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遺忘
“你在這裏發現了什麼？”
聲音在身後響起，這是第二次聽到。鳶珂回頭看著他，就如第一次看到他的背影異樣，依舊西裝筆挺，炯炯有神，但眼底隱藏不住的疲倦。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差不多清楚了。”
任海強看著她，她不像十四歲的女孩，她身上的沉著、冷靜，甚至沒有一絲緊張，這不像十四歲該有的行為。“你真是個聰明的女孩，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很不一樣。”
“你想要我的心，來救你的妻子。但是你真的認為這樣就能救你的妻子。”
“你說什麼？”
“你的妻子心髒衰竭，身體極度虛弱，即使有了合適的心髒。她也無法承受手術帶來的創傷。所以一句話，她這條命死神要定了。”
任海強激動地衝過來，雙手握緊她的肩膀，鳶珂感覺到刺骨的疼痛。肩膀似乎要被捏碎了。但是她沒有喊一聲痛，直視著他血腥猛獸般的表情，“你的妻子秦海心已經和我締結交換契約。”
“你是惡魔？”任海強瞬間變得無力。乞求的目光看著她，“求求你，不要帶走她，沒有了她，我會活不下去的。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如果她死了，我……
“可是你這樣做隻會加重她的罪孽，讓她死後都不得解脫。要她為你犯下的罪孽贖罪。“
“不，不要，求求你，救救她……
手機響了，令他暫時清醒過來。是醫院打來的。“海心，海心出事了。”任海強覺得全身麻麻的，腦袋亂成一片，嗡嗡作響。任海強跑出電梯，看到大門口沒有車，咆哮道：“車呢？李秘書那個混蛋把車開去哪裏了？”大廳裏的前台接待，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熱的老板發這麼大脾氣。不知所措。
人還想搶了客戶的車鑰匙，飛奔去醫院。一路上，他連續闖了幾個紅燈，超車，差點出了意外。他闖進了醫院，直奔秦海心的病房。病房裏，醫生、護士站了一屋子。而躺在病床上的秦海心已經奄奄一息。
任海強跌跌撞撞地走到她的病床前，在她耳邊輕喚：“海心，海心，是我。你睜開眼看看我，我說過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的。你也說過絕不會離開我。你醒醒啊，你說過會等著我的。你快醒醒啊。”任海強任性倔強地哭著，任性淚流滿麵。
所有人都無奈地搖搖頭，為他們的離別感歎。
“沒有用了，她已經死了。”
晨曦出現在他的身後，任海強回頭看著她，“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救她。你跟我保證過的，不會讓她死。”所有人看著，他像空氣咆哮，都以為他精神出了問題。
“我們的契約已經失效了，你沒有找到第九顆心，所以救不了她。”
“第九顆心，真是可笑之極。我用別人的心來救海心的心，本來就是行不通的，而我卻完全相信你，好吧。既然這樣，無論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我們都在一起。”任海強捧著她的臉，握住她的手，感覺到她手裏有東西，她的手裏死死握住一張名片，上麵畫著一隻惡魔。他很清楚那是惡魔的契約。
“你看到了，她與惡魔簽訂的契約，代價是放棄自己的生命。”
任海強回頭看，醫生、護士都被定格了。那個女孩又出現。
“又是你，我的公主。”晨曦朝她走過來，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抵著自己的腹部。
“你別以為你和破曉長著同一張臉，我就不可能下得了手。我手中的這把匕首是惡魔的武器，如果留下疤痕，絕對不會消退。而且會日日夜夜忍受它帶來的痛苦。”
“絕對斬殺。”帕德裏克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後，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掐住她的脖子。
“帕德裏克先生，不要。”破曉出現在門口，阻止他。
晨曦看到她，覺得厭惡。“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裏？”
“你忘了我們是雙胞胎，，是有心靈感應的。如果你沒有恨，靜下心來也會感覺到我的存在的。”
“哼，帕德裏克。”
“是，小姐。”帕德裏克放開了她。
晨曦甩開了她的手，“不要碰我，我對你那半吊子的雙胞胎感應沒興趣。聽著，如果你還繼續做驅魔師，那麼我發誓你注定死在我手裏。”
“歐陽晨曦！”破曉輕吼。
“我現在隻叫晨曦，早就不姓歐陽了。歐陽家已經拋棄了我，因為你們都認為我是惡魔的化身，那麼我變成真的惡魔，你們不就真正高興了嗎？”
鳶珂看著她們，覺得無聊。“真是一對死撐到底的姐妹。”鳶珂看著幾乎崩潰的任海強，“帕德裏克。”
“是，小姐。”帕德裏克走到他的身邊，溫柔地說道：“現在請安靜下來，閉上眼睛。”任海強乖乖地照做，就像被催眠了一樣。Pad雷克脫掉手套，手放在他的頭頂，人還請覺得有什麼東西被從腦子裏抽走，漸漸失去了意識。
鳶珂看著他手上的東西，這是人還請的罪惡，他的罪惡因素海心而起，而秦海心為他消除罪惡。人類的愛情真是奇怪，複雜，但是自己不懂。
“怎麼？還在想著她？”坐在馬車上，鳶珂看著一直沉默的破曉。
“你說過在驅魔師的身上有魔力，這在晨曦的身上充分展現出來了。她很小的時候可以輕易猜透一個人的心思。看透每一件事的結局。她那時有時無的超能力更是讓我們感到害怕。所以那個時候小孩門總是疏遠她，欺騙她。我因為害怕她，也疏遠她。甚至和別人一起欺負。我因為害怕她，疏遠她。甚至和別人一起欺負她。我並不想傷害她。隻是想讓她離我遠一些。這樣我的恐懼就會少一些。但是某一天，她真的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但是我能感應到她，也能感應到她心裏的很。所以在第一眼見到她，就知道她是晨曦，我很後悔當初沒有和她站在一起。隻要我還能再見到她，我就絕對不會再放開她。
鳶珂沉默，她和自己的命運很像，但是幸運的是帕德裏克抓住了自己。
在一個明媚的早晨，人還請清醒過來，他覺得自己睡了很久，似乎遺忘了什麼？李秘書走了進來，“任總，今天是夫人的忌日，我們要準備出發了。”
墓園裏。
今天不是陰天，卻是陽光明媚。鳶珂看著墓碑上秦海心的照片，“今天明明是下葬的日子，偏偏說成是忌日，被他遺忘，你真的不會留有遺憾嗎？”
“如果下輩子還能遇到，就不會覺得遺憾。”破曉說道。
“有沒有下輩子，還得一說。”鳶珂看到遠處走來的身影，“他來了，我們走吧。”
“是，小姐。”
任海強看著墓碑上妻子的照片，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妻子，但是自己好像遺忘了她。不會覺得痛，但是心的某一處，好像被抽走了異樣。
……
破曉回到故居，這裏隻有爺爺一個人住。他已經快九十歲高齡了。卻依舊矯健。他現在正在澆花，“爺爺。”
爺爺回頭看了一眼，“你回來了。現在不是放假，難道你是翹課回來的，你最近越來越頑皮了。”
破曉看著爺爺忙碌的背影，木木地說道：“爺爺，我見到晨曦了。”
爺爺手裏的花灑脫手了，“怎麼可能，我告訴過你，她已經死了。”
“不可能，其實一直以來我一直都感覺得到她，總是有這種感覺，有另一個我存在。”
“既然這樣，你要怎麼做？”
“我要救她，當初是我們逼她走上惡魔這條路的。現在就必須把她拉回來。”
“就像你說的，她現在與惡魔為伍，使我們永遠也到不了的地方。”
破曉看著爺爺，“你早就知道晨曦還活著。”
“我知道，她曾經回來過。”
“爺爺，我要救她，這一次再也不會拋棄她。”
爺爺看著她良久，“你等我一下。”爺爺進了屋，不一會兒拿著一把青銅寶劍走出來，“這是我們家祖傳的驅魔劍，現在交給你，希望能對你有幫助。”
今天是王府博物館，公主館開幕的日子。章晨光坐在輪椅上，也來了。來參觀的人真是不少，都想見識這段時間被傳的沸沸揚揚的靜安公主到底是何方神聖。
公主館所在的位置是王府的西跨院，走進大門，裏麵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大院子。正對著大門的東屋就是公主的寢殿，左邊是一個收藏室，和一個小臥房，是女才值班時睡覺的地方。右邊是書房，幾乎收納了靖王府所有的書藏。來參觀的人緩緩進入內殿，都為書房裏的藏書感到驚訝，公主曾經用過的紙墨硯拜訪整齊，還有她曾經畫的畫，還有未完成的畫卷，都存放的非常完好。
破曉和章嘉珂也在其中。“要是能叫鳶珂一起來就好了。”
“就算你叫，她也不一定會來？”
“為什麼？”
破曉看著臥室裏的擺放，一張古箏靜靜地躺在那裏，主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觸碰過了。“她來了，隻會觸景生情。”破曉隨口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麼？”
破曉回過神，搖搖頭。“沒什麼，我們去書房看看吧。”出了臥室門口，看到書房裏圍滿了人，嘖嘖稱奇。“那裏頭怎麼那麼多人？在看什麼？”
“老大爺，書房裏怎麼了？怎麼那麼多人？”章嘉珂拉住一個遊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