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香鋪,顧柔看到韓記那邊也有不少人去買。
韓記的門前立著一張牌子,上麵寫道:“開業酬賓,一塊十文錢,二塊十五文錢,多買多便宜。”
顧柔嗤的一聲就笑了。
她進了鋪子,馬恒就走過來:“東家,你都瞧見了吧?”
“瞧見了。”顧柔笑道:“終於逼著他們走這一步了。”
馬恒卻蹙著眉:“這生意被他們搶走了一半。”
“馬恒,羊毛出在羊身上,難道你還看不明白,那麼低的價錢怎麼回本?”顧柔坐下來,淡淡的一笑,“咱們一塊柔膚皂最低的成本也要十二文錢,他一塊賣十文錢,兩塊十五分,擎等著賠錢。”
“咱們怎麼辦?”馬恒問。
“不用怎麼辦 就看著就行。”顧柔深沉的說:“我的柔膚皂絕對不會自降身價,等百姓們用一回就知道,還是咱們用料實誠。馬恒,這種投機取巧也不過是麵上看著好看,咱們家底豐厚怎麼都頂得住,他韓祖昌能有多少錢?”
拚錢,他輸定了。
就算欣瓊再怎麼變賣金銀首飾,也是有限的。
她有鋪子,有作坊,有麥子地,魚塘荷塘還有山林,都是能生錢的好營生,還怕耗不過他們?
“我也去打聽了一下,韓祖昌他們那邊是從別家進的藥材,聽說都是最便宜的。”馬恒道。
“繼續盯著吧。”顧柔囑咐了一句,“特別是隔壁鋪子的女人,她都去過那裏,你一定要給我清清楚楚的。”
“是。”馬恒點頭。
——
中午飯前,顧柔就回家了。
忙了好些天,這是她回家最早的一次。
青墨還沒回來,這段時間他們都忙,除了白天一起出門的時候能夠遇上,就是晚飯的時候能碰上了。
“小姐,地買成了?”孫媽端來了煮好的山楂湯,這是冬天存著的山楂片做的,裏麵兌了一些白糖。
“沒。”顧柔雙手捧著碗,“不太理想。”
孫媽細細的問了,顧柔就把一切告訴了她。
“確實,這兩種人最要不得了。”孫媽也是一樣,打從心底裏瞧不起吃喝嫖賭的人。
顧柔正要說話,就聽到嘎嘎幾聲鴨子叫。
她向外看去,不知什麼時候院子裏竟然多了一群鴨子。
“哪來的……”她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青墨倚在門口對自己笑著。
她起身,走過去,“這就是填鴨吧?”
青墨頷首,“嗯,我弄來了十隻,想讓你瞧瞧。”
“這麼多,什麼時候能吃完?”顧柔去看那些鴨子,一個個肥肥的,在她眼中卻都是已經退了毛刷了糖烤的脆脆的烤鴨了。
“我看先弄一鍋鴨湯給你們倆補補,你們倆看看才過年竟然都瘦了一圈。”孫媽跟在她身後出來。
顧柔看著青墨,他確實瘦了。
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好像胖了。
孫媽叫了周盈她們一起抓鴨子,抓了兩隻,一隻燉鴨湯,另外一隻做薑爆鴨。
然後再蒸上一鍋熱氣騰騰的白米飯,別提多好吃了。
當晚,顧柔吃了兩碗米飯,一鍋的鴨湯有一半進了她的肚子,結果她就撐著了。
她坐立都不舒服,青墨都不知道該怎麼笑話她了。
“咱們去外麵走走。”顧柔提議。
青墨點點頭,看了一眼她的鼓脹的小肚子,道:“嗯,走走。”
顧柔輕哼,“都怪你。”
“怪我什麼?”青墨覺得好笑。
“怪你帶回來的鴨子太美味太好吃。”顧柔氣哼哼的。
“你這個小女人。”青墨無奈又寵溺的一笑,帶著她出門去了。
天色尚早,榮喜胡同口還有很多賣小吃的小攤兒。
往常顧柔還會去一家餛飩攤位吃一碗餛飩,今晚她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兩人說說笑笑的,走出去很遠。
路過宋府的時候,顧柔停了一下,“也不知道宋姐姐怎麼樣了?”
她很惦念。
“聽說還在京城外祖父的家中,皇帝那邊下了命令,要給太後守節製所以不要女人入宮。”青墨回答。
“這麼說,宋姐姐入宮的事情還能緩緩?”顧柔驚喜道。
“也隻是時間長短而已。”青墨淡淡的說。
“萬一這段時間裏有了變化呢?”顧柔想著,隻要宋采容的外祖父改變了注意就行。
青墨想起一事,“有人從京城來跟我說,顧家出了點事。”
“啊,什麼事?”顧柔蹙眉。
“就是你爹犯了點事,被貶職了。”青墨淡淡的說。
顧柔蹙眉,“之前是四品,現在呢?”
青墨指著不遠處的縣衙。
顧柔愣了半晌,“你是說我爹要來這裏做縣令?”
要不要這麼冤家路窄?!
“當然不是。”青墨被她驚訝的樣子逗笑,“不過顧家現在的日子不好過。你爹被貶,你三叔那個閑職也不會待太久。一旦顧家想要東山再起,勢必會找你回去與定遠王完成婚事。”
青墨的意思很明白,她要提防被拉回去聯姻。
“也許他們把我給忘了呢?”顧柔反問,“我也算是流落鄉野了,或許在他們眼中我這個嫡女就當是死了,大不了再找一個女兒去頂上就是了。”
“那倒未必。”青墨眉梢有些些許的淩厲,“顧柔嫡庶尊卑有別,你這個嫡女再不值錢也是嫡女,更何況定遠王府不會要庶女的。至於你其他叔伯的嫡女,他們的父兄都沒有官職,更是瞧不上。”
顧柔抿抿唇,“我不會嫁的,他們若是真的來逼我,我就……就拿錢跑路。”
青墨卻安慰道:“你別也別急,我估摸著他們這半年還不會打你的主意。”
“為什麼?”顧柔不解。
“定遠王的父親是皇上的叔父,太後去世,他們也要守節製,現在如果提婚事,豈不是對太後的大不敬?”青墨解釋。
顧柔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宮裏除了皇上和太後可還有其他什麼妃嬪嗎?”顧柔問。
“嗯,還有太皇太後,和幾位太妃太嬪。”青墨淡淡的說。
“竟然還有太皇太後,皇帝又那麼小,這幾位太妃太嬪也應該也都不大吧?”顧柔想著,一定不是自己想的那麼老氣橫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