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笑得如同偷了魚的貓兒,反正楊子軒說了,她想怎麼折騰都行,那是她自個兒的家,若是覺得房子不好看,便是拆了重建他也會舉雙手同意。
“少奶奶,奴婢走了,可是有段時日看不到你智鬥那兩處人了。”
得,春意剛覺得自在了,又患得患失起來,深深覺得自己先離開不是件好事。
春染抿嘴在一旁吃笑,春風更是跟春景咬耳朵。
木柔桑十分光棍地攤手道:“誰叫你嫁的是小桐!”“少奶奶!”春意不高興地嘟起了小嘴,她怎麼能錯過後麵最精彩的部分呢!
春染看她那樣兒實在好笑,便道:“放心吧,你若是想知道,等咱少奶奶搬過去後,我專門給你寫個話本子,又或者找了會說書的過來,給你再說一遍如何?”
春染四人隨了木柔桑這些年,早已能識文斷字,肚裏兜得住墨。
可不是蘇婉兒那些個主子們那般沒眼見。
“好啦,走之前該辦的事還是要辦完。”
楊子軒該得的這份還沒有收回來呢,雖說上次忠義侯給了他十五萬兩,刨去五萬兩本錢,他還落了十萬兩入口袋,可那是他該得的,是直接入了鋪子的收成。
“對了,春意,你拿了鑰匙去開一下小私庫!”
木柔桑從懷裏摸出一把鑰匙來,這個小私庫裏都是放的一些值錢的玩意兒,鑰匙也是捏在她自已手裏。
春意接過鑰匙疑惑地看向她,問道:“姑娘?”
木柔桑伸手一指,說道:“春景,你力氣最大,等會子去幫她搬東西,你家主子我旁的沒有,就是銀子太多,眼看著你倆馬上就要出嫁了,雖說最大的嫁妝便是每人一百畝良田,那是因你們隨我都是南邊來的,在滿是京城的皇城根兒,我聽著啊就是舒坦。”
幾人聞言心中一酸,知木柔桑是思念南邊的小山村了,不然,她也不會蹦噠著把那處府裏折騰成那樣子。
“我自小也是從窮裏苦過來的,你們跟在我身邊也有十多年了,這感情怕是與姐妹相差無已,最是舍不得你們了,是我把你們帶來這天寒地凍的北地,你們便是嫁人了,我也是你們的娘家,自是該有份豐厚的陪嫁。”
四個丫鬟眼淚忍不住滾了出來,木柔桑給她們四個的嫁妝,怕是不比小富之家的女子差,也是她們前世修來的福。
“少奶奶好好地說這個做甚,奴婢們不是還沒有出嫁嗎?”春染最些哭道。
木柔桑擺擺手,說道:“莫哭,我木柔桑的人,自然是要做人上人,春意,那小私庫裏放著一個大簍子,裏麵有四大包珍珠粉,你取兩大包出來,怕莫有五斤重吧,夠你用上好些年了,這也是我給你倆的添妝。”
“少奶奶,你還是留著自個兒用吧,咱們做奴婢的皮糙肉厚,耐打耐磨。”
春意聞言忙把鑰匙掏出來,在她們眼裏,自家主子帶著一點神秘,隻是這感覺都壓在了各自心底不曾說過。
“給你們便拿著,我若自個兒缺,怎會留著給你們?”
木柔桑自是不會在意這些,她還在煩惱珍珠太多了怎麼辦,琢磨著是不是該鼓動京裏的貴婦們,好多做幾件珍珠霓裳給自家姑娘們當嫁衣。
“少奶奶,西城正大街彩衣閣的管事來送嫁衣了。”
春染幾個天天圍著木柔桑轉,並沒有太多空閑做針線,便叫兩人隻做各自未來夫君的兩身衣,及給公公婆婆做兩雙鞋,剩下的都交去了彩衣閣,左右是她自己的鋪子,她想怎來事便怎麼來事。
“快些請了管事娘子進來,正好兩位新娘子也在。”
木柔桑忙叫小丫頭把管事娘子請進來。
管事娘子是帶了兩個小丫頭過來的,兩人各抱著一個紅布包裹。
“少奶奶,奴婢給你請安了。”
“快些起來,管事娘子請坐。”
木柔桑雖有印像,卻是不知這人姓什名誰,隻是叫了小丫頭看座。
管事娘子有些拘緊地說道:“不敢,奴婢是給少奶奶身邊的兩位姑娘送嫁衣來了。”
木柔桑知道嫁衣也就那幾個式樣,無非是繡的花樣子不同。
“春風、春景,你們帶了兩小丫頭下去吃茶,春染、春意,你們各自回房試試那嫁衣可還合身?”
她這是要管事娘子有事要相商了。
幾個丫頭都退了出去,又招了夏語等人在外間門外候差。
木柔桑歪著頭打量了她一番,問道:“你家掌櫃可還好?”
“回少奶奶的話,周掌櫃極好!”
木柔桑點點頭,又道:“鋪子裏的生意可還好,富貴人家訂製嫁衣的可還多?”
“有是有,不過有的是很早之前便自已在家縫製了,最多也是添一些成親時用的繡品。”
管事娘子小心的回答,她不清楚木柔桑到底是何意思。
“回去跟你家掌櫃通通氣,叫她摸摸底,想來富貴人家的姑娘都嬌貴得很,怕是鮮少有捏針拿線的,這嫁衣若是繡得好看,可比做幾十套繡品還劃算,再說了,當年我哥去求娶靖安郡主時用的廣袖留仙裙就很是好看。”
管事娘子算是聽明白了木柔桑話裏的意思,笑道:“若是那般仙氣飄飄的衣裙,定是能叫京城官家夫人趨之若鶩。”
“若是可行,回頭我會叫人弄些珍珠來,粉紅的,白雪的,金色的,藤色的,不拘哪種顏色,都會弄上些,讓她先悄悄打聽一下,哪家想買嫁衣,第一件可以便宜些。”
管事娘子猶豫了一下,便笑道:“如今卻是不怕事,咱三少爺也是未來國舅爺,依奴婢瞧,怕是比大國舅更有出息得多。”
木柔桑冷笑道:“傳令下去,往後誰也不要提這事,我不愛聽。”
當朝皇帝的幾個兒子都有能耐,惟太子弱些,一個個狼子野心,這大周的江山最後落到誰的手裏,還是未知數!
管事娘子原是想拍個馬屁,不想拍在了馬腿上,反而惹得木柔桑不痛快,因此,立於地上也不敢再多言。
隻是撿了京城的流傳的一些八卦給她聽,木柔桑到是聽得樂哉,真正是想不到,在這禮教森嚴的大周,竟還有官家姑娘吃了熊心豹子膽,真是話本子看多了被洗了腦,居然真跟窮秀才私奔了。
“奔為妾,那姑娘腦子裏塞的是豬糞吧!”
木柔桑一時氣不過,罵了粗口。
管事娘子先是一怔,隨即暗想:都傳言自家主子是從鄉下來的,一點兒都沒錯啊,就這辣性子,真是夠嗆人的。
“少奶奶,春染姑娘與春意姑娘都說嫁衣不用改了,很是合身。”
小丫頭這時來回稟了,嫁衣不同旁的衣服,是講究不拆二回線,便是越絞越煩的意思,嫁人了,自是要順順利利,煩惱越少越好。
她站起來甩甩衣袖,說道:“行了,去找春意過來,叫她給管事娘子看賞,在家窩了這麼久,我也該去看看祖母了。”
那小丫頭忙去找了春風與春景,又去春意房裏回了話。
木柔桑帶了春風、春景去了楊老太君處,留下夏語陪著那管事娘子。
一直到吃過晚飯,木柔桑才從楊老太君那裏回來,見家裏點起了燭燈,還是覺得冷冷清清,便道:“姑爺還沒有回來?”
春意聞言忙從東次間鑽了出來,笑道:“已打發人來知會一聲了,說是衙門事多,又要到戌時末方才回來。”
木柔桑心裏有些不痛快,又要加班到九點多才能回來,這個初冬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待在家裏。
“因怕錯過宵禁,晚飯送得有些早,算了,你去叫廚房和上點麵,等會子軒回來怕是又要餓了。”
春意忙應了,準備去忙這事。
木柔桑想了一下,扭頭對跟在身後的春風道:“你去忙這事,春意,春染,你們且隨我來。”
因下午時,管事娘子來送嫁衣,木柔桑並沒有把話說完。
兩人隨她入了次間,春意忙叫了小丫頭打來熱水,春染也忙著沏了她最愛吃的花茶。
忙完這些瑣事,木柔桑感覺舒坦多了,便脫了鞋盤腿坐在羅漢床上,喝了幾口花茶,方才道:“再過一個月你倆就要成親了,該說的我也說了。”
春染與春意相視一眼,便雙雙坐在了羅漢床前的腳榻上,隻聽春染道:“少奶奶可是心裏難受,奴婢們也是。”
木柔桑搖搖頭,笑道:“你們終歸是要嫁人的,原本就比我大,強留你們到如今,好在挑了兩門合意的婚事,往後嫁過去了,也要多多孝敬公公、婆婆,與自己夫君有商有量。”
春意樂道:“少奶奶是怕我等欺負了夫君?”
“那到不是,小小的欺負不過是怡情,凡事還要多為對方著想,打明日起,夏語與夏蟬便跟在我身邊當差,你倆也該忙著婚嫁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