許老板這個廠子要垮了,為什麼要垮了呢?是因為你們不支持啊,今天就請大家想想辦法,看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說完他就用眼光咄咄逼人的掃了一圈,那很多養殖大戶就受不了他的眼光,低下了頭,他們也不是沒錢,但既然可以欠,還不要行息,誰不欠那不是傻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