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沒膽子了！”店小二哼了一聲，眼珠子一轉，臉都憋紅了幾分，:喝就喝，不就是一杯酒嘛！”
“豪氣！”少年哈哈一笑，點了點頭，“請！”
這個模樣的少年，有些不同於年紀的豪情與豪氣，眸子裏閃爍著不一樣的光。
去下麵聽，人多眼雜不說，便是這店小二聽了不少，同自個兒說道的事兒，定然能夠有所取舍。
店小二咬了咬牙，看了看眼前的酒杯，再看了看少年，一咕嚕坐了下來，直接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倒是也顯出了幾分不一樣的豪氣。
“好！”少年眼裏閃過一絲精光，哈哈一聲，拍掌道。
“喝了你的酒，就同你說說這幾日的事了。”
將酒杯放下，少年還欲再倒，卻被店小二一把蓋住了杯子，堅決道:“不必了。”
少年一愣，有些訝異的看了店小二一眼，不禁多了幾分欣賞，這個人，倒也是個精明的。
“說罷。”收回手，少年不再勉強，再度給自己身前的空杯倒了一杯，自顧自的品了起來。
店小二有一種錯覺，不知怎的，在少年說出那兩個字，端起酒杯不再看自個兒時，竟是莫名的有了一種威壓。
這威壓，隻有在往日裏來他家酒樓裏喝酒的那些個朝堂的大人身上才有。
不，比他們更盛！
讓他不知不覺有些膽戰心驚。
“說道這二皇子和四皇子兩人的婚事啊，那可真是不得了，兩位皇子妃不說，便是那四皇子的側妃，都是驚豔眾人啊！”
店小二說著，眼裏滿是正經，但便是這一本正經的模樣，偏偏把少年給逗樂了。
少年放下手裏的茶杯，“你這般說，我倒是以為你見過她們了！”
“不，若是我能夠見到，那我這輩子得都不想娶媳婦了。”店小二撇了撇嘴，這般話說的，倒不知是遺憾還是欣喜了。
“你倒是個明白人。”少年啞然一笑，眨了眨眼，嘴角露出一絲玩味。
哼了一聲，店小二乜了一眼少年，“你何苦說我，若是你看了，你定然也會如此！我同你說，那日的牡丹盛會可真是空前絕後，不同凡響……”
直到店小二說得口幹舌燥，端起桌上不曉得何時再度倒滿了的酒杯猛地灌了一口，這才停了下來。
隻一瞬，店小二立即反應了過來，“你，你你，什麼時候又給我倒了酒？”
“方才。”少年咧嘴一笑，搖了搖頭，把玩著自個兒手裏的空酒杯，“喝都喝了，你還如此大驚小怪作甚？”
說著，將那酒杯一拋，三分揶揄道:“若是心裏不安，不如免了這一壺酒錢？”
“這可不行！”店小二眼睛一鼓，猛的搖起頭來，“哪有你這般行事的，這，這分明是……”
“行了行了。”少年伸手打住店小二就再度要說開的話，皺了皺眉，“說了這麼多，你隻說了這二皇子的正妃，和四皇子的側妃，那那個四皇子的正妃呢？”
“四皇子的正妃？”店小二愣了一下，聲音都高了一些，“我沒有同你說道四皇子正妃？”
店小二似乎自個兒都不相信一般。
少年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不曾。”
輕輕咳嗽兩聲，店小二掩去臉上的一絲尷尬之色，“罷了，那我和你說，這個四皇子的正妃，可真真是不得了了，她啊……是葉家的小姐，葉大人的心尖肉。”
“葉家？可是葉錚大人的府上？”少年手指微微一頓，皺了皺眉道。
“這京師裏，能夠被稱作葉家的，除了葉大人還有誰？”鄙夷的看了少年一眼，店小二歎了口氣，“罷了，你並非是京師人，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
“說起葉家小姐，那可真是絕世無雙啊！”嘖嘖了兩聲，店小二一臉興奮道:“我方才可是有同你說道，那個四皇子側妃娘娘和二皇子的正妃娘娘是牡丹盛宴上才貌雙全而脫穎而出？”
“嗯。”少年平靜的點了點頭，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但葉小姐可不是，說是葉家小姐前一陣子受了傷，不能夠去甄選，原本以為事兒就這麼過了，哪裏曉得竟是憑借著一首牡丹詩一舉揚名！直接被陛下封了四皇子妃，說是此女之才，世間少有人及！”
說道最後，店小二的眼睛都亮了起來，惹得少年的心裏徒生一陣怪異的情緒。
人辛辛苦苦準備這般久，就是為了一個皇子妃的名頭，她葉家姑娘僅是憑借著一首詩便能夠如此出彩？
少年在心裏冷笑一聲，臉上卻不動聲色，葉家，倒是他要好生注意的……
“當真有如此女子？”少年朝店小二投去一個不敢相信的眼神。
“自然是！”店小二脖子一粗，立馬應道，想到了什麼，便去往自個兒身上摸去，隻眉頭越皺越深。
“你這是作甚？”少年靜靜地看著眼前有些驚慌失措且明顯麵露遺憾焦急的店小二，不由有些詫異起來。
這不剛剛還講到這什麼四皇子妃，葉家小姐，如此興高采烈，這人現下又在作甚？
“我在找葉小姐作的詩。”店小二左摸摸，右摸摸，不禁有些越來越焦急。
少年眼裏閃過一絲嘲諷，撇了撇嘴，“這還有甚好看的？”
“你是不曉得，這可是我同對麵那茶樓裏的茶博士用了三文錢換來的，寶貝著呢！”哼了一聲，店小二白了少年一眼，有些憤怒道。
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尋到機會跑了出去，好說歹說才讓那個茶博士給寫下了葉小姐寫的詩。
雖說他不如何識字，但就是這般看著，心裏都是別樣的舒坦！
“可是……這個？”店小二一愣，抬眼看去，目光落在少年兩根骨節分明的手指上。
修長的手指中間，夾著一張薄薄的紙。
店小二眸子一亮，立馬一把抽了出來，寶貝在胸口拍了拍，這可是失而複得的，更是格外珍惜了。
打開看了一眼，店小二搖頭晃腦的眯著眼睛看了好幾句，嘴裏嘀咕了兩聲，繼而再度壓回了胸前。
如此做來，還不放心，又拿了出來，再度看了兩眼，壓了壓，繼而長噓了一口氣。
“當真有這般重要？”少年搖了搖頭，話裏有些感慨。
“你知道什麼？”店小二哼了一聲，“茶博士說了，這可是今後四皇子妃的詩作，收好了，指不得今後能夠賣個好價錢！”
“此話怎講？”少年不知是真有興趣，還是隨性而為，倒是興致勃勃的問了起來。
“若是等新陛下登基，若是那登基之人是四皇子，那四皇子妃自然是……屆時，這可就是當今皇後娘娘的首作了，我留著自然不會錯！”店小二眯著眼，美滋滋道。
少年眼裏閃過一絲詭譎之色，“你們怎的知，會是四皇子殿下登基！”
“噓！”原本還迷糊著的人，聽到這句話，瞬間皺起了眉頭，“這話可不能夠亂說，我說道的是若是，若是你可懂？怎的到了你嘴裏就成了會是呢？你可莫要如此說了，被人聽到了，這可是要……”
說著，店小二將手比在脖子上，做了一個動作，滿是威脅道。
“好好好，不說就是了。”少年撇了撇嘴，心裏卻了然，若是這個四皇子殿下當真能夠娶了這葉小姐，有葉府勢力相助，他奪嫡定然是萬無一失之事了。
輕哼了兩聲，店小二決定不再同此人說道了，當下搖了搖頭，“我走了啊，你可莫要出去隨意胡說八道，便是胡說八道也莫要說我有幹的事兒。”
不知怎的，店小二突然覺得這個人似乎很是危險。
“這是自然，我還想留著命看皇子妃呢。”少年眨了眨眼，手在店小二脖子一劃，“我可不想這麼快就丟了性命。”
少年的手在脖子上一晃而過，驚得店小二打了一個冷顫，哼了兩聲，“要劃脖子也是劃你自個兒的，劃我的作甚？”
說著，起身就要走。
少年看到倒也不攔著，笑著給自個兒倒了一杯酒。
店小二的步子突的一頓，轉過頭來，“方才我的那個詩，你是在哪兒看到的？”
“地上，你的腳邊，許是不仔細掉了出來。”少年倒酒的手微微一頓，平靜道。
狐疑的看了兩眼，店小二還是歎了一口氣，眼裏滿是滿足，灌它如何呢，隻要是還在自個兒口袋裏就行了不是？
“如此，便多謝你了。”店小二摸了摸鼻子，看了那桌上又重新空出來的酒壺，撇了撇嘴道:“我同你說啊，方才第一杯酒，是你請我喝的，第二杯酒，喝下去不是我的本意，是你自個兒送過來的，所以啊……這酒錢，可一分不能夠少！”
“少不了你的！”被店小二逗樂了，少年哈哈一笑，“你還真是個鐵公雞！”
“哼！”店小二白了一眼，轉身就走。
鐵公雞又如何，這可是他家的酒樓，一文錢都不能少，老爹說了，積少才能夠成多！
待得店小二走後，少年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這個店小二倒也是有趣的。
隻是不曉得，當真是如此有趣，還是別有興趣了！
手指伸進酒杯沾了沾，少年皺了皺眉，緩緩地在桌上一筆一劃畫將起來。
不多時，泛著幽光的金絲楠木桌上，赫然出現了幾行若隱若現的字。
少年嘴角露出一絲淺笑，點了點頭，倒確實是一首好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