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中午,趙家就把馬車還回來了。
趙有才親自上門感謝顧柔,不過顧柔從他的臉上還是看出了牽強兩個字。
看來馮櫻肚子裏的孩子,真的很有問題。
趙有才走後,顧柔回到酸菜坊。
她們也在討論這件事。
“哎呀,你們是沒看到,那趙二的臉黑的都跟鍋底一樣了。”二狗子媳婦說。
“你看見啦?”張嬸子問。
“看見了,他早上回來的,就在村口遇見的,他去他老丈人家了,估計是去送信兒。”二狗子媳婦解釋。
“這孩子要是他的,昨晚洞房動靜也不能那麼大,估計他也不知道。”張嬸子說。
“總之現在說什麼的都有。”二狗子媳婦哼了哼,“他們以為通過馮家和縣太爺能攀上關係,可殊不知這個馮櫻在村裏名聲不好,不信你們問問蕊枝兒。”
大家都去看蕊枝。
蕊枝道:“我也剛剛嫁到那邊沒多久,其實也不知道什麼,不過馮櫻總是去喬家就是了。”
其實她的聽到遠比這嚴重。
顧柔一下子就想起來喬鬆那個人了。
他自詡風流,馮櫻又主動送上門去,他一定是來者不拒。
隻是,馮家雖然和縣太爺有關係,但也不是走的很近的親戚關係,喬家不會讓喬鬆娶一個馮櫻的。
其實馮家也不過是在喬家的手底下討生活,能有什麼權勢,連錢都沒有。
“我看這事。趙家是抬不起頭來了。”周嬸子幽幽的說。
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
這件事讓趙家丟人了,不管他們怎麼對外解釋,這種事隻要一傳出去就不會有停止的那一天。
之後,馮家果然來人了,他們大包小包的帶來了很多東西。
進村的時候,他們甚至還弄出了很大的動靜,十分的招搖。
孫媽也覺得奇怪:“他們這是幹啥?”
“就是告訴大家夥。他們有臉敢來就絕對不是自己閨女做錯了事。”顧柔揣測出了幾分,“隻要他們不心虛,往後別人也不敢拿他們做文章。”
“這些人都是人精。”孫媽不得不佩服他們的厚顏無恥。
顧柔也覺得,其實如果是聰明人,反而覺得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之後趙家也消停了一段時間,不過馮櫻一直沒有出門。
後來再見麵,是秋收的時候。
終於到了豐收的季節了。
顧柔是全家裏最激動的,她和青墨一大清早就下地去了。
他們種菜種得晚一些,而且都是土豆番薯之類的,她也沒太希望能豐收多少。
她就想著來年,來年好好的種地。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收獲不少。
這些東西顧柔不打算賣,都放進地窖去裏。
古代的冬天,沒有新鮮蔬菜可以吃,這些東西可是要吃到來年開春的。
本來顧柔還想弄大棚這種現代化的建設,可是轉念一想,自己資金不充足,還是要再等等。
忙到中午,孫媽就送飯來了。
看到牛車上不大不小的番薯和土豆,孫媽也有些感歎:“這自己種地了,才知道真是不容易啊。”
“我留了一筐土豆還有番薯來年做種子用,剩下的咱們用來吃。”顧柔吃著孫媽烙的大餅,就著炒雞蛋和鹹菜,卻覺得是人間美味。
孫媽笑了笑,忽然道:“那個是不是趙家的新媳婦?”
顧柔順著孫媽指的方向看過去,她見過馮櫻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拎著一個竹籃子,是來送飯的。
比起顧柔見過她那次,她胖了很多,身材有些走樣了。
聽說孩子沒了,這段時間喬家一直給她送東西幫她補身體,這身體就被催起來了。
馮櫻從顧柔的身邊走過,她看到顧柔眼神帶著閃躲,然後匆匆的到了隔壁的田地。
那塊田地是趙家的。
趙有才,趙二和趙子都在地裏幹活。
“你怎麼才來!”趙二吼著,“送個飯都這麼晚!”
他的聲音很大,幾個低頭幹活的人都聽見了。
其實這個點送午飯過來不算晚,可是趙二故意這麼鬧,就是想讓馮櫻難看。
比起剛見到馮櫻的時候,趙二對她真是嫌棄無比。
那個時候馮櫻雖然是莊戶人家的小姑娘,可在爹娘跟前也是受寵的,打扮的又光彩照人。
可是現在,她不潔,又變得很醜。
趙二恨不得休了他。
可是馮家給了承諾,隻要不休妻,以後上清村的村長就是他。
趙二又因為很羨慕韓祖昌,心裏就想著等自己發達了也找弄個小妾回來。
正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隻要馮櫻生不出孩子,馮家也沒有辦法。
所以他才會在全村人麵前這麼踩馮櫻。
馮櫻以前多傲的一個姑娘,現在被夫家這麼嫌棄,她卻低眉順眼一句話也不反駁,隻是把籃子放下,按照長幼順序遞給趙有才碗筷,然後是趙二,最後是趙子。
“這是什麼飯,這麼難吃!”趙二又開始發作了。
“這是娘做的。”馮櫻小心翼翼的回答。
哐當。
趙二把手裏的碗給扔出去了,“一定是你往我的碗裏放了什麼!”
“我沒有。”馮櫻嚇得渾身發抖,趙二是個混子,打一個女人可是沒輕沒重的。
“行了,老子還在這裏,就你會耍威風?”趙有才低聲嗬斥,“丟不丟人!”
趙二老實下來,蹲在地頭抱著頭不說話。
被戴了這麼大的綠帽子,還一句話都不能說,他心裏憋屈。
“早知道,還不如娶了王夢那個瘋婆子。”趙二氣道。
馮櫻的臉色變得十分蒼白。
她連個瘋子都比不上。
“行了,趕緊吃飯!”趙有才拿了一個包子給他,“別廢話。”
趙二氣得咬了了一口包子,眼神凶惡的瞪著馮櫻。
馮櫻低下頭,卻偷偷的看了一眼顧柔。
看到顧柔坐在青墨的身邊,神態輕鬆的吃著午飯,這心裏就開始翻騰起來。
她聽過顧柔的事情了。
聽說她開了酸菜坊,在城裏盤了鋪子,現在津衛城和附近幾個城鄉的酸菜都被她包了,她那香鋪的生意都做到京城去了。
以前她瞧不起顧柔,現在顧柔卻處處比她強。
她這心裏怎麼能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