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雲殿,往上直入雲霄,往下洞達地心。
地下不知幾千米處,歸塵指著前方一道大門,冷冷道:“那裏便是天樞海的入口。”
白青嶼不曾想這老烏龜居住的雲殿之下還有這樣的精巧設計。
“這入口看上去也沒什麼尋常,為何你們說非歸塵開啟不可?”白青嶼有些想不明白。
“帝後很快就能知道了。”歸塵忽然哼了一聲,顯然是聽到了白青嶼的話。
“那我就期待歸將軍的表演了。”白青嶼皮笑肉不笑的頂了一句回去。
歸塵冷冷一笑,麵向大門處時,神色一下凝重了起來。
“你們準備好,我要開門了。”
當下所有人都收起了輕視之心,轟的一聲門被拉開,湧灌而來的不是海水而是冰冷刺骨的厲風,呼嘯怒啕著像是要將人的靈魂給刺穿。
“不動如山!”
巍峨的力量驟然從歸塵身上升起直奔白青嶼他們而去,就見一圈狀若鎧甲的黃色光環閃耀圍繞在他們每個人的腰間。
“快走!我的護甲隻能支持半個時辰,你們速速通過罡風道!”
歸塵聲音落下的刹那,所有人邁入了大門。
消耗了過多的妖力,歸塵臉上也露出了疲憊之色,他剛轉過身便見後方的角落藏著一個人影。
“誰?”
“歸將軍莫急。”高挑健碩的身影慢悠悠的走了出來,陽剛俊美的臉上帶著一抹陰詭之色。
歸塵不曾想對方能無聲無息的藏在後麵不叫自己發現,心中警惕大生。
“你是什麼人?!”
“我與阿彭是一種人。”
“巫族餘孽!”歸塵眼中寒光大作。
“餘孽這二字可真不好聽。”知命君撇了撇嘴,笑容為及眼底,“我今日來此是想請歸將軍幫一個忙。”
“你做夢!你們這群餘孽僥幸不死不學螻蟻苟且偷生便罷,還敢跑出來興風作浪,哼!之前你們敢謀害我家覓兒,這仇本將軍真愁沒地方報呢!你既來了,就別想走!”
知命君一臉平靜的等他說完,小指頭摳了摳耳朵,放在眼前一吹,“廢話真多。”
驟然之間,歸塵眼中浮現出一道驚恐的神色。
知命君詭異的笑了起來,幽幽開口:“我要你毀掉這個大門。”
……
陰風嚎啕。
從步入大門的刹那,白青嶼感覺自己如陷入了一個亂流之中,四麵八方一片灰蒙蒙之色,隻有南來北往呼嘯而過的風即便有歸塵不動如山的護甲防禦,但那罡風之力還是給白青嶼一種稍有不慎就會被絞碎的錯覺。
身子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鳳瀾淵低頭對她一笑,輕聲道:“要到了。”
到哪兒?天樞海底?
白青嶼驟然深吸一口氣,做好了要準備,倏然間周遭呼嘯的風停住了,更像是忽然消失了。
她眼前出現了一片深藍的天幕,天空之上兩輪巨大的圓月照耀整個天際,忽來的失重感讓她有些混亂,還好鳳瀾淵已事先抱住了她。
“這……這是天樞海下?”
腳重新觸地,白青嶼止不住驚訝,她看到了蒼天、明月、大地、花草樹木……
這裏是海底?
海底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鳳瀾淵也是第一次來此,同樣有幾分驚訝之色,其餘人同樣是如此的神情,隻有歸天天很是平靜,他年幼的時候曾隨歸塵來過這裏。
“天樞海下就是這個樣子,仿佛另一個世界。”歸天天咂嘴道,“反正這地方很古怪,一會兒嬸兒你們就知道了。”
“的確有些……怪異。”姬夜染皺了皺眉,他試著在手心燃起鳳火,但卻隻有火柴棍般那麼一小股火苗。 鳳瀾淵和白璽戊等人臉色也有了變化,他們的力量同樣被封印住了。
白青嶼也嚐試運轉了一下妖力,發現妖力變得極為遲鈍,像是沉入了泥濘中一般。但妖力衰微的同時,她體內的巫力卻空前的活躍,她的手上蒙著點點銀光,像是萬千星辰閃耀在其間。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白青嶼忍不住勾起唇角,心生出一種滑稽感,“這……是不是意味著我現在是咱們這群人裏最強的了?”
在場的幾位大佬對上她那‘純真’的目光,忽然感覺滿心不是滋味。
白青嶼猛地生出一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歡快之感,唉嘛,還有自己瞅他們吃癟的那一天,真是活久見啊!
“你高興的怕不是時候。”姬夜染開始給她潑起冷水。
燭蟲蟲、暹日耀等人也從妖花空間裏出來,表情各異。
天樞海下是個陌生的環境,眼下所有人的妖力都被封,實力連半成都發揮不出來,的確不是好事。
白青嶼幹咳了兩聲,不再得意忘形,強行解釋道:“苦中作樂,苦中作樂!”
鳳瀾淵看著她無奈的搖了搖頭。
忽然,一陣驚天動地的嘔吐聲在他們邊上響起。
“嘔——”
鳳元瑤半跪在地,吐得叫個天翻地覆,這回不是幹嘔是真吐,那架勢不止隔夜飯連黃膽水都快吐出來了。
除了黑澤不嫌她髒,其餘人都躲得遠遠的。
半晌過後,鳳元瑤才止住了嘔吐,俏臉發白的模樣像是去了半條魂。
“你這到底是怎麼了?”白青嶼忍不住問道,從蛇王都出來的這一路鳳元瑤都沒怎麼犯病,怎麼一到這天樞海後就開始了呢?
水土不服?
“我也不知道。”小妖女苦著一張臉,“你們不覺得空氣裏有股奇怪的味道嗎?”
經過鳳元瑤這麼一說,白青嶼細細嗅了一下皺了皺眉,“好像是有一股腥味。”
“有嗎?”姬夜染皺眉,他並未聞到什麼。
鳳瀾淵眸子也是微微眯了起來,白璽戊等人在旁邊同是一臉奇怪。
白青嶼有些訝異,環顧眾人,問道:“你們沒聞出來嗎?”
眾人搖了搖頭,藍眼淚和楚楚一同舉起手來,不太確定的開口:“我好像也聞到了一點……是不是有點像血又帶著一點魚腥味。”
白青嶼點了點頭與鳳元瑤對視了一眼,兩人都覺得奇怪萬分。
這倒有意思了,這個味道為何隻有她們四人能聞到?
好巧不巧,她們四人都是女的,難道這氣味還分性別?公的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