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背後的人

被眾目睽睽盯著的感覺當真不好受。

安如霜麵上扯出一絲苦笑,但眾人都瞧不見,心中隻能讚歎,這女子倒當真也是個人物。

不止是與太子搶侍衛,到了此時,竟仍是八風不動。

太子看看萬柔,雙眸又落在了安如霜身上,適才冰封的一張俊臉,如今又掛上了笑意:“好好好!那你自說說,你要何時才能來給本宮做侍衛?”

這位太子殿下還是頗為鍥而不舍的。

萬柔也不由笑了一聲:“那就要看這位大小姐的資質如何了。她若是冰雪聰明練武奇才,那麼一年時光,我便可榮華富貴了,但若是這位大小姐愚鈍至極,嘖,那我若是想要出人頭地,估計便此生無望了。”

這話說的甚是有趣。

太子雖是知曉自己又被明裏暗裏拒絕了一次,臉上卻也不怒,仍是笑吟吟道:“好,那咱們便看著這位大小姐,不過依本宮看,她還是聰明的。”

萬柔笑道:“這也是說不清的,有些人頭腦聰明,手腳上便笨得很。譬如我,爹爹從來都說我頭腦不聰明,聰明之處便都在手腳上了。”

此話一出,惹得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好似全然忘了方才的危機,還有如今那刺客的屍體。

沒多久,太子便要離開,他本就身子不好,今日也乏的很了,眾人一同恭送他,太子又將萬柔叫過去說了幾句話,那轎子當中好似遞出來了什麼,車馬這才離開此處。

安如霜正在門外等著萬柔,見她來了,揚唇笑道:“不知姐姐可否幫我一個忙?”

如此,二人帶著兩個丫頭,又轉身進了這京兆府之中。

王國良已然將那香姐盤問的仔細,卻未曾問出甚麼,太子也已然離開了,他便隻得將這香姐收押再審,忽然見安如霜去而複返,他整個人都繃緊了身子。

安如霜提出要見一眼那香姐,王國良對她卻是極為警惕:“她如今是朝廷重犯,姑娘也莫要花費心思在這上頭了,定然是不可能再見你的。”

安如霜微微一笑,隻道:“也不是什麼大事,隻不過是因為方才我還為那張雪花付了些許贖身的銀子,如今想要要回來罷了,大人也知曉我不過是一小小女子,不過丁點兒私房,俱是交了出來。大人若是方便的話,不若將銀子給我也成。”

王國良瞪著安如霜,他既然是狗官,那麼全天下的狗官都是有幾個通病的——貪財好色膽小。

這個王國良好不好色安如霜不清楚,不過,他定然是膽小的,且,今日一雙小眼睛常常掠過太子價值千金的暖白玉茶盞——若說不貪財,她倒真不太相信。

“多少銀子?”

他啞著喉嚨問了一聲。

安如霜心中笑笑,麵上卻分毫不顯:“也不多,五百兩的銀票。雖說不多,卻也是小女子如今的全部私房了,萬望大人能幫小女要回。”這樣說著,她轉頭看向萬柔:“我就說大人公正廉明的很,你還不信。”

萬柔眼珠一轉,歎息一聲道:“是我誤會了,待後頭我便去與太子再說清楚便是。”

王國良倒是知曉是這萬柔將太子送走的,隻是他們之間說了什麼,他卻半點不知曉,此時一聽,顯然這個萬柔是將那銀子的事賴在自個兒身上了!

這怎麼能行?

王國良汗如雨下,緊握著雙手隻想撕了眼前幾人,但卻仍咬著牙恨恨道:“一盞茶時光,莫管你要不要得來,都得離開此處!而且,隻能你一人去!”

便是答應了,他仍是想讓這個安家大小姐出個醜,那牢房之中能是什麼好地方,她說不得隻是站在裏頭便被嚇得腿腳哆嗦。

卻不料,安如霜隻是輕笑一聲道:“謝大人。”

如此,在眾女擔憂的目光之中,安如霜隨著一個差人緩緩進了京兆府的大牢之中。

穿過回廊,直直走到盡頭,便是一所鐵鑄大門,漆黑的顏色,其上是一種怪獸,它外形似虎,威風凜凜,讓人望而生畏。

大門打開,其中便有一股帶著腥臭氣的陰風拂過,那差人走的多了,此時也不由還是麵色一白,但看這嬌滴滴的少女,竟是仍如之前一般,好似沒有半點害怕。

就好像,這是她經常踏足的地方。

這確實是她經常踏足的地方。

安如霜站在陰風陣陣的門口,緩緩踏入其中,家人被囚之時,她常來。

就算未曾來到這牢獄之時,她的椒房殿,也是一日更比一日寒冷,宮中的小丫鬟總是喊著椒房殿中有鬼。

卻不知,人的心比之鬼還要惡毒百倍。

白日之中,牢獄也仿佛是森森的寒夜,那差人點了火折子,燃了燈籠,在前頭為安如霜引路。

一路往裏頭緩緩行著,安如霜還聽見了嘩嘩啦啦的水聲,想來此處也是設有水牢的,走了片刻,便聽那差人垂首道:“姑娘,到了。”如此說著,他穿著單薄的衣裳,雞皮疙瘩被這陰冷的牢獄都激起來,冷的直搓手。

安如霜笑著應了一聲,看他如此模樣,便伸手遞了一塊銀錁子過去:“不若你先去歇歇,我與她說兩句話,將東西要回來便自會出去了。”

那官差自然歡喜,連忙應道:“是,姑娘若是有什麼為難的,大聲喚我一聲便是,我就在外頭候著!”

安如霜點點頭,眼看著他出去了。

香姐惡狠狠的啐了她一口,她手腳上的鐵鏈嘩啦啦作響:“你這小賤/人想找老娘要什麼!”

她尚且記得,就是這個女人將她抬出來擋刀的。

安如霜輕歎一口氣:“你還想不想出來?”

香姐瞪著她,怒道:“你是什麼意思?!你將老娘害到這等地步,此時還來說什麼風涼話!”

“我並未害你,你且仔細想想,我不過說了一句,這鬧劇的始作俑者,但為何京兆尹大人便認準了是你呢?”

這樣說著,她又緩緩道:“其實我知曉,刺殺太子的主謀定然不是你,隻不過,這話我不能說,因為如今我沒有半點證據,如此說了,不僅救不下你,還會連累眾人。”

香姐已然冷靜下來,她是經過事的人,不然也不可能混到如今仍是風生水起。

“你是什麼意思?你是說,王國良那狗東西就是背後使手段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