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扣下的守門婆子和巡院的,也由王氏一並鎖了人帶走了。婉容她們審問了大半個晚上,果然如徐明薇所料的,分毫都未吐露出。眾人皆是一口咬死了是如常鎖好了院門,又是如常安排了守院子的人手,並不曾偷懶。
婉容看著王氏等人遠去的身影,愁道,“這些個婆子,分明是算計著您初來,並不敢真下狠手將她們處置了。奴冷眼看著,那姓塗的,和姓李的,眼神亂閃,肚裏揣了鬼的模樣。隻可惜沒能拿住了她們的短處……眼下,又該如何是好?您說夫人她真會仔細查了這暗樁子?若是不能,(奶)奶您這冤枉氣,豈不是白白受了?”
徐明薇淡笑搖頭,“且等著看看吧,鍾馗一來,這院子裏大鬼小鬼總要跳出來的。”
婉容聽不明白,卻見徐明薇分明不願再細說的樣子,隻好作罷。
徐明薇忽地又想起來一樁事,朝婉容婉柔說道,“對了,晚些時候老賴家的受了我囑咐,要問你們幾句話,叫上碧桃和婉儀一塊去應對了。要問些什麼,你心裏大概也清楚。可別心裏揣了委屈,但有什麼,全照直說了便是。”
婉容便明白了幾分,點了點頭,說道,“(奶)奶放心,奴們心裏都亮堂的很,知道這事情不是衝著奴幾個來的。賴家嬸嬸有什麼要知曉的,奴等定全然照實說了。”
見徐明薇臉上隱隱有些倦意,婉容又忍不住勸了一聲,說道,“(奶)奶也莫要為那等小人傷懷,人這一顆心要變,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從小您待奴們這點情分,奴們心裏認得清楚,也都感記在懷……”
徐明薇微揚了嘴角,笑道,“行了行了,隻不過例行公事盤問你們幾句,我有什麼好傷懷的。自去吧,鬧了這半宿,你們也都受累,歇過回籠覺再行便宜。”
婉容便不再同她客套,拉了婉柔回耳室歇下。
徐明薇走了覺,心想起也起了,不如去房師傅那兒走走,也與她說道說道。不想房師傅這日身子骨不好,到這時候了也還沒起。小陶正為難要不要替她進去通報了,徐明薇便笑著阻道,“無妨,也無甚緊要事,我順便去表小姐那處坐坐,回頭再來尋先生亦是一樣的。”
小陶釋然道,“如此也兩廂便宜,奴這就去備下去年存的雪水,等(奶)奶回轉來,再孝敬了(奶)奶。”
徐明薇心想傅恒倒是會安排人,原本還以為小陶是個粗糙的活潑性子,沒想到這小妮子也是慣會做人。雖是攔了客,卻又教人生不出一絲閑氣來,歡歡喜喜地來,歡歡喜喜地去,也是個人精。
轉念間,就到了練秋白的住處。滿目望去,一如她五歲那年來時一般模樣,芳草萋萋,草木葳蕤,自有一番靜中取幽的意境。
靜璿正巧出來,一眼看見徐明薇形單影隻地站在小道上,眼露迷茫的模樣,不由樂道,“這大清早的,您怎麼一個人轉悠到這兒來了,可莫說是迷了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