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怒氣攻心,險些跌下座來。到了這時候她要是還看不明白,那真是天生的蠢蛋了。姓徐的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她是不信傅寧慧有那個膽子放毒蛇殺人,這個該死的徐天娣,竟是臨死了都要拉個墊背的,空口白話的,就把傅寧慧也拉下了水。
徐天娣昂頭看著座上眾人,麵上又是一陣得意。任你是嫡女又如何,不照樣被她戲耍玩弄得無翻身之力?一想到傅寧慧時常在自己麵前端了架勢,視她為螻蟻爛泥的模樣,徐天娣心底便是一陣快意,唯一可惜的是竟叫徐明薇命大給逃脫了。
她又有些不甘心地望向徐明薇和賀蘭氏。尤其是賀蘭氏,這個(賤)婦,麵上做了慈母的樣子,背地裏卻是將她嫁給了那樣一戶人家。一想到這麼些年,她在婆家所受的苦,徐天娣就恨不能生啃下賀蘭氏的(血)肉來。她是嫁到王家快半年,才知道後頭等著她的是個什麼日子。
王沛文根本就不是人!一想起那響徹寂夜的鞭子聲,夥夫衙人的(淫)聲浪(語),徐天娣仍是止不住地全身發抖。她也是到後來才漸漸明白,原來王家前一個兒媳婦就是這樣不堪受辱,自己上吊著死了的。死的時候肚子裏還懷著個孩子,也不曉得是夥夫的,還是趕馬的,亦或是公爹的……
這樣的日子她熬著過了八年。直到有一天王沛文那天喝醉了酒,竟將他的大女兒細娘拉進了屋子。徐天娣也不知道怎麼就魔怔了,看見細娘朝自己投來的絕望目光,她下意識地就摸到了身邊的剪子……王沛文還笑她,有種的就往他身上紮一下試試……
徐天娣就往他心口上紮了一剪子……看著折磨了自己這麼多年的惡魔終於闔眼倒下,她麻木地什麼感覺都沒有,隻囁喏了一句,說了三遍,自己才聽清了自己說的是什麼。
“我沒種,也是紮得的。”
細娘先反應過來,推門便跑。徐天娣隻呆滯地看了晃動的雕花木門,原本以為她是去叫人,心想這樣也好,也省得活著再受磋磨。
徐天娣坐在地上等了人來抓,不想,細娘片刻後又跑了回來,推了個裝了金錢細軟的包袱給她。
“趁著沒人發覺,你快些從小門逃走。等天亮了城門一開,躲柴草車裏讓人帶了你出城。我娘已經死了,我不想這家裏,再死一個娘。”
徐天娣聽了她的話,果真從小門逃了出來。王家下人已經習慣了主院裏的動靜,王沛文更是時常睡到午後才醒。因此直到第二日傍晚時候,王家人才發現了王沛文的(屍)體,等反應過來是徐天娣做下的(凶)案,人早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
吃了個悶虧的王家哪裏還敢聲張,畢竟這事兒鬧大了,與自家名聲有礙不說,更要惹了徐家的懷疑和不滿。所幸兩家離得山長水遠的,徐天娣又是個不得寵的庶女,因此幾年間都不曾報信與徐家知道。徐天娣一直當王家是會寫了信知會徐天罡的,雖是輾轉到了北地,卻不敢與香姨娘等人聯係。她一個孤身女兒家,很快便被有心人盯上了眼。蒙頭擄了賣與灶上的,身上的金銀細軟也全叫擄她的給搶走了。日日被逼著做了苦力活不說,灶頭一有了酒友相來,便要叫了她作陪,夜裏也時常摸到她炕上,叫灶頭娘子逮住了,又是一陣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