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靜萱看著懷裏趙氏毫無血色的臉，眼淚似開閘的洪水般傾瀉而下。
昨天晚上她才來看過還好好的，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怎麼可能呢！
喬靜萱抱著趙氏的手不願鬆開，秦嬤嬤也很快帶著府醫過來，喬奉天聽聞消息，也是第一時間和蘇氏一起趕了過來。
一屋子的人，紛紛環著床邊，府醫上前仔細診察過後，回頭衝喬奉天搖了搖頭。
“怎麼回事？”
“夫人她，中毒而死，已經斷氣了。”
“中毒？”
喬奉天和蘇氏皆是一驚，喬奉天身子不穩，蘇氏慌忙扶住了他。
“老爺。”
喬奉天擺擺手，蘇氏便放開了他，一步一挪到了床邊，看著在喬靜萱懷裏已經沒氣的趙氏，七尺男兒也落下淚來。
十幾年的老夫妻，如今看著她撒手人寰，心中亦不是滋味。
“夫人，夫人，你醒醒！”
喬靜萱抱著趙氏，淚已經哭幹了，抓著喬奉天的手用力道，“爹，我娘沒死對不對？是不是你跟娘串通好了逗我玩？她不可能會死的對不對？”
自幼都有娘親庇佑的喬靜萱，完全想象不知道失去了趙氏，她今後的路應該怎麼走，接下來的日子應該怎麼過。
“夫人。”喬奉天伸手撰住趙氏冰涼的手，感覺到她身子的冰冷以後，又歎了口氣。
“萱兒，你娘她，真的死了。”
喬靜萱抱著趙氏，哭的紅腫的眼睛仍難掩美貌，雙目環過眾人，最終落在了剛走到門口的喬靜瑜身上。
喬靜瑜原本是覺得自己昨天和趙氏說的話實在太不留情了，日後她的婚事都還的趙氏來操持，畢竟是自己的親娘，才想著前來認個錯，讓趙氏原諒自己。
瞧見這一屋子的人，她也愣了一下。
“靜瑜，是你對不對！”
喬靜萱鳳目迸出仇恨，緊緊的瞪著麵前的喬靜瑜，喬靜瑜有些茫然。
“發生什麼事兒了？”
“你裝什麼？”
昨天才聽到喬靜瑜和趙氏吵架，她還咒趙氏和自己早點死，眼下喬靜萱越看越覺得她可疑起來。
喬靜瑜早就想殺了自己，和趙氏爭吵過後怒氣難消，跑來將趙氏殺了，也不是不可能。
“大姐你說什麼？誰裝了？”喬靜瑜不耐煩的掃了她一眼，走到人群麵前，才看到趙氏躺在喬靜萱的懷中。
她一愣，快速上前，“娘，娘！我娘怎麼了？”
喬靜瑜慌張的神色落在喬靜萱的眼中，更令她覺得虛假。
她就知道，她早就該想辦法把她從府中趕出去，若是她早就下手了，興許，不會有這麼一天。
喬靜萱咬牙，“娘怎麼了，你心裏不清楚嗎？”
“大姐，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又怎麼了？”喬靜瑜滿臉的無辜，她今日可是下了決心來道歉的。
“嗬嗬。”喬靜萱冷笑，抱著趙氏冰冷的身體緩緩起身，“娘說的對，她不該生兩個女兒，否則也不會成如今這樣。”
喬靜瑜這會兒看著終於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她急的跟著喬靜萱，“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娘不該生我？娘到底怎麼了？你想幹什麼？！”
“三小姐，夫人她，中毒死了。”
喬靜瑜瞪大了眼睛，雖說她想過趙氏興許死了，她和喬靜萱之間才會比較公平，但從沒想過她真的會死。
想到方才喬靜萱說的那些話，她又怒了，“大姐，你的意思莫不是娘親是我殺的？你腦子壞了吧！”
喬奉天忽而皺眉。
“昨天晚上咒娘親和我早死的，不是你麼？和娘吵架把娘氣的吐血的人也不是你麼？這府裏除了你，還有誰能作出這種事？”
喬靜萱這幾日都跟趙氏在一起，心知謝氏李氏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謀害夫人。
蘇氏剛從寺裏回來，人畜無害的模樣更想不到她身上。
喬羽凰亦然，她不屑於殺掉趙氏，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怎麼可能會謀害自己的親娘！”喬靜瑜委屈，可看著麵前冰冷的身體，她卻一滴淚也掉不下來。
興許是從前受過不公平的待遇太多，眼下看著她死了，她反倒有種解脫的感覺，今後總不會再有一個人，什麼好吃的好用的都給喬靜萱了。
“我昨天是跟娘吵架了，可我晚上已經想清楚了，這是我帶來給娘賠罪的東西，我雖然和娘經常吵架，可她是我的親娘，你說我怎麼可能對她下毒手呢？！”
喬靜瑜指了指身後丫鬟手裏捧著一匹蘇錦，“娘之前問我要的蘇錦給你做衣服，我可是找了許多鋪子，才買到送來給娘賠罪的。”
喬靜瑜扁嘴，她心裏的確掙紮了許久，卻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大夫，我娘到底中了什麼毒？”
府醫猶豫了一會兒，仔細看了一番過來，又道。“大小姐，老夫人若是沒看錯的話，是和你上次一樣的毒。”
喬靜萱驀地抬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喬靜瑜，“你還說不是你？！”
喬靜瑜沒來得及說話，喬奉天便問道，“萱兒，怎麼回事，你是說靜瑜曾經對你下毒？”
喬靜瑜眼下是幾張嘴都說不清了，想解釋，喬奉天壓根也不讓她開口。
喬靜萱重重的點了點頭，“她幾次下毒，都想害我死。”
幾次？
喬靜瑜慌亂的搖頭，“爹，我沒有啊，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她是我親大姐，這是我親娘，我怎麼可能會想害死她們呢！”
喬奉天沒理她，又問喬靜萱，“萱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你問娘身邊的人便知。”擦了擦眼淚，喬靜萱將趙氏重新放回床上，徑自給她蓋上被子。
喬奉天問王嬤嬤秦嬤嬤，喬靜萱的話也得到了證實。
喬靜瑜狠厲的眼神在誰身上都被忽略起來，仿佛趙氏一死，趙氏身邊的人就全聽了喬靜萱的。
“爹，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她們在汙蔑我！是大姐！一定是大姐！是大姐做的，她想讓別人以為是我！我沒有啊！”
“啪。”
重重的一巴掌扇在喬靜瑜的臉上。
喬奉天常年練武，這一巴掌打的極重，直接就將喬靜瑜打翻在地，臉高腫，嘴角也流出血來。
“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