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靜瑜一臉絕望,手捂不住高高腫起的臉,還在不停的說,“真的不是我,爹,你相信我。”
喬靜瑜的丫鬟也急的跪了下來,“老爺,小姐昨天晚上回來以後就沒有再出去了,更沒有到夫人這裏來,小姐是無辜的啊!”
喬奉天打量麵前人,一個是喬靜瑜,一個是喬靜萱。
趙氏和喬靜萱的幾個嬤嬤又七嘴八舌證實了之前喬靜瑜給喬靜萱下藥的事情,還說了因為這件事,趙氏一直不願意見她,昨天又吵的很凶。
任誰也會相信喬靜萱,而不是喬靜瑜。
“不是我啊!”
原本掉不下來的眼淚,因為受了這般的委屈,再也抑製不住的往下流。
喬靜萱冷冷的看著她,趙氏的手很涼很冰,府醫說是昨天晚上死的,她想不到任何可能的人選。
她上次中的毒是她自己設計陷害的喬靜瑜,趙氏死於這種毒,難不成是喬靜瑜發現了,所以才毒死了趙氏來警告她?
千頭萬緒,她此刻滿腔的怒火與怨氣都落在了喬靜瑜的頭上,踉蹌的站起身,若不是嬤嬤扶著,她連路都走不了。
她慢慢的道了喬靜瑜的身前,瞪了一眼那個丫鬟,“你自小便跟著靜瑜,你是什麼德行,以為別人不知道嗎?”
丫鬟想解釋什麼,被她冷冷打斷。
“喬靜瑜,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我妹妹!”
眼前人哪裏還是那個小跟屁蟲,喜歡叫她大姐的可愛女娃,她是殺害娘親的凶手,想謀害自己的惡毒女人!
喬靜萱目光移開,由嬤嬤攙扶著,一步一挪的離開了趙氏的院子。
喬靜瑜跌坐在地上,溢滿淚水的雙瞳似也想起了什麼。
上次喬靜萱中毒,的確不關她的事,明顯是大姐陷害她,這次娘因為這種毒而死,會不會也是她下的毒手,想讓人以為自己是凶手呢?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她慌忙道,“爹,不是我,是大姐!上次是大姐誣陷我,我根本沒有下毒害過她,不信您去查!”
“你還在狡辯,還想把髒水潑在萱兒的頭上!”
喬奉天眼中的怒氣更甚,眼下看著喬靜瑜,更恨不得自己沒生過這個女兒!
萱兒懂事乖巧,哪裏像她那般驕縱,還和孔晟那般的人混在一起!
趙氏不止一次的在喬奉天的麵前說過喬靜萱的好,喬靜瑜的不聽話,這些都根深蒂固在了喬奉天的腦子裏,不可能因為她的幾句話而發生改變。
“你給我回房好好反省!這三個月,不許你踏出房門半步!”
喬奉天怒氣衝衝道,“你娘的後事,你也不必摻和了,若真的讓我查到是你幹的,就算你是我女兒,我也不會放過你!”
喬靜瑜的身子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想再說什麼,腫起來的臉和嘴角一開口就牽著疼。
她嬤嬤的垂下頭,看了一眼麵前的人,皆是一臉冷漠,隻有蘇氏還算是可憐的看著她。
謝氏李氏得知了消息,也一個個的往這裏衝,跪在趙氏的床前就嚎啕大哭起來,仿佛平日裏真是關係極好的姐妹。
喬靜瑜被丫鬟攙扶著起身,看著麵前的這一切,心更是涼到了骨子裏。
親生父母對她這個樣子,大姐更誣陷她殺害自己的親娘,這個家,她還能呆的下去嗎?
喬靜瑜踏出房門,身後還傳來喬奉天的聲音。
“給我看著她!給我查!一定要查出來夫人是誰害死的!若真是靜瑜,我就親手殺了她!”
喬靜瑜渾身涼透了,此刻若不是丫鬟扶著,她走路也艱難。
自幼便承受不公平的待遇,如今娘親死了,爹也隻聽大姐的,根本不顧她說什麼,直接將罪名套到了自己頭上。
她再如何解釋,恐怕也不會有人信了。
“小姐。”身側的丫鬟顫抖道,“夫人真的死了,今後我們,該怎麼辦?”
“死了便死了,反正活著也指望不上她。”喬靜瑜眼神空洞的望天,“隻是如今,他們竟然把這罪名往我頭上扣。”
“那小姐,我們怎麼辦?”丫鬟害怕的垂眸,“如果照這樣下去,將軍府恐怕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了。”
“沒有便沒有,這地方原本也就容不下我。”喬靜瑜停住腳步,忽而回頭看了一眼,院子裏的人越來越多,都在哭訴趙氏死得早,太可惜,唯有喬奉天站在院子門口盯著她的背影,眼似寒霜,針一般的紮在她的心口。
“爹也不信我,嗬嗬。”
喬靜瑜被丫鬟攙扶著回了房間,這一受刺激,和喬靜萱都病了下去。
喬羽凰和喬楚寒原本已經說好次日隨君無邪出發,因為趙氏突然去世,也隻能讓君無邪先走,過兩天,兄妹倆再出發去追他。
白帳掛滿了將軍府,趙氏的娘家人陸續也來了,停留在趙氏的院子裏,去看了一趟喬靜萱和喬靜瑜。
外祖父倒是沒有過分責怪,也沒去猜忌是不是喬靜瑜下的毒手,這也令喬靜瑜的心中好受了一些。
直到外頭的哀樂聲響起,府裏的人都跟著送葬的隊伍出了將軍府的大門。
喬靜瑜正欲跟去看看,送趙氏最後一程,看守她的侍衛卻將刀劍拔了出來。
“三小姐,將軍吩咐過,你不能踏出這裏。”
喬靜瑜的眼睛發紅,“我娘死了去下葬,我送她最後一程,這你們也要攔?”
刀劍依舊沒有移開,侍衛麵無表情,直接擋在她的麵前,“老爺有吩咐,小姐不能出去。”
喬靜瑜怔怔的站在院子裏,聽著外頭的哀樂聲逐漸走遠,送葬的隊伍陸續出了將軍府大門,一個飛身落在了屋頂,站在屋頂往外看。
喬靜萱一身白衣站在雕龍刻鳳的棺材旁,嬤嬤丫鬟環在身側,她極傷心,哭的幾欲昏死過去,喬奉天在一旁攙著她,外祖父亦站在她身後,一邊掉眼淚一邊安慰。
眾星捧月般的將她圍在中間,仿佛趙氏隻有她一個女兒,隻有她會傷心難過,而她,還在院子裏被爹禁足,連娘最後一程也送不了,眼睜睜的看著送葬的隊伍離開自己的視線,往將軍府的墓園裏去。
紙錢滿天飛,滿眼盡是白帳的將軍府,一陣冷風吹來,將紙錢吹的在府中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