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小樓看了看紫玉,然後走過去拿起一條細細的銅管,將兩頭的小塞子拔了,然後一頭對準馮大夫的鼻子,在另一頭不輕不重地吹了口氣。
感受到有異物突然鑽入鼻子裏,馮大夫本能地閉了閉眼往後縮了縮。
“好了。”
戰小樓說道,已經收起了銅管放在了另一邊。
“這就好了?”馮大夫問道。
戰小樓點點頭。
其他人都好奇,問馮大夫是個什麼感覺。馮大夫想了想,還洗吸了吸鼻子,“有點臭。”
大家都笑起來。
“下一個換我來。”又一個大夫已經自告奮勇在椅子上坐好了。
戰小樓也沒說什麼,又拿起一杆銅管,在這個大夫的鼻子裏吹了。
四五個大夫被種痘以後,戰小樓停了下來。
“這幾個人足夠了,其他的大夫還要照顧患兒們。”
“戰大夫,我們會怎麼樣啊?”一個已經被種了牛痘的地方顫抖著聲音問道,說不害怕絕對是假的。
“你們過七天就會發燒,但也僅僅是發燒而已,燒一退就沒事了,而且這輩子都不會再染痘瘡。”戰小樓朗聲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
大夫們聽了戰小樓的話紛紛點頭,心安不少。
被種了痘毒的人要全部被隔離起來的,四五個大夫都住在一處,花若一個男子住在另外一處封閉的院子裏。
花若正在燈火下看著戰小樓之前給他的醫書,一頁一頁地翻著,每當晦澀難懂之處覺得看不下去,一想這書裏的每一個字戰小樓也是看過的,每一頁都是她翻過的。
一種奇怪的力量就會支撐著他,繼續看下去……
房間裏極為安靜,隻有閃爍的燈火和翻書的聲音。
沒有小廝來照顧,他萬事都要靠著自己,入了夜空氣溫度下降。
在住進來之前各種吃穿用的都已經準備好了,花若站起來想著去隔壁碳房取些碳來,將快要燃盡的火盆再燒旺一點。
坐的久了腿有些麻,他慢慢挪到門口,一開門,門口站著一個人。
“啊……”花若驚叫一聲,還沒有叫完,嘴被一隻溫暖柔軟的手輕輕捂住了。
“若兒,是我。”戰小樓快速低聲說道。
花若瞪大的眼睛慢慢恢複了焦距,接著月光瞧去,可不就是戰小樓。
戰小樓放下手,把花若拉進來屋子裏,反手關上了門。
“小……小樓,這麼晚了你……”花若緊張的說不完整話。
戰小樓打量了一番屋子,看到屋子裏煤炭快燒完了,沒說什麼,直接又出門去了。
片刻後,她帶著一個小竹簍進來了,把裏麵的炭放到火盆裏,這才拍拍手站起來,看向花若。
“若兒,我睡不著總是擔心你,後來想在那邊擔心也是無用,還不如直接過來看著你。”戰小樓平靜的話聽到花若耳朵裏,宛如洶湧的波浪,將他的心在一瞬間攪的無法安寧。
“小樓……你快些走吧!”
戰小樓一愣,她還以為他會高興,怎麼還趕自己走呢?
“若兒,你是擔心別人看到說什麼嗎?你放心,沒有人看到,再說我也不怕被看到,我們不是早晚要成婚的嗎?”
花若滿臉通紅,不敢去看戰小樓的眼睛,結結巴巴道:“不是,我是怕,怕傳染給你,我不是已經……”
戰小樓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怕染病給自己啊!真是個小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