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說顧倩的?”顧修德冷冷的問。
顧歡訕訕的,“女兒就是提醒了一下三妹妹而已。”
“爹,還是讓顧倩和您說吧,隻是你要替她做主。”顧柔淡淡的,嗓音卻很堅定:“若是這件事傳出去,汙了她的名聲,嫁不出去該怎麼辦?爹,顧家除了一個顧雅,雖然咱們離開了京城,可影響也是深遠的。如今這樣,還不知道謹言慎行,怕是顧家還會出第二個顧雅。”
她去看顧歡,眼眸淩厲。
顧歡顫抖了一下。
顧修德深深地蹙眉,“不管如何,你搬弄是非,不顧姐妹情誼,汙蔑顧倩的名聲,確實饒不得。”
“爹爹?!”顧歡愣了一下。
“罰你一個月不能出閨房一步,寫一千片女戒來。”顧修德道。
“爹,我不要,”顧歡搖著頭,“女兒已經知道錯了,爹爹就饒了我吧。”
“饒了你,怕是以後人人效仿。”顧修德擲地有聲,“家裏出了一個顧雅,你們應該引以為戒才對。好了,下去吧,我很忙。”
“爹……”顧歡還想爭辯,顧柔卻轉身擋住她和顧修德,然後對她冷冷的一笑,“二妹妹,回去吧,打攪了爹爹處理公務,這後果你更承擔不起。”
顧歡冷冷的看著顧柔,然後起身離開。
顧柔從書房出來,看到了周盈,“怎麼樣?”
“吳大夫走了,留下了藥膏和藥,說先看看,至於會不會留疤也要再看。”周盈道。
“你們跟落書都仔細點。”顧柔深深地皺眉,“別真的留疤。”
“是。”周盈點了點頭。
顧柔歎了一口氣,才去讓她叫顧嫻。
然後一起去廖府。
今兒來聽戲的小姐們,也有上次遇見過的。
她們都知道顧柔退婚了,也知道她是被自己的姊妹挖了牆角,都是一臉的同情和訕然。
顧柔卻淡淡的笑著。
顧嫻看了看那些小姐,聽她們報上身份的時候,放在袖管裏的手一直緊緊地握著。
這裏麵,她地位最低。
顧柔至少還有一個七品官兒的爹,可她什麼都沒有。
但是為了能夠翻身,有好機會,她也不得不忍著。
她去看顧柔,雖然她身份也不高,可是這些小姐們似乎對她很尊重。
難道是因為津衛城民風淳樸,沒有那麼勾心鬥角嗎?
“怎麼沒瞧見紅袖和顧倩?”廖顏笑著問。
平日裏顧柔最喜歡把她們帶在身邊了。
“天氣有些熱,我就沒讓紅袖出來,三妹妹臨出門前不舒服,也沒有來。”顧柔溫淺一笑,“我怕自己無聊,就拉著我家嫻姐兒來了。”
顧嫻聽到提起自己,微微一笑。
“顧小姐也別拘謹著,咱們這裏一向隨意,都是小姐妹吃吃喝喝,高高興興看戲就是了。”廖顏笑著說。
“是。”顧嫻笑了笑,倒是很喜歡廖顏的平易近人。
在京城,她也參加過不少這樣的局麵,可每一次都要吃點苦鬧不愉快,
京城名媛的明爭暗鬥,可是很厲害的。
這時,戲台上鑼鼓想起,好戲開始了。
這些小姐們看戲,喜歡看一些充滿美好願景的。
看了兩場戲,廖顏讓顧柔點。
顧柔翻了一下戲折子,點了王寶釧苦守寒窯。
“你怎麼喜歡這樣的戲文?”廖顏吩咐戲班子準備。
“就是喜歡。”顧柔微笑。
“是喜歡王寶釧苦等薛仁貴的這份感情嗎?”另外一個小姐問著。
顧柔搖搖頭,“不喜歡,這戲文裏,王寶釧和薛仁貴我都不喜歡。”
“為何?”廖顏不解。
“王寶釧苦守寒窯可歌可頌,犧牲也是令人敬佩,可是苦守十八年,她隻過了幾天的好日子就撒手人寰了。”顧柔感歎,“一個女子能有幾個十八年,就這麼蹉跎了。”
廖顏頷首,“你說的倒是對極了。如果是你呢,你會怎麼做?”
顧柔微微一笑,“若是這個男子值得,我也願意守寒窯十八年,可如果十八年後換來的是與爭搶自己丈夫的女子平起平坐,我也隻能選擇和離,絕對不會委屈自己。”
愛情可以堅守,卻不能分享。
其餘的小姐都很驚訝。
廖顏卻笑著說:“我就說你與眾不同。”
都十八年了,誰還有勇氣和離。
顧柔淡笑:“廖小姐別誇我,我也隻是嘴上說說。”
噗。
幾個小姐都笑了。
這時,戲就開始了。
顧嫻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顧柔,她怎麼覺得顧柔做得出來呢?
從她雷厲風行的手腕上來瞧,她還真不想能受得了委屈的人。
——
聽完戲,她們又被留在廖府用晚膳。
用過了晚膳,顧柔才和顧嫻從廖府出來。
一聲馬嘶,一匹黑色的駿馬停在廖府門口,一個身形清瘦,眉目清秀的男人從馬上下來。
廖顏一笑,“哥哥。”
廖奇看到了顧柔,走過來,“想必你就是顧小姐了?”
顧柔往後退了幾步,“廖公子。”
廖奇淡淡的一笑,“辛苦你陪我妹妹聽戲了,她就是個小女兒家。”
顧柔訕訕的。
“哥哥,你在胡說什麼。”廖顏不悅。
“顧麟是你哥哥?”廖奇去問顧柔。
顧柔點點頭,廖奇在努力和她攀談,她能感覺到,卻有點頭疼。
“我見過他幾次,倒是很想和他結識。”廖奇微微一笑,“還請那日與顧小姐介紹一下。”
“廖公子客氣了,我家兄長也是在家裏習字看書,廖公子若是想和他見麵,我讓他得空遞上帖子就是了。”顧柔淡淡的說。
廖奇頷首,“那是自然了,有空我也會去府上的。”
顧柔微微一笑,“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要告辭了。”
說著,顧柔就轉身上了馬車。
顧嫻也跟著上去。
等馬車走遠,廖顏才道:“哥哥,你把她給嚇著了。”
“有嗎?”廖奇微笑,“我倒是瞧著她膽子不小。”
之前聽說她跟著一個人往安家村送東西,還被山賊給強了。
救出來的時候,可是很冷靜的。
“你這是從京城回來了?”廖顏轉回了話題,“若昭的婚事怎麼樣了?”
“攝政王沒答應,”廖奇幽幽道,“也對,他那樣的身份娶的女人定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