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植回過神來,已經看不見喬羽凰的人了。
侍衛在他身邊低語,“公子,二小姐是不是不想您過去?”
孔植微微蹙眉,想起昨天喬羽凰親自登門來提醒自己,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不應該,二小姐眼下,不會想和我撇清關係才對。”
孔植帶著蜜汁自信來到了將軍府。
這裏早已經門庭若市,喬奉天為人直爽,朝中的武將幾乎有一大半曾是他的靡下,另一大半關係也十分要好,遂全都攜著家眷來了,畢竟這是將軍府公子第一個成親的。
蘇尚書平日裏為人謙遜,又忠君,朝中許多和他一派的大臣也紛紛前來祝賀,心知他不久之後就要離開京城,更是將這次大婚宴當成了送別宴。
將軍府裏熱鬧極了,喬羽凰前腳剛回來,喬楚寒後腳就到了。
才下馬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蘇氏一解釋,他立即明白前去換了身便裝就出來找喬羽凰了。
沒看到喬羽凰,倒是看到將軍府外,有一波宮裏出來的人正在往這邊而來。
喬楚寒眉心微蹙,前去看了一眼,便見三個金燦燦的驕子抬到了門口,有人從上麵走下來。
“琉璃公主到。”
蘇氏連忙去迎,琉璃公主今日一身黃衣,心情極好,走進來便道,“姨母,不必客氣,都是自家人。”
蘇太後和蘇氏是姐妹,琉璃公主也叫的上一聲姨母。
嬤嬤在後頭一招手,宮人立即將禮物給抬了過來,足足兩大箱,“這是母後早就準備好的,隻不過,不是大公子先成家。”
琉璃公主挑眉,在人群中找到了喬楚寒,便直奔他身邊。
蘇氏笑著令人將賀禮抬下去,盯著後頭的兩個轎又有些愣神,這兩位又是?
她正疑惑,就聽驕子裏傳來一生尖細的女聲,“還不來人伺候本公主下轎?!”
聲音極其跋扈,似目中無人,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
這轎子一旁,立即有一名宮人上前,匍匐在轎子一旁,轎簾旋即被掀開,一名張揚的女子也引入眼簾。
她一身豔紅的裝束,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烏黑的長發如綢緞般順垂的散在身側,身形嬌小,標準的瓜子臉,一雙微微上挑的鳳眸顯得有些囂張,挺翹的鼻梁下一張塗抹的極其豔紅的櫻桃小嘴刺客不滿的微微下彎。
“皇兄,你就是帶我來看這個?”女子的整張臉都透著嫌惡,“比起我們天曜差遠了,這真是堂堂的鎮國將軍府?”
琉璃公主翻了個白眼,小聲告訴蘇氏,“姨母,這是天曜的月華公主,自小被天曜皇帝慣壞了的傻帽,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蘇氏聽聞,眼睛陡然瞪大幾分,看著眼前明豔嬌俏卻顯得極其囂張的少女,嘴唇動了動,好半晌才調整好迎了過去。
“妾身見過月華公主。”
月華公主抬頭看了一言蘇氏,眼神更是嫌惡,“這北冥的皇宮不如我們天曜,連人也沒有天曜的好看。”
這般冒犯的話,直接當著蘇氏的麵就說出來了。
東宮流雲在後頭姍姍來遲,連忙笑道,“月華,不得無禮,這是喬將軍的夫人。”
東宮流雲今日穿一身繡著竹子的煙灰色長衫,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斯文敗類的氣質,偏偏他眼神冷淡,看任何東西都沒什麼波動。
那月華公主一撇嘴,仍舊沒掩飾嫌棄,“皇兄你可把我騙的好苦,我原本還抱著很大的希望,以為今天會很好玩呢,你看看這地方,又小又破,這裏的人還這麼多,你讓我來看什麼?”
“月華公主,您若是不喜歡熱鬧,妾身為您另外備一桌酒席。”蘇氏上前幾步,盯著月華公主的眼神一刻也舍不得移開。
“不必了,一看就知道你這府上也沒有什麼好地方。”月華公主嫌棄撇嘴,“皇兄,我們回宮吧,這裏無聊透了!”
琉璃公主的嘴角微微抽搐,若不是母後吩咐她要照顧好月華公主,她眼下已經忍不住要跟這個碧池打起來了。
“太子,我看你還是趕緊帶著月華公主回去吧,這裏地方小,容不下你那高貴的身軀,不止是將軍府,我們北冥都配不上你。”
琉璃公主嘲諷道。
東宮流雲自己也知道這個妹妹的難伺候,不想理她,可沒辦法,月華是父皇最寵愛的女兒,她母親賢妃也沒有兒子,賢妃的母家卻手握重權,足以與二皇子抗衡,他自然不能將這個妹妹推開。
“好了,你且進去瞧瞧,你不是想見攝政王殿下嗎?一會兒他也會來。”
“攝政王殿下會來這裏?”一說道君無邪,月華公主的眼神似會放光一般,她掃了一眼麵前令她看不上的一切,還是跟在琉璃公主的身後進去了。
喬羽凰和喬楚寒站在一旁,聽著東宮流雲的話眉頭也皺了起來,她又不傻,自然能聽的出來這月華似乎很喜歡君無邪。
喬楚寒回頭,“凰兒,你陪琉璃公主先進去吧?”
喬羽凰嫌惡的掃了一眼月華的背影,“大哥,你讓我跟她在一起呆著,真的不怕我一會兒把她叉出去嗎?”
公主病這麼重,還疑似對君無邪有想法,她怎麼看怎麼討厭。
“錦王到。”
喬楚寒看了一眼進府的轎子,半晌才鬆口道,“也罷,讓母親去陪著,我在這裏就好。”
蘇氏仿若求之不得,腳步如飛一路小跑的追著琉璃公主過去了。
君錦炎從轎子裏下來,能感覺到還在門口沒進來的小姑娘眼神都紛紛看向他,他一身白色祥雲圖案的袍子,長發用一根碧玉簪挽起大半,隨性的一甩折扇,眉眼如畫,好看的像是畫中走出來的人。
兩大箱的賀禮又被抬進來,君錦炎笑意盈盈,流風跟在他身側,“王爺,克製,聽說二小姐喜歡財神爺那種類型,要笑的一臉喜氣,仿佛能給她帶來財運。”
君錦炎調整了一番,險些沒將臉給笑抽筋了,他還沒走進去,就看見後頭還有轎子過來。
黑金的轎簾,窗口還垂掛著金色的絲線,通體是楠木的,抬著轎子的人也一個個臉色冰冷,目空一切。
這轎子的主人不用猜,是君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