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說什麼!”韓王氏瞪著彩穗。
劉氏淡淡的一笑:“大妹,你怕什麼,都是一家人。”
韓王氏心裏很膈應自己這個嫂子,“我啥都不怕。”說完,她看著王大海:“爹,你們再派人去找找蓮子,別出什麼事。”
王大海點點頭,坐在椅子上不出聲。
韓王氏看著他們都不動,心裏起了疑心,問道:“你們咋了?”
王趙氏看著韓王氏,眼睛一紅,“娟子,你哥做生意失敗賠了不少錢,我們這一回去就有人追債,所以……”
韓王氏明白了,他們不是來找小王氏的,是來躲債的。
“我也沒有辦法。”韓王氏幽幽的說:“孩子他爹也不在我身邊,我一個人撐著一個家也不容易,我沒有錢。”
有錢她也不會給他們的。
她需要銀子傍身,特別是韓祖昌就要回來了。
自己要是沒有一分錢,那韓祖昌一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王大海愁眉苦臉的,“那對麵的人給你房租了嗎?”
“沒有。”韓王氏眼睛一轉,幽幽的說:“他們說先欠著。”
總之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有錢。
“咋還能欠錢。”劉氏不滿,“我去給你要。”
看著劉氏轉身,韓王氏又急又氣,一把將她拉回來,“你幹啥,這是我的事,我們都說好了,你們別摻和。”
“娟子,做人太善良很容易被欺負的。”韓王氏的哥哥王富終於開口,“今兒我們都在,都給你撐腰,把錢要過來,五十文錢也是錢。”
韓王氏白了他一眼,“我說了你們別管!”
劉氏偷偷的看了一眼王富,一猜就知道這裏麵有問題。
韓王氏貪財誰都知道,怎麼可能容人下個月才給租金。
“你們坐著,我去做飯。”韓王氏避開他們。
“我給你幫忙。”劉氏跟著她來到廚房。
韓王氏心裏不自在,劉氏奸懶饞滑,她就是想看看廚房有什麼。
然而,廚房其實啥都沒有了。
劉氏打開米缸,驚訝道:“沒米了,吃啥?”
韓王氏有點尷尬,這幾天他們也都是將就著,她不敢動身上的銀子,花一個子都心疼。
可是她可以不管王富和劉氏,但是自己的爹娘怎麼辦?
想了想,她拿起一旁的盆子,走到了對麵。
“顧柔。”韓王氏衝著裏麵喊。
這邊的門這幾天都關著,她也進不去,隻能跟著們喊。
門打開,顧柔站在裏麵,“嬸子,有事?”
“你家有米嗎,我家沒有了。”韓王氏笑著問,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她一笑,顧柔心裏就犯嘀咕,也不知道今天韓王氏是怎麼了。
“我家也不多。”顧柔幽幽的說。
“你借給我點,我下次還給你。”韓王氏笑著說:“我爹娘來了,還有哥嫂,家裏的糧食不夠。”
顧柔本不想借給她的,這一借一還的,將來一定出事。
可是一個院子住著又不好說什麼。
她想了想,“你等著。”
顧柔來到米缸前,給她弄了半盆米。
韓王氏看了看米,這米的成色也太不好了。
她記得之前看過,顧柔他們吃的米都是新米,怎麼給自己的是這種陳米?
“這……”韓王氏臉色發灰。
“就剩這些了。”顧柔也不管她臉色好不好,反正就給她這種,愛要不要。
“行吧。”韓王氏接過,端著盆子走向了對麵。
顧柔把門關上。
孫媽道:“你借了?”
顧柔點頭。
“那可是新米。”孫媽心疼。
“我給她的是你喂雞用的陳米。”顧柔解釋。
孫媽一聽,差點沒了出來,“你是說是我之前去拾麥穗的那些?”
“是啊,那些麥穗都是野麥穗,米成色不好口感也差,她找我借將來還一定不會給我好的,我還不如給她不好的,省的到時候生氣。”顧柔笑著說。
“這個媳婦心眼不好,又奸又貪婪。”孫媽對韓王氏的印象不好。
“確實不是個良善的人。”顧柔意味深長的說。
吃過了早飯,青墨要去壩上,今天是最後一天,明天他就不用去了。
“明天你幫我把香胰子取回來,送到秀巧嫂子家去吧。”顧柔道,“這都好些天了,也差不多了。”
青墨點頭,正好他也要去城裏半點事。
等青墨上工去,顧柔就把門口的兩塊翻一翻,種上菜籽。
這時候,天已經放晴了。
她伸伸腰,準備休息一下,一轉身就看到有人正在旁邊,巴巴的看著自己。
“你是?”顧柔知道她是韓王氏的嫂子,卻裝作不知道。
“我是你嬸子的嫂子。”劉氏回答。
顧柔神情冷淡,“你有什麼事?”
“我就看看。”劉氏走到田邊,看了看,“你種的啥?”
“白菜土豆。”顧柔不冷不熱的回答。
“你租我大姑子的房,這一個月是多少錢?”劉氏的問題跳脫有點大。
顧柔看著她,“你去問她,問我幹什麼?”
“我就是和你閑聊。”劉氏訕訕的,想不到顧柔看著年紀不大,警惕性倒是很高,而且一臉的冷漠很不好相處,不像一般的女人愛八卦愛閑聊。
“我還要種地,你自己愛幹啥幹啥去吧。”顧柔揚起鋤頭,朝著她砸去。
劉氏嚇了一跳,眼睛瞪大。
那鋤頭正巧落在腳邊,顧柔道:“我年紀小力氣也小,你站的這麼近,萬一砸中了你,我可不負責任。”
劉氏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她站起來,灰溜溜的退出去好遠。
顧柔不再看她,一個人繼續幹活。
劉氏有些不爽,“我可告訴你,這回她大姑有人撐腰,你趕快把錢給我們。”
顧柔一怔,“什麼錢?”
“就是欠我們的房錢。”劉氏吼道。
房錢?
顧柔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些想笑,“誰告訴你我欠她錢的?”
聽到外麵有聲音,韓王氏就從屋子裏衝出來,她訕訕的看了顧柔一眼,拉扯著劉氏,“你幹啥,不嫌丟人?”
“我嫌啥丟人,是她丟人,住著人家的房子不給房租,這才叫臉皮厚!”劉氏扯著嗓子大吼,她瞟到房簷下的肉幹,眼睛一紅:“你瞧瞧,這年頭欠錢的是大爺,人家有魚有肉,我們卻跟著你吃糠喝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