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7章 一片忠心
天下間能有多少人修到大乘境,放眼整座月色大陸也不過百餘人。
哪個不是從底層一路熬上來,不知經曆過多少磨難波折才有今日。
就是他為了到大乘境都廢了兩千三百多年,後來成為峰主又廢了快兩千年,爬到這把位置都四千來歲。
那時鍾祥就已是長老,並且時間再倒兩千載光陰也依舊是。
本來不去想還能好受些,當真相離自己越來越近時,心中反倒誕生一股無端的恐懼。
不過好久好在事情是要需要對比才能凸顯出自己並沒有多淒慘,真正慘的應當是還在刑罰堂外邊苦苦等待的部分內門弟子。
……
刑罰堂。
通往此地的小徑擠滿了人,尤其是在殿堂台階下方的空地上更是人頭緊湊。
還不知裏邊除了寧榭等本就該在此的,其餘人早就回到各自地盤。
殿門將所有消息都擋著,也讓外邊等候消息者遲遲沒有離去。
看著水幕中顯現的情形,寧榭除了頭疼還是頭疼,“怎麼非得在本座麵前蹦躂礙事。”
聽得正在後方隨時等候命令的弟子不敢大口呼吸,生怕被牽連到。
今日之事光是想想就荒謬至極,但在規矩上又非常合理,反倒人他們這些人覺得不適應。
任誰能想到天玄宗之下,連掌門都會因為言論而被拘束,居然還有人能夠逃/脫。
餘淮那些反駁的話已經夠令人震驚,沒想到後邊還有高手,直接就和堂主叫板。
張口閉口就是掌門,那威懾力簡直了,平常都不敢提及的人物成為爭吵的擋箭牌,換誰敢想。
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發生在現實,不引起滔天巨浪才怪。
之前李峰主憤然離去的模樣還曆曆在目,在此之後又是各位峰主麵色複雜接連離開。
留下的堂主忍著怒火不發,但身上散發出的寒意刺骨就夠折/磨人的。
修士感受得到寒冷卻不會被影響,除非是來自上位者的威壓。
而寧榭哪會不明白,但他也沒有辦法,不是每個人都跟受氣包似的螚不斷容忍。
尤其是到他們這把歲數哪層受過這等委屈,忍著就是給自己找罪受,還影響心態,隻能在短時間內努力調整好。
畢竟外邊還有一大群人需要個滿意的回複,“你們覺得該如實告知還是編造個合理的理由?”
突如其來的問話令還在刑罰堂大殿之內的弟子們陷入恐慌,但也不可能不答,某位率先站出硬著頭皮說道:“依屬下之見還是不能如實告知,外界說不定會拿此對掌門大做文章。”
本來天玄宗規章製度就是出了名的嚴格,不然宗門上下也不能運轉如此漫長的時光。
要是根本體係崩塌,走向衰落也是遲早的事。
外界眼饞天玄宗地位和手中資源自然也不會放過這等時機,尤其是某些家族。
在內門之中待上個百來年應當都清楚,天玄宗和青雲、瓊霄兩宗不同,內部已與世家緊密相連。
就像是大樹底部樹根盤綜複雜,稍微拉扯都會影響到旁支。
可以說天玄宗要是倒下,月色大陸體係也得發生大變。
而這些問題都關於今夜要如何回答,為何餘淮能有特權開先河,還不用受懲罰。
隻不過寧榭聽後卻是笑道:“說得倒是輕巧,要是解釋的謊言出現破綻,鍋可就得讓本座來背。”
多搞笑。
明明是鍾祥和餘淮惹出來的事情,為了宗門硬是得讓他來扛著壓力,“這把位置可不好坐啊……”
寧榭感歎過後已無暇顧及接下來還準備發言的弟子,人閃現至殿門前。
還不等眾人回應便一把推開,“大家都別等著看熱鬧了,很遺憾,你們近日舉報無效。”
“因為雙方皆不知情,鍾祥長老從未收過徒弟也沒參加過拜師大典,餘淮又是新來的,以至於兩人都不知何錯之有。”
“並且之前鍾祥長老憑借天機術讓宗門在歲月洪流中脫穎而出,可以免一次嚴刑。”
“此事就此作罷,日後再提便去地牢待著。”寧榭最後一句話已將態度定死。
在場弟子你看我,我看你竟是不敢反駁,他們眼前這位長老身上戾氣濃得恨不得殺兩個人解恨。
這種時刻在亂說與自撞羌口無異。
要知刑罰堂寧榭堂主不喜歡餘淮向來是出名的,誰會喜歡一個為宗門帶來禍事的家夥。
特別是建立在寧榭極其看重宗門利益的情況之下。
見沒有人反對,扛著巨大壓力的寧榭也用力關上殿門,將外界視線隔離開。
不想讓事情傳出其實很簡單,封口就行。
但保不準有奸細混在裏邊。
這擔子背就背吧,反正他目前得來的一切都是靠著天玄宗,還回去倒也再合理不過。
雙眸深似汪/洋大海,本來就害怕的弟子們更是被門關上發出的巨大聲響嚇得不輕。
紛紛回到各自崗位上不敢多動一步。
隻見寧榭環視一周,目光所及之處當即被炸得粉碎,整座大殿仿佛剛經曆過一場戰爭。
“你們的嘴最好乖乖閉上,在本座身邊做事那麼久也該明白背叛的代價。”話音落下之際,往常坐著的主位瞬間炸裂成粉末,寧榭沒有多瞧一眼便消失在眾人眼前。
半晌過後才有弟子敢出來收拾,他們都明白之前對外宣布的事件結果是編造的,也明白堂主為了宗門還是選擇自己抗下。
人性分很多種,之前可以隨意威脅弟子處死卻不願傷害宗門分毫。
當消息傳出時。
遠在斷孤峰的林宛音美眸微凝,“看來能做到堂主之位的都是忠心的狗,什麼事情都願意擔。”
和十二峰主的位置取得過程不同,與此地位相匹配的刑罰堂之位曆代都是掌門季驚陽欽點。
選中之後便當到死為止。
正在旁邊隨時準備遞水的程雨柔麵上不見驚訝,看起來是習以為常,還點頭附和:“跟這把位置相比還是師尊您的位置最好。”
不要費盡心思得來的東西往往都伴隨著難以接受的代價,堂主之位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