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安彤飛站在自家院落之中,安枕顏起初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可再三確認這確實是自己的院落。倒也不能怪安枕顏如此想,她與這位五少爺想來沒有往來,這位五少爺卻突然登門,這多少都有些驚到了安枕顏。要說對這位五少爺的印象,安枕顏都隻停留在幾次眾人齊聚大堂之時所見的模樣。
這不能怪安枕顏,五少爺安彤飛不問世事,雖然安枕顏在安府的行事作風強橫霸道,手段毒辣,可終究也沒能讓這位五少爺有所動,總是那樣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好像安府的一切他都隻是個旁觀者,不做任何質啄。安枕顏這個時候才嫌棄,今日安家人聯合聲討,似乎並未見到安彤飛的身影。
要說安彤飛的身世,和安婕妤有幾分相似的。安婕妤自幼喪母,安彤飛也是;安婕妤自幼飽受欺淩,安彤飛也是。隻不過,安彤飛畢竟是安府的少爺,安赫還是很重視的,眾人倒是不敢太放肆,倒是安婕妤身為女兒身,母親又是中原人士,安赫根本不放在眼裏,自然受到的欺辱要比安彤飛多得多。不過,安彤飛向來低調,也不參與安家人的爭鬥,娶了親之後更是不見少爺姿態,隻是一味與妻子過日子。
在安府,沒有欺辱過安婕妤的除了大少爺安彤宇,便是這位五少爺安彤飛了。因為借用安婕妤的身體,安枕顏對安婕妤極度不平,倒是對安彤飛印象不錯,畢竟這人不曾為難過自己。隻是,她與安彤飛素無來往,為何安彤飛會來她的院落?雖然說安枕顏對安彤飛的印象不錯,可她已被安家人害得有些怕了,自然而額的對安彤飛起了防備之心。
走到安彤飛的麵前,安枕顏笑了笑,直接問道:“五哥哥與本郡素無來往,今日怎的來本郡的院落一逛呢?”安枕顏不想拐彎抹角,整日與安家人鬥法,她實在是已經心力交瘁。麵對安彤飛,安枕顏沒有半點心思和他玩兒虛的,幹脆直接的問出,誰也別想算計誰。
安枕顏是郡主,安彤飛必須講究禮節,於是他向安枕顏行禮道:“見過郡主殿下。”行禮閉,安彤飛站直了身子。他很欣賞安枕顏的直白,這說明安枕顏沒和他玩兒心眼,這樣的話自己更容易開口說出自己的請求。隻是,眼下站在院落裏人多眼雜,實在不太方便說事情。於是,安彤飛說道:“殿下,在下來此確實有話要說,隻是殿下是打算在這裏和在下把話說清楚嗎?”
安枕顏微愣,立即明白了安彤飛的用意,他這是不想在這裏把話說出來。安枕顏笑了笑,說道:“倒是本郡失了禮數,五哥哥請隨本郡到屋內一敘,喝杯清茶再來說話。”安枕顏到不擔心安彤飛會有什麼樣的陰謀,他在這安府尚且不如自己,又怎會有心思來算計旁人?自保還來不及呢!
兩人一同走到屋內,安枕顏命人將屋子門大開,畢竟安枕顏是女兒身,就算安彤飛是安婕妤的親哥哥,但也得避諱一些。隻是,安枕顏命人上了茶後,讓下人都在門外伺候,隻留下了她最信任的仙兒與大何小何。“五哥哥來此既然有話要說,那麼直說便是,此處已無外人,仙兒與大何小何本郡信得過,哥哥但說無妨。”
安枕顏抿了一口清茶,再次說得直截了當,她實在沒功夫和安彤飛拐彎抹角。說句不好聽的,她希望安彤飛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安彤飛是明白安枕顏的意思的,倒也沒有磨嘰,直接說道:“在下來得唐突,擾了殿下清淨,可在下卻不能不來。此番來此,是請郡主殿下幫在下一個忙。”
“幫忙?”安枕顏一挑眉,她倒是沒有想到安彤飛會來找自己幫忙。不過,安彤飛有什麼是自己能幫上忙的?安彤飛不過是安府的閑散少爺,速來沒有什麼是非,她安枕顏又怎會幫得上他的忙呢?安枕顏一肚子的疑問全都寫在了臉上,她實在想不通安彤飛為何會找上她?
安彤飛點了點頭,說道:“在下知道如此說會讓殿下覺得唐突,但在下實在不知還可以所求何人。殿下自回到安府以後,為人處世在下都看在眼裏。雖說在下也是安家人,但這身世還是與殿下十分相近的,所以對殿下的很多做法都十分理解。安家人大多從小嬌生慣養,過慣了爭名奪利的日子,自然心性都涼薄許多,在下深有體會,所以才不會和他們同流合汙。殿下心善,必然能明白在下的意思。在下沒有別的想法,隻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去到一處清淨之地,與娘子共度餘生。”
安彤飛滿眼期盼的看著安枕顏,說得很是誠懇。安枕顏也算是明白了安彤飛的意思,他是要自己幫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也難怪了,安彤飛也算是從小受盡欺辱,他大概早就想離開這個並不溫暖的家,隻是自己勢單力薄,一直都走不了而已。對於安彤飛的遭遇,安枕顏還是很同情的,她也知道,並非所有人都和安家其他人那般冷漠無情,隻是迫於無奈,不得不低頭而已。
歎了口氣,安枕顏說道:“五哥哥的身世,本郡早有耳聞,自然是與五哥哥同病相憐的。既然五哥哥開口,本郡又怎能不幫?隻是不知,五哥哥要本郡如何幫你呢?”說到底安枕顏還是不忍心,畢竟安彤飛並未與自己過不去,他連一件對自己落井下石的事情都沒做過,更何況他的身世與安婕妤那樣相似,自己又怎能不幫呢?幫便幫吧,她安枕顏這段日子做過的造孽事情實在太多,她也應該做點積德的事情了。
安彤飛喜不自勝,完全沒有想到安枕顏竟然如此便答應了自己的請求,立馬跪地向安枕顏行大禮,道:“多謝郡主殿下!殿下大恩,在下沒齒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