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酒酒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這一次,自己扮演的角色極有可能就是一個炮灰。
炮灰的命運,往往都是這麼悲慘。
地上是許仙扔掉的傘,它淋在雨中,甚是寂然。
唐酒酒走了幾步,彎腰將傘拾起,看著斷橋的盡頭,長歎了一口氣。
白素貞和許仙供遮一把傘的畫麵,和原著一模一樣。
其實這劇情就跟命運是一樣的,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罷了,想從許仙那裏下手,似乎不太可能。
唐酒酒撐著傘,落寞的往另一個方向離去,這段路程中,她想了許多事情,比如,許仙。他作為一個現代的美男子,竟對她一個現代的美女沒有一點非分之想,可見,自己確實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這裏的不足,絕對不是皮相,而是氣質和魅力。
她之所以會思考這些值不值的問題,不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要去改變什麼,而是,沒事就想一想而已。
她唐酒酒就是天資聰穎,所以才被夜淩選,於萬千鬼魂之中,選了一個最會賣萌裝逼撒嬌打滾的她!
“果然,還是咱們老板最有眼光啊!”唐酒酒又長歎了一口氣,想到這一層,心裏多少有點安慰。
之後,唐酒酒便在金山寺的門外擺了個地攤,勉強維持在這個世界的艱苦生活。
“誒,測字,算卦!唐半仙在此,一律兩折。”唐酒酒拚了一條老命在吆喝。
擺攤已經三天,幸運的是沒有被城管趕走,也沒被和尚轟走,她就這麼安然的,做起了自己的生意。不幸的是,找她算命的也就兩三個,唐酒酒的生活已經淒慘到了每天隻有一個包子維持生命的地步。
現在,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大聲的吆喝,而是癱坐在地上,像個乞討的乞丐,一隻手支著半張臉,另一隻手甩著蚊子。
淒涼,淒涼哉。
這時,法海突然回來,正好路過唐酒酒的攤位,他的目光停頓在唐酒酒立在路邊的招牌上。
“佛門聖地,豈容你這種江湖術士在此行騙。”法海也不看看擺攤的人是誰,直接將手裏的禪杖壓下來,搗爛了唐酒酒倒貼銀子訂做的招牌。
碎了,完了,什麼都沒了。
唐酒酒從地上爬起來,此時餓的頭昏眼花,也沒看清砸她場子的人是誰,現在,滿腔怒火,隻想報仇。手裏的兩顆算珠直接朝法海猛地砸去。
“你個死禿驢,賠我錢來!”唐酒酒憋了一肚子的氣,本來是想留著填肚子,結果遇上這種氣人的事情,一股氣全讓她泄了。
法海定睛一看,原來還是一個女人。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此女倒有幾分麵熟。
“原來是你?”法海的眼中多了幾絲鄙夷。
唐酒酒擦亮了眼睛,看清楚。
乖乖啊,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禿驢。
完蛋了,第一印象本就不好,這第二印象更是惡劣,她現在想要洗白自己恐怕沒有指望了。
不管了,木已成舟,還是先硬著頭皮上。
婆婆媽媽的耽誤彼此的時間,也是夠心累。
“是我又怎麼樣?我就是刻意的出現在你麵前,引起你的注意。雖然,我這種方式有點極端,但目的顯然達到,至於過程,根本不重要。”唐酒酒氣勢洶洶的走到了法海的麵前。
關於身高這個問題,唐酒酒一直都很頭疼,站在法海的麵前,就像一顆大樹旁邊的一株小草。
法海的目光垂視著這個又矮,又瘦,又爆燥的少女。
“有病!”法海繞過唐酒酒,朝金山寺的大門走去。
唐酒酒張著嘴巴,表示被法海這句有病給震驚了。
佛門弟子也太不正經了,這種話也能隨隨便便的對人說?
“妖僧!你給我站住。”唐酒酒調整了方向,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法海的背影,大吼一聲。
法海自認為自己是個德高望重的高僧,從來不會對號入座。
妖僧麼,他當沒有聽見。
唐酒酒見那禿驢沒有反應,使勁跺腳。
“法海,我喜歡你!”唐酒酒雙手作拱,大聲表白。
這出惡作劇引來不少人的圍觀,外麵的香客,還有裏麵的僧人。
法海回頭看了唐酒酒一眼。
那一眼,甚是疑惑。
然後,法海微微一笑。
好詭異的笑容......
唐酒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瞎了,法海對著自己微笑?
更雷人的是,他說:“貧僧也喜歡施主。”
唐酒酒聽完,身體就像傳入了一陣360V的電流,渾身酥麻,沒有力氣,加上肚子又餓,兩條腿直接歪了。
她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昏倒。
出息什麼的,應該都喂了狗。
唐酒酒醒來的時候,是夜淩在她身邊。
夜淩最近養了一條小蛇,沒事就捧在手心裏把玩,唐酒酒見了,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喂,把你的寵物拿走,寶寶我害怕。”唐酒酒瑟瑟的縮在了床角。
夜淩這嗜好,真是讓人吃不消。
“小蛇而已,又不會吃人。你看白素貞跟許仙多恩愛,人家還同床供枕,一起生娃。”夜淩捧著小蛇,不但沒有走開,反而坐在了床邊,雙手舉到唐酒酒的麵前。
唐酒酒連忙用被子捂住臉,這畫麵,簡直不敢直視。
“我不是許仙,我不玩蛇,你快拿走!”唐酒酒顫抖的大聲說。
夜淩將蛇放到了床上,誰料那條小蛇竟然鑽進了被子裏。
唐酒酒嚇得從被子裏鑽出來,直接撲進了夜淩的懷裏,兩條腿跨坐在夜淩的腰間,雙手勾緊他的脖子。
好一個曖昧又銷魂的動作。
濃烈的檀香頓時竄入鼻中。
夜淩非常淡定的坐著,一動不動,且看唐酒酒下一步怎麼做?
“你打算這樣坐到什麼時候?”夜淩笑著問。
唐酒酒暫時沒有考慮這個問題,她說:“再等等吧,我看小蛇還在呢。”
“哦,我可要理解為你在求我加時長。”夜淩淡淡的應了一句。
唐酒酒暫時沒有想到夜淩打著坑她存款的主意,脫了線的,說了一句:“咦,你的頭發好香啊,是用清揚洗發水麼?”
夜淩的嘴角抽動著,不知道是該高興,騙到一個妹子,還是該頭疼,遇到一個傻子。
“夜淩,我跟你說啊,你這頭發需要好好的梳理梳理,整天披頭散發的,綁了一半又留了一半,很沒精神氣,一點陽剛之氣都沒有。”唐酒酒的手指開始在夜淩的頭發上梳動。
像夜淩這樣的人,有著濃濃的魏晉風氣質的古代美男子,要是去拍一則洗發水廣告一定很賺錢。
唉,明明可以靠顏值的他,偏偏要靠腦子。
好心累的一個人物。
令人意外的是,夜淩這個二貨還真的跟唐酒酒聊起了頭發的事情。
他問:“我怎麼沒有陽剛之氣?”
這貨還較真了呢?
唐酒酒說:“就是不夠陽光不夠燦爛唄。”
夜淩擰起眉毛,不屑道:“我既不是太陽,又不是星星,陽光燦爛有何用?”
唐酒酒的指尖挑起他的一縷頭發,慢慢的拖到了唇邊,輕輕一吻,陶醉其中的說:“也對,這樣的你已經足夠完美了。”
夜淩感受到唐酒酒的小動作,喝道:“變態,放開我的頭發。”
唐酒酒連忙從他的身上退下來,手忙腳亂的找著鞋子:“我的鞋子呢?”
唐酒酒在心裏不斷的責問自己,剛才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情不自禁的做出那種事情,果然,她得了一種病,名叫變態!
夜淩看她找鞋子有趣,也沒有算計剛才他要坑她存款的事情,況且,剛才那個舉動,已經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
雖然她沒有了記憶,但有些動作,有些語言,她還是情不自禁的對他做出來,甚至說出來。
雖然,他到現在還恨她,但是,沒有愛過,又何來的恨。
“九十九。”夜淩喚道。
唐酒酒趴在桌子底下找鞋子,表麵上是在找鞋子,其實是在找借口。剛才,自己的行為實在變態,令她無地自容。
夜淩這樣叫她,肯定是要奚落自己,或者狠狠的敲詐一筆,唐酒酒想,幹脆點,她裝著什麼都不知道就好了。
唐酒酒爬著爬著,眼看就要往門鑽出去。
夜淩早知她會這樣,手掌一揮,門已經合上,地上還擺了幾條蛇。
唐酒酒嚇得從地上爬起來,瞪著眼睛,轉身跑向了夜淩。
“你欺負人!”唐酒酒赤著腳站在夜淩的麵前,這一次,她不敢再往夜淩的身上亂撲。
“你還算人嗎?”夜淩挑挑眉說。
唐酒酒一個困囧的表情。不帶夜淩這麼欺負鬼的!
“我叫你,你敢裝著聽不見?你是當我不存在?還是當我智商下線?”夜淩質問的語氣有點霸道。
唐酒酒吱吱唔唔半天,也沒有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過來!”夜淩的語氣根本不容唐酒酒推辭。
唐酒酒看著夜淩,心想:就這點距離,還要過哪兒去?
聰明的唐酒酒走過去,沒錯,已經站到了夜淩的左邊,大概是一步的距離。
夜淩知道唐酒酒在跟自己玩花樣,他很不耐煩的說:“站到我麵前來。”
唐酒酒嘟著嘴,鼓著一口惡氣,拳頭也握的很緊。
所有的準備,也隻是妥協的站到夜淩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