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不由冷冷說道:“夫君自幼失了姨娘,又是個愛魏晉風流的人,自是與大哥不同,他卻隻知道吟詩作賦,大嫂瞧到的不過是他儒雅的一麵。”說到這兒又彎了眉眼,嗯,她不介意在旁人麵前誇誇自家夫君,雖說有點黃婆婆賣瓜的味道。

蘇婉兒心中又是一堵,合著她說什麼這木柔桑都要誇上兩句,聽她一說,越發覺得楊子智不是個東西。

木柔桑若是知道她所想,一定會吐槽:人家本來就不是東西,是人好麼!

“弟妹有所不知,你那大哥與小叔子是不同的,小叔子念書多明事理,我也不識得幾個大字,你那大哥又是個籮筐大的字不識幾個,哪裏會懂得憐惜娘子。”

木柔桑低頭對對小手指,她能不能起身告辭離去啊,貌似不能,她才坐下來呢。

“大嫂,你若有事好生與大哥說說。”她幹巴巴地擠出這麼一句。

蘇婉兒自是不滿意,她也仔細想過了,這府裏從頭到尾能與她說上話兒的,也就隻有這個小弟妹了,又哭道:“也不知母親是如何想的,我辛辛苦苦幫她打理家事,到頭來卻是連半句好都沒撈到。”

木柔桑繼續裝柱子,心中想著再過兩日便是二十四了,自家夫君日日忙於公事,人都清瘦了不少,早上又要早早起來請了安才去衙門,說不心疼那是假的,便盤算著該晚上弄點什麼合他胃口的東西,又思著該燉個羊骨頭湯給他喝。

“弟妹,你說母親到底是怎樣想的,還有眼看著馬上就是年關了,這莊子上每年都要送來年節禮,還有一年收成的帳冊,哪裏忙得過來。”

木柔桑一邊想著如何伺候好親親夫君,一邊隨意地答道:“不知道,祖母也說母親會累倒,她便打發了我與四妹妹去幫襯。”

左右蘇婉兒會打聽到,索性就攤開了說出來。

“什麼?母親叫你幫忙打理?”蘇婉兒大吃一驚,聲音又尖又細,木柔桑無奈地伸手掏掏耳朵,就知道會是這般樣子。

“嗯,不過,母親也說了,四妹妹快要出嫁了,這管家一事還不曾學過,母親打算親自教她,便隻撿了不要緊的祭祀一事交由我來辦。”

木柔桑也是個人精,拐了幾拐再順便幫楊絹兒和侯夫人拉拉仇恨。

“我就知道那....老....妖.....”蘇婉兒低頭咬牙切齒地不知咒罵些什麼。

木柔桑淡定地坐在一旁喝茶,略帶些苦澀的茶水在舌尖慢慢化開,漸漸地生出一股子甘甜來,果然閑時嗑嗑瓜子、呷呷清茶、看看大戲真是爽,哎喲,這日子真是不要太過舒坦哦!

她瞧蘇婉兒怕是沒心思再扯著她說那萬年閨房苦水了,雖然她想聽八卦,但對於夫妻間的那點破事卻不感興趣,站起來輕笑道:“大嫂,我院子裏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弟妹先回了,等過完年出了十五怕才有空閑,到時再過來找大嫂喝茶。”

“去吧,去吧,我知準備祭祀的事很累很忙,都是些細事兒,煩得緊,你快些去忙吧,也莫要擔心,不過是照著舊例走就是了。”

蘇婉兒心裏有了那事兒,便也不留木柔桑了。

她這才起身告辭,帶了自已的丫鬟婆子離去,到了晚飯前一會子,便聽到了杏兒叫一個小丫頭帶來了消息,這個小丫頭是她的小表妹,據她轉述,蘇婉兒下午又與楊子智掐了一架,隻是關在院子裏鬧,到也沒鬧到長輩們跟前,怕是蘇婉兒失了權心中極不痛快,這才找楊子智出氣。

楊子軒回到家時已是夜燈初上時,進了院子遠遠瞧見一身材嬌好,著金折梅枝牡丹色鑲毛袍子的女子,正小手托香腮坐在燭燈下靜思。

“娘子,可是想為夫了。”

木柔桑心中一喜,對於楊子軒這沒臉沒皮的話,她隻當是耳邊風了,忙站起來親自幫他解下鬥篷,又叫小丫頭把燒好的熱水端來,親自伺候他洗漱了。

楊子軒拉著她坐在飯桌前,心疼地說道:“這幾日衙門太忙了,我會回來得很晚,你不必坐在堂屋裏等我,早些吃過飯了窩在屋內烤火取暖。”

木柔桑搖搖頭,悶悶地說道:“你不在家,我一個人吃飯不香。”

便是一句話便說得楊子軒的心軟得一塌糊塗,不經大腦地出了個餿主意,說道:“我記得翰林院旁邊有一條小食街,皆是翰林院裏的一些遠支旁親開的,到是各地的味兒都有,明兒晚上咱們去那裏吃可好?”

好吧,楊子軒也想跟自家親親娘子一塊兒吃飯呐!

“這可是你說的,我也不稟了母親和祖母,隻帶了丫頭們從西側門偷偷溜出去。”說到這兒忍不住一陣竊笑,扯著他地衣袖撒嬌道:“夫君,我明兒晚飯要去幽會俊秀郎君呢!”

楊子軒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小臉蛋,十分臭屁地說道:“俊秀郎君?準了!”

春染在外頭聽得雞皮掉一地,回頭對正在廊下排排站的另三個說:“咱少奶奶與姑爺一天不膩歪就沒法活了麼?”

楊子軒在裏頭聽見了大笑出聲,木柔桑橫了他一眼,探頭朝外喊道:“春染,等你成了親,你就會天天想跟你夫君膩歪了。”

“少奶奶,我去端菜!”春染被她羞紅了臉,跺跺腳跑了,還一邊嘀咕:“少奶奶自打嫁給姑爺後,越發臉皮厚了。”

木柔桑順風聽了下耳,伸出小手肘捅了伸手摟住她的楊子軒一下,說道:“你瞧瞧,原來是因為你臉皮厚,所以我才臉皮變厚了。”

“娘子,不然老話說得好呢,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娘子嫁了我自然是要隨了我臉皮子厚。”

“咳~!”廊下三人實在聽不下去了,這都快甜是她仨都快化了......

晚飯過後,木柔桑終於想起一事來,拉了楊子軒就問:“你先別回書房辦事,我且先問你,那日你在桃林裏是怎地遇上四妹妹了?”

“怎地了?她又來鬧騰你了?實在不行,你就避出去吧,去找你娘家嫂嫂玩也好,或是找你大姐姐玩也好。”

楊子軒對楊絹兒並無好印象,想起那天若不是他在,隻怕木槿之真是要難做了。

“那到不是,你且先告訴我吧,我總覺得她這些日子古裏古怪,每次看我的眼光,都叫我心底發毛。”接著又把楊絹兒說的話,經的事都說了。

楊子軒大概心裏有了底,他原以為那日敲打過後,楊絹兒便會歇了這心思,哪知她到盤算到木柔桑的頭上來了,這事兒非常棘手,便把那日之事也告訴了木柔桑,沉聲道:“這事兒還是不要張揚的好,到底楊氏宗族待嫁女並非她一個,壞了她一個的名聲,其她姊妹都別想說個好婆家了。”

木柔桑也不免一陣頭疼,這事兒又不好跟侯夫人提,必竟楊絹兒也沒有親口承認不是麼?

“要不過年這段時日你天天帶我到外頭玩吧!”木柔桑不想惹一身騷,可憐兮兮的看向楊子軒。

楊子軒伸手捏捏她的小瓊鼻,笑道:“莫要煩,你就好生在家閑幾日,等過了年,我便要帶你四處走動,莫忘了,你可是七品孺人,我去同僚家走動,自是要帶上你一塊兒。”

“太好了!”她終於不用麵對楊絹兒了,看她對自個兒笑,就怪覺得寒磣。

“這事兒咱就不管了,太醫院首已判下,太子妃活不到春日裏了也就是這段時日的事,你這段時日多避著她點,她真要當了太子妃,怕是......”

木柔桑實在想不通,忍不住問道:“怎地就選了她當繼太子妃,可是定下了?”

楊子軒嗯了一聲,瞧了瞧門口,見丫頭婆子們都大廊下候差,方才壓低了嗓門說道:“父親曾駐守過邊疆,再加上太子妃生下皇太孫,自是怕旁人欺了他去。”

木柔桑眼珠兒一轉,笑道:“我說怎會挑上她呢,原來還有這麼一處。”感情人家就是給皇太孫挑個保姆,即占了這位份,又不叫她得了太多好,還能放心地用。

她又思及今日侯夫人安排之事,便與楊子軒說了自個兒的打算,遂又問道:“你說這樣可好?”

楊子軒心裏就似喝了三斤蜜糖,那叫一個甜啊,笑道:“甚好,娘子接下這等差事,怕也是那位不敢明麵上指了咱祖母的意,祭祀之事不同旁的,雖沒什麼油水可卻是在宗親麵前露臉的大事,你隻管放手去做,若是有那起子小人鑽空子卡了你要的物什,你便先從咱家拿銀子貼進去。”

“她還敢在這上麵做手腳?就不怕我弄不好嗎?”木柔桑不高興了,憑啥要她家貼銀子,這又不是她一家之事,可是整個楊氏家族的事。

楊子軒忍不住笑道:“就知道你會不高興,你且先聽我說,舍得了這些銀錢,將來才好分家,不是麼?再說了,咱家也不能白掏這銀子,你隻管把咱家添上的物什都拿帳冊記了,到時鬧起來才好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