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得都有得賞,俱眉開眼笑地謝了。等賀蘭氏帶了徐明薇離開,才小聲議論起怎地大房太太提早回了府,也不知道其他幾房的都回來沒有。
徐明蘭這時也從初見大伯母的怔楞中回過神來,哪裏還有心思做什麼裁判,提了裙子便扔了一幹人等往四房的院子跑。惜時惜春她們見了,連忙將手裏的風箏塞到惜晴她們手上,跟著追了過去。
徐明薇這會兒已經收了眼淚,被賀蘭氏拉了手往回走,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扭捏地想掙開,反而被賀蘭氏取笑。
“現在才想起來怕羞,卻是晚了。”
徐明薇心想自己扭捏什麼呢,左右她現在占著個五歲的殼子,哭個鼻子什麼的不是正常的很嘛。想通了倒也不為自己覺得臉熱了,賀蘭氏離家這麼久,同她親熱些也是應該的。
被賀蘭氏一路牽著手到了大房院子,下人們正忙著搬她的行李,見了賀蘭氏和徐明薇,都恭敬地停下手裏的活兒,彎腰做禮。
賀蘭氏衝打頭的雲婆子問道,“老爺可走了?”
雲婆子笑著點頭,“剛走,外頭馬車等著,隻來得及換了身衣裳就走了。”
言下之意便是西院的那些小妖精還來不及到徐天罡跟前抖醜哩。
賀蘭氏嗯了一聲,心裏在意的倒不是西院那堆不值錢的妾室,轉頭笑著對徐明薇解釋道,“你爹爹同僚請喝酒,去的倒急,等晚上回來再見吧。”
見不見徐天罡,徐明薇並不是很在意,但為了不惹人懷疑,還是做了一副稍顯失望的臉色出來。
賀蘭氏打發了屋裏伺候的,讓雲婆子看好了內室的門,才拉了徐明薇到身前,肅臉問道,“聽你先生素衣說前幾日你被人推下水了?真是西院那個小雜種做的?”
徐明薇微怔,以前她從來沒在賀蘭氏嘴裏聽到過半個髒字,顯然可見這次她是有多生氣,竟當著自己的麵說了小雜種這樣的字眼。
徐明薇把當天跟房師傅說過的推測,又在賀蘭氏麵前學了一遍,點頭道,“這院子裏用得起那個香的,身量是那樣高的,又與我結怨的,除了徐天娣,女兒想不到別人了。”
賀蘭氏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眼裏閃著淚花,“苦了我兒,十四年前要是娘能狠一狠心,也結不下這個惡果來,反而險些害了你的性命。我當仁慈為福報,卻不想這還有天生的白眼狼,時時惦記著咬人哩。你爹爹那裏暫時瞞了不要說,捅到他跟前,也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打個巴掌下去都聽不見聲兒!這小娘養壞了的賤胚子,娘自會替你好生料理了,這口氣決不能就這樣吞下了。”
徐明薇本不想再流眼淚的,但這種受了委屈也有人為自己撐腰找場子的感覺實在太過陌生,鼻子一酸,眼淚便跟掉了線的珠子般,撲簌撲簌地就下來了,怎麼也止不住。
賀蘭氏看著越發心疼,跟小時候哄她一般,一把將徐明薇抱到了膝頭,輕輕拍著後背哄了。娘倆個膩味了好一會兒才算是好了,脫了懷抱一看,眼睛都是紅腫的,正是一大一小兩隻兔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