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轉頭吩咐春意:“你去房裏取些銀子交給研墨,叫他去最好的酒樓訂兩桌席麵,還有叫旺財嬸子晚上給你們添兩隻活雞,再炒盆子香辣臘兔肉打打牙祭。”
春意大喜:“奴婢這就去。”說完撩起裙擺跑回屋裏。
春染見她跑得比兔子還快,笑道:“姑娘,春意這回可是要高興了,她天天對著庫房裏的臘兔肉流口水呢,偏你說那東西吃多了上火,不給她常吃,這會可好了,我看今晚上的兔肉怕是有一半要進她的肚子裏了。”
木柔桑想起春意很愛吃這辣味,隻是吃多了嘛,總免不了臉上要長上幾個紅皰皰,這才限製她少吃的:“姑娘家家還是要臉上光滑些才好看。”
桃花笑道:“叫旺財嬸子多做一份吧,我看哥哥們今晚上八成是又要喝酒了。”
木柔桑聞言心中暗樂,問她:“你是說他們偷酒喝過?”
“呃!”桃花一張小臉皺成了苦瓜樣兒,糟糕啊,他哥哥可是再三耳提麵命,不許叫木柔桑知道。
“偶爾,就那麼兩三次!”
木柔桑哭笑不得:“我哥哥也跟著一起瞎鬧了?”
桃花糾結了0.1秒鍾後快速敗北,在她心中,柔桑才是最好的,神馬哥哥都得靠後:“一起,還不讓我告訴你。”
木柔桑無語問蒼天,她家哥哥也學會了混水摸魚,以前不讓他喝還不是因為年紀太小,自己卻忘了木槿之到底已經算個半大的男人了。
“這事兒我知道了,你也別去同他們說,真是胡鬧。”
春染見她有些不開心,便問道:“姑娘,咱們是不是該給幾人準備好學子服?”
木柔桑一撫額無奈道:“今日一忙把這一茬給忘了,是應該的,一人縫上兩身就當是送給他們的賀禮。”縣學不似私塾,學子服是有規定的,連料子都有規定是白細棉布。
“桃花,我們去小庫房吧,我記得家中還有些白細棉布,他們幾日後去上學?”
她前麵話是說給桃花聽的,後麵卻是轉頭問了春染。
“回姑娘話,三日後開學。”春染無疑是個合格的侍女,就剛才在前院逗留的功夫已打探得清清楚楚。
木柔桑算了一下,五個人的衣裳,家中隻有春染、春意能做得來此日,心中有些犯難:“三日,不知是否來得及?”
一旁的桃花笑道:“柔桑,你怎麼可以少算了我呢,我哥哥的衣服由我來做好了。”
木柔桑算了一下,五個人的衣裳,家中隻有春染、春意能做得來此日,心中有些犯難:“三日,不知是否來得及?”
一旁的桃花笑道:“柔桑,你怎麼可以少算了我呢,我哥哥的衣服由我來做好了。”
這樣一來春染、春意隻需做四個人的:“這樣,春染,等拿了布料後,你找旺財嬸子幫忙把衣服裁了,你倆隻管縫製,這幾日辛苦一下。”
木柔桑現在隻做自己與木槿之的衣服,這些都是不假人手。
她帶著兩人來到西廂房的小庫房裏,開了箱籠挑了幾匹白細棉布,春染笑道:“多虧姑娘少爺都喜歡用白細棉布做中衣,咱家也不缺這玩意。”
木柔桑笑道:“我這不是瞧著穿了舒服嘛,尤其是夏天,特別吸汗。”這樣一說,才發現,其實這些學子服的定製怕是也經過了多方考量才定下的。
春染又低頭開了另一個箱籠:“奴婢記得箱子裏還剩些鴉青色棉布的。”
童生穿的學子服便是青鴉色棉布鑲寬邊的白色長衫,這是有說法的,童生隻是有參考取功名的資格,還是算白衣,所以學子服以白色為底,而秀才則穿青襟意思是脫白掛綠,有功名在身。
待把棉布都翻出來,又叫來旺財嬸子幫忙裁衣服,春雨隨木鳳釵留在了周府,春染把春風、春草,春景叫來幫忙打下手。
這一忙碌便到了晚飯時分,眾人吃過飯,由著木槿之他們在前院喝酒聊天,春染帶著幾個丫頭挑燈夜縫,這麼段的進間內要做八件學子服有些趕。
這廂喜氣洋洋忙著趕衣裳,而在周府卻又是另一番景像。
周老爺昨晚喝高了點,李姨娘又是個騷入骨髓娘們,一夜顛鸞倒鳳快五更才入睡,酣夢正香時,一聲殺豬尖叫狠狠地撕碎了他的美夢。
同時被吵醒的還有其他人,木鳳娥昨晚上拉著木鳳釵又細語了半宿,給她講了許多後宅陰暗之事,希望木鳳釵將來不走她這條路。
困意正濃的她也同樣被吵醒了,木鳳釵糯糯地聲音揮散她剩下的瞌睡:“是娘!”
“走,起來看看去!”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木鳳娥覺得身子泛得狠。
木鳳釵嘴上說巴不得兩人死在外麵,心中到底還是認可這對無賴般地爹娘。
她快速爬起來,也不等春雨來伺候,自己已穿好衣服,又催促木鳳娥快些,無奈木鳳娥也穿好衣服起了床。
帶著她去了東廂房,還沒進門一隻茶盞便摔到了木鳳娥兩姐妹的腳前,嚇得兩人腳一縮一臉驚疑的站在門口。
“怎麼回事?”一聲怒斥從兩人身後傳來。
蔡媽媽一早被木清溪打發來看這裏怎麼回事:“老爺和夫人都被你倆人吵醒了,一大早吵什麼吵。”原本她還要說要砸滾回家砸,後感覺有人一直盯著她看,這才想起來木鳳娥還在。
她腆著笑臉道:“兩位表姑娘,這裏麵的聲音實在太大了點,咱家還有客人留宿呢!”
木鳳釵厭棄的看了屋內一眼不吭聲,木雲與木楊氏正在上演全武行,木雲的臉被木楊氏撓出一條條的血痕,人家都說打人不打臉,木楊氏每次都是狠狠地打木雲的臉。
而木楊氏自己也不好受,兩頰腫得跟個饅頭似的,兩眼通紅,頭發篷亂,裙子上還有不少腳印子。
“夠了,別打了!”
木鳳娥臉上火辣辣的,攤上這麼一對極品爹娘,她恨不能重新投胎轉世。
木楊氏一瞧自己大女兒來了,就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屁股坐在地上,怨毒地瞪著牆角落裏的菊花開始大吼:“嗚嗚,賤人,不要臉地賤人,你敢偷老娘的漢子,你逼就那樣癢了欠撓啊,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我不活啦,你這賤人竟敢爬老娘漢子的床。”
木鳳娥剛還不高興自己爹娘瞎鬧,轉瞬就知道了罪魁禍首,如同咽下了百萬隻蒼蠅,臉色十分難看地問木楊氏:“娘,到底怎麼回事!”
木楊氏指著門角落搖晃地小白花道:“這個臭豬婆竟敢背著老娘勾引老娘的漢子,真是叫豬尿泡蒙了臉,你一個賤籍的賤人,也敢爬老娘的床,看我不打死你個賤人。”
說完操起鞋底子朝菊花身上招呼,其他人都一時沒傻眼地看著彪悍異常的木要楊氏。
菊花委委屈屈不說話,就拿著含嬌帶嗔的淚水悄悄望向木雲,一朵水靈靈的小白花又怎是木楊氏這老樹皮能比的?木雲被她一嗔,這心兒都要軟成水了。
任由鞋底子拍打在身上,挨了幾下也不反抗,木雲上來用力把扯開木楊氏,就手一推,把她推倒在地,木楊氏摔在地上痛得額上冷汗直冒,木鳳娥瞧不下去了,臉色一沉怒道:“都是死人啊,還不快點把夫人扶起來。”
幾個丫鬟婆子忙去把她扶起來,木楊氏要是這樣輕易放過菊花那她便不是木楊氏,此時哭嚎起來:“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你這個喪門星,老娘為你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嗚嗚,老天爺啊,你怎麼不開開眼,劈死這死男人,嗚嗚。”
木鳳娥冷眼看了一眼正在哄菊花的木雲,她走到木楊氏身邊,拿帕子幫木楊氏把臉擦幹淨:“娘,你也別氣,菊花是賣身到知州府的,回頭女兒找夫人把菊花的賣身契要來。”
木楊氏收起眼淚,指著菊花破口罵:“通了你娘的祖宗十八代,你個欠操的賤人,婊子養的下賤貨。”
春雨一見木楊氏罵出來的話不是個姑娘能聽的,忙臊紅了臉伸手捂住木鳳釵的小耳朵。
木鳳娥走到木雲跟前道:“爹,即然菊花已經開了臉便收到房裏做通房丫頭吧!”她又回頭對木楊氏說:“娘,你也別擔心,女兒一定會把她的賣身契拿到手,再說了,通房,妾室都要在您麵前立規矩呢。”
木楊氏聽她這樣一說,眼珠子骨碌碌直轉,收起眼淚也不大嚎了。
菊花心中一寒,她原本是知州夫人安排過來的,也是帶了一定的目的,現在破了身子不值了錢,她怕知州夫人會把她當棄子。
木鳳娥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意:“爹,現在你也襯心如願了,我與菊花單獨說幾句貼心話。”
木雲被木楊氏鬧了一早上,這臉上又被抓得火辣辣的,還要哄著小白花--菊花,心中早已不耐,就著木鳳娥的話下了梯子:“你好好說說吧,也勸勸你娘,別成日裏瞎鬧。”
說完甩甩衣袖轉身進了內間,他這是要去補眠了,眾人見沒有戲看了,便三三兩兩的散了,蔡媽媽臨走前勾起一抹譏笑,覺得木雲兩口子真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夫人的臉都叫兩人丟盡了。
木鳳娥見眾人都離去了,這才打量了一番菊花輕笑道:“嘿嘿,沒想到啊,這棘手的問題這麼快就解決了。”
菊花往門角落裏退了退,退無可退,後背隻能靠著牆強自鎮定:“你敢動我?我是夫人派過來的。”
木鳳娥眉峰輕挑,伸出細嫩的小手輕輕勾起菊花的小下巴,鮮豔如血的丹蔻襯得她的肌膚越發的雪白:“那又如何?別忘了,你現在可隻是我爹爹的通房丫頭,你破了身子,難道還指望夫人把你收回去?無媒苟活有辱門楣啊,夫人能容得下你?”哼,不活吞了她才怪!
菊花許是被她嚇著了,一時愣著沒反應過來,後才道:“不可能,夫人說過,隻要我聽話好好做事,一定會拿錢給我爹請大夫。”
木鳳娥冷哼一聲:“哼,可惜你爬了我爹的床就是無用了。”
“是老爺他強要的。”菊花的帶著哭腔控訴。
木鳳娥死死地盯著她:“別以為我不知你來我家是為了什麼,我告訴你,我家沒有你要找的東西,那玩意兒是我堂弟家的,我家不過是搭了順風車,也是堂弟堂妹心善才照拂了我家,你也見到我爹娘是什麼人,我堂弟堂妹可是很不待見兩人的,你還是告訴夫人收起她的小心思吧。”
菊花詫異地看向她,不知她為何知道此事。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木鳳娥嬌笑道:“你不知道吧,老爺喝多了酒就喜歡說夢話,哎喲,真是問什麼說什麼,你想去告訴夫人?你去告啊,還不知誰死得快,告訴你,我可是良妾,官府可是有備案的,出了事也得有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