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信我,你就回去問問無憂。”
孔晟眉頭皺的更緊,暗閣裏的許多人雖然都是丞相府的人,可孔晟跟這些人的接觸並不多,尤其是暗閣地位高的那些人,他們隻聽孔胤的指揮。
喬羽凰已經走遠了,孔晟思來想去,這也算是一個辦法,如果葉臻的手裏真的有令他必須要殺人滅口的秘密的話。
暗閣裏的人平日裏都不在丞相府,他要見無憂也隻能等到入夜以後。
好容易等到夜色暗下來,孔晟便讓下人推著自己在後花園裏轉來轉去,倒真是運氣好,他出來沒多久,就瞧見了無憂從父親的書房裏出來。
仍舊是帶著半邊麵具,一副冷漠無情的模樣,孔晟幼年時曾也想與他親近過,可此人生性冷淡,他多次親近也不見他放下防備,便也各自疏遠了。
“無憂。”孔晟推著輪椅快速移動到無憂的麵前。
無憂一身黑衣,銀色麵具擋住半邊臉,月色下發出幽光,眼神更似一汪寒潭深不見底。
“大公子,有事?”
孔晟盯著麵前的人,莫名生出幾分涼意,“我隻是想問問,要殺葉臻是可是父親的主意?”
無憂低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大公子為何要管這個?”
“我,隨便問問,葉臻好歹是我父親的義子,你們也是自小一起長大。”
孔晟話音剛落,便能感覺到無憂的視線淩厲了許多,“他不配。”
“你等等!”孔晟臉色有些難看,這府裏的人他原本誰都不怕,可暗閣裏的人他是真沒辦法,尤其是眼前的無憂。
“我問你,你要殺葉臻,孔植可知道?”
無憂回首淡淡的掃了一眼,一句話也未說,移形換影般的上了屋頂,迅速消失在了黑夜中。
孔晟臉色難看,“莫不是我父親認他做義子,他當真就以為自己是丞相府的公子了?!”
他氣的猛地拍了一把輪椅,轉動著往自己的宅院回去。
待他走了之後,暗處的孔植又默默的走了出來。
孔植身後的侍衛小心的道,“二公子,您看?”
孔植臉色微變,“二小姐應該沒騙我,這幾日多注意一些,若有必要,暗中幫一把葉臻,千萬不能讓他得逞。”
侍衛應下。
孔植盯著麵前空曠的花園,忽而又回首吩咐,“對了,二小姐說喜歡吃我們家的飯菜,明天中午,你記得送一桌好菜過去,都按今天中午的菜色做,務必要讓她滿意。”
侍衛又應了下來。
孔植在院中轉了一圈,想著自己如今的處境,心裏仍有些忐忑。
攀得越高,摔得越狠,尤其他現在沒有外祖父給自己撐腰,孔晟雖然說廢了雙腿,可他娘親的母家至少還有權有勢,雖然不在京城,但父親難免也要忌諱。
丞相府近來不走運勢,因為貪汙大案之事,經常被君錦炎前來打擾,兩兄弟之間也各自猜忌,都想除掉對方,可將軍府雖然兩位小喬將軍吃了敗仗,今日卻喜氣的很。
今天是喬沐風和蘇明珠的大喜之日。
將軍府張燈結彩,到處都掛著大紅燈籠貼著紅色的囍,府中的嬤嬤丫鬟們皆是一臉笑意在府中穿行,早已經布置好了一個大院的方桌長凳,預備給今天的客人。
喬沐風雖說不受重視,可今天的婚宴辦的也不比別人家的嫡子排場小,有蘇氏操持,還有謝氏和李氏兩個人打下手,蘇夫人也來了好幾趟,府裏早早就搭好了戲台子,紅娘也一大早的就去了尚書府伺候新娘子。
李氏高興的合不攏嘴,她原本的出生就不高,兒子能娶到蘇尚書的女兒她求之不得,當然,眼下她還不知道蘇尚書即將被撤職告老還鄉的事。
將軍府熱鬧非凡,喬羽凰嫌吵,便想著出去溜達溜達。
剛走到街上,就忽而聽得後頭傳來一聲粗啞的喊聲。
“攝政王殿下大勝而歸啦!”
“喬將軍凱旋歸朝了!”
喬羽凰一愣,不等她反應過來,已經有官兵過來將路中間的推到兩邊,攔住兩旁看熱鬧的人群,給進城來的人馬騰出一條大道來。
穿著鎧甲的士兵們漸漸從前頭走來,騎在高頭大馬上,為首的就是喬楚寒。
他一身銀色的鎧甲,強壯的身軀似戰神一般渾身帶著一股肅殺之氣,臉上那道結痂的傷口似乎留了一個疤痕,看著更是充滿陽剛。
再往後,十幾名王騎護衛開道,緊跟著一八人抬著的黑玉軟塌,塌上的人一身黑色蟒袍威風凜凜,似神又似魔,邪魅的血瞳直視前方,渾身散發著幽冷高貴,是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的模樣。
“攝政王殿下驍勇,這次的西域人聽說狡猾極了,攝政王殿下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大勝而歸。”
“喬將軍也真是了不得,不愧是鎮國大將軍的兒子,日後定能接大將軍的班。”
“國之大幸啊!”
人群裏的稱讚聲不絕於耳,喬羽凰淹沒在人群裏,隻露出半個頭頂,沒想到就這樣,也有人能把她給認出來。
“二小姐!”
喬羽凰回頭,孔植正扒開人群從外頭擠進來,周圍很吵,他聲音也大了幾分,“我原本想給你送些昨天的飯菜,可聽說今天是三公子的大喜之日?”
“是啊。”喬羽凰刻意將腦袋往下藏了藏,以免被某個醋意滔天的家夥瞧見。
“我備了一份大禮正要送去,要不要一起?”孔植這廝,臉上的笑容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燦爛,偏偏他個子高,這周圍的老百姓根本不能將他擋住。
見喬羽凰不說話,他以為對方沒聽見,更大聲的重複,“二小姐?三公子的大喜之日,你可是不歡迎我去湊熱鬧?”
喬羽凰一邊點頭,一邊往沒人的地方走,“歡迎歡迎,帶了禮物你就先去吧,我隨後就到。”
孔植這會兒才終於看見麵前正在行進的大隊伍,他沒理會,正要去追喬羽凰,卻驟然迎麵而來一股強烈的罡氣,似警告般的令他腳步難以前進,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回頭一看,王駕已經在很前麵了,他隻能看到黑玉軟塌在陽光下折射出來的光。
剛才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