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一片靜默,緊接著響徹雲霄的抗議聲迭連而起。
“簡直就是作弊!”
“太不要臉了,我們在裏麵拚死拚活差點被妖獸踩死,好處全被這廢物撿了。”
眾人大罵無恥,如此群情激奮曆屆國試裏都屬罕見,場麵險些失控。忽然,一聲冷哼,如平底驚雷,令人振聾發聵。正中的主考官位上,一位老者緩緩站起來。
一雙老眼精光似電,漠然的掃過全場,恐怖的威壓如山海巨怪降臨碾碎所有的雜音,就連白浩海等人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塗九,人稱塗公公,乃雲帝最親信之人,更是此次國試的主考官。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陰柔的話語攜無盡威勢落下。
眾人屏息,塗公公傲然的環視了一圈,再度問道:“誰有異議?”
沒人敢吭聲。
“哼,無人異議那就這麼定了。今兒就散了吧,都回去好生歇著,明日複試擂台決出十強!”
縱有不滿,眾人也隻有忍著。
一場海選下來,怨聲載道。凰鳴山到京都有半日路程,來去不便。王孫世家之輩都留宿在半山腰的別宮裏,剩下的平民隻能在山腳下打地鋪。
白家休息之地在南邊的策幽殿中,在一眾詭異目光的洗禮下白青嶼哼著小曲步履輕快選好了自己的住所,簡單收拾了下行裝,白浩海就召集眾人去殿中議事。
白青嶼選的住處最遠,理所當然最後一個才到,還沒邁進殿門,就聽裏麵人聲喧嘩。
“白家有她這種人真是恥辱。”
“靠撿漏得到的第一名算什麼本事,明天有她好看。”
白浩海坐在主位上,麵色陰晴不定,此次海選中,白家居然隻有五人入圍,這個數字說出去都覺丟臉。白青嶼的所謂第一,更是引來群嘲。要是明日複試進不了十強的話,白家以後別想在另外三大世家麵前抬頭了!唯一能讓他好受點的,就是顧天澤那死胖子看到自己兒子屎尿齊發時鐵青的臉色。
正是鬱悶之際,他餘光一掃,就見一個懶洋洋的身影閑庭散步似的走進來。
被人火中澆油一般,白浩海一掌拍在桌上,厲色道:“白青嶼!”
殿中瞬間安靜,所有人都看向縮在角落裏的那道身影。
白青嶼腦門一偏,打了個哈欠道:“二叔叫我有事嗎?”
一瞬失態後,白浩海也冷靜下來,壓下心頭不快道:“今日你僥幸得了第一,複試的擂台賽比的卻是真本事,明天你自動放棄吧。”
“為什麼?”
白浩海更覺不快,為什麼還需要問?旁邊的白家小輩已看不下去,紛紛站出來道:“還有臉問為什麼,以你的身手能在對方手上過幾招?”
“就是,別以為拜了個厲害師尊就能目中無人,國試比得上真本事,可沒地兒讓你再撿漏。”
“今天誰說來著……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我這人運氣一向不錯。”白青嶼眸裏藏著促狹,偏又做出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笑眯眯道:“沒準兒明天我運氣爆棚,一不小心又勝了呢。”
白家小輩見自己言語不但未傷她分毫,反而更助長了這廝的囂張氣焰,一個個氣的爆肝,心裏都在罵,這廢物莫非是鐵打的臉皮,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父親,她既要自取其辱,咱們何必阻攔呢。”嬌笑聲豁然響起,隻聞其聲便叫人覺得骨頭都酥了一半。
這聲音?白青嶼疑惑的看去,就見一個煙視媚行的身影走了進來,她衣著說不上多麼暴露,隻是那股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媚意讓人止不住熱血沸騰,若是定力不夠的男人沒準已撲了上去。讓白青嶼驚訝的是,這人居然是白霏雪。
不過兩月時間,她身上的變化可謂是翻天覆地,從嗆口小辣椒到迷途女青年,白青嶼那句“下海了吧”差點脫口而出,不過,真正叫白青嶼驚訝的是,白霏雪的妖力不止回來了還突破到了化骨境。
“雪兒你來了。”見到自己女兒,白浩海露出安慰之色,尤其是當他得知白霏雪突破化骨境後心裏更是驕傲不已。
十五歲的化骨境比起顧胖子那兒子也差不了多少。
“父親恕罪,女兒來晚了。為了給父親一個驚喜,所以海選的時候女兒刻意沒有露麵。此番,我白家晉級的人雖不多,但有女兒在,明日的前十絕對會有我白家一席之地在。”
“還是六小姐厲害。”
“聽說六小姐去了她舅舅的宗門,看來收獲不少啊。這次回來,不但人漂亮了還修為大增。不像有的人,全靠一些旁門左道。”
聽著這些溜須拍馬,白霏雪理所當然的哼了聲,視線朝白青嶼的方向看去,依舊怨毒如斯。
“五姐剛剛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小妹深表讚同。說來我還要感謝你,若不是五姐你當初從中作梗,我不定能拜入璿璣閣,有今日造化。”
“六妹若不開口我還真認不出你來,剛剛你說拜入了璿璣閣是吧?幸好幸好,你要不解釋姐姐差點以為……”白青嶼忽然鬆了口氣,拍著胸口道,“一入娼門深似海,從此貞操是路人啊……”
白霏雪美目噴火,怒道:“你竟敢辱我師門!”
“豈敢豈敢!”白青嶼一臉誠懇,“我剛才不過一句感慨,六妹自己要對號入座,我也沒辦法不是。”
“你!”白霏雪酥胸起伏不定,言語上完全不是對手。她怨恨的盯著白青嶼,冷聲道:“牙尖嘴利算什麼本事,有膽明日擂台上咱們見真章。”
白青嶼美目輕眯,卻不上當,心道:消失了一些日子,白霏雪還算長進了,至少比以前要沉得住氣。
“怎麼,你怕了不成?”白霏雪繼續挑釁。
白青嶼一臉理所應當,點頭道:“當然怕了,我可是個廢物武宗。六妹現在可是名門高徒,也好意思倚強淩弱?”
白霏雪滿腔力氣都似打在了棉花上,別提多憋屈。
誰料得到白青嶼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壓根不受她的挑撥。
“隻是切磋,又傷不到你性命。”
“我是個廢物。”
“你連這點膽子都沒有嗎?!”
“嗯,因為我是個廢物。”
“白青嶼!!”
白霏雪徹底抓狂了。
“若沒別的事兒,我回屋睡覺了,順便求求老天爺賞個好運氣。”白青嶼打了個哈欠,扭頭就走,一屋子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