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府內,靜王妃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拿著帕子捂著嘴一陣咳嗽,丫鬟趕緊扶起了靜王妃在她後背上敲打著。靜王妃好不容易順了氣,就冷冰冰的問道:“我聽丫鬟嚼舌頭,說楚晏去了邊關?”
其實按照靜王妃的相貌,就算病了瘦了也該是我見猶憐的,可是靜王妃因為心中戾氣太重,臉上總縈繞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陰霾感覺。
靜王妃身邊的於嬤嬤一聽這話就知道靜王妃想幹什麼,當即苦口婆心的勸道:“娘娘,您聽老奴一句勸,現在當務之急不在世子爺身上,而是您得先養好身子啊。”
靜王妃冷笑:“日子都沒了奔頭,我要這副身子有何用?”
於嬤嬤耐心勸解著:“您看看,您這才病了多少日子,就有狐媚子爬床了?您得趕緊養好身子,將王爺的心奪回來才是。”
“綠瀾那個賤人!等我空出手來,肯定……咳咳!”一提起這個,靜王妃又不斷的咳嗽了起來。
這些日子靜王妃算是看明白了,什麼榮寵什麼獨寵,都是騙人的!就連靜王答應過她的那些事情也都是騙人的!她那個娘家更是靠不住,她隻能靠自己!靠自己爭來自己想要的一切!
當年靜王娶她過門的時候是怎麼答應她的她記得一清二楚!他說這輩子都不會再納妾,隻喜歡她一人,他說若是她給他生下了子嗣,無論男女他都當作掌心寶一般疼愛!可是現在呢?都是放屁!
“王妃娘娘,綠瀾姑娘來給您請安了。”
靜王妃閉了眼睛,好不容易才喘勻了一口氣,聽見了丫鬟的話就是一個冷笑:“請安?她算什麼東西?哪裏配給我請安?給我趕走!”
於嬤嬤知道靜王妃是不會見綠瀾的,又怕小丫鬟落了話茬在綠瀾手裏,親自出去對綠瀾道:“綠瀾姑娘請回吧,王妃娘娘已經歇息了。”
綠瀾俏生生的站在院門處,本來略顯青澀的麵龐此刻透著一抹媚意,一看就是被澆灌的極好。聽了於嬤嬤這話,綠瀾直接跪在了門外,拉著於嬤嬤的衣袖懇求道:“奴婢隻想在娘娘身邊伺候以盡心意,求嬤嬤再通稟一聲吧。”
於嬤嬤眼中精光一閃,她在後宅浸淫了四十餘年,形形色色的姨娘通房見多了,綠瀾這種手段並不高明,可是對付自家娘娘卻很是管用。
按照靜王妃的氣性,她是肯定會嫌綠瀾礙眼,不會同意綠瀾進門的伺候的。而隻要綠瀾在這裏跪上一兩個時辰,自家王妃在靜王那裏自然落不得好。
於嬤嬤旋即笑道:“你現在伺候著王爺,身子貴重,說不定這腹中都有了王爺的骨血,怎麼能這麼作踐自己的身子?若是鬧出了事兒可就不好了。”
綠瀾眼睛一眯,於嬤嬤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果她再留下跪著,就是不在乎靜王的血脈,可是於嬤嬤明顯失算了,綠瀾不好意思的一抿唇:“嬤嬤說笑了,婢子哪裏敢逾矩,沒經過娘娘的允許,自然一直用著湯藥呢。”
於嬤嬤一怔,看來綠瀾這丫頭還真有幾分道行。
安靖伯一回安靖伯府,就收到了老夫人讓他去把大夫人接回來的指示。
安靖伯暴躁的攆走了傳話的丫鬟,看著書房裏的桌椅就是氣不打一處來:“我去哪兒尋那個淫婦!真是不讓人省心!”
就在安靖伯鬧心不已的時候,小廝卻滿麵帶笑的連門都沒敲就進了屋,一進屋就躬身笑道:“伯爺!大喜啊!”
安靖伯正煩心呢,皺著眉問道:“怎麼了?”有喜?他還能有什麼喜事?
小廝笑道:“麗姨娘有喜了。”
“什麼?”安靖伯蹭的一聲站了起來,這突然傳來的消息一掃他心中的陰霾。
麗姨娘有喜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全府,私下裏人人都說麗姨娘是個有福的,剛剛沒了一胎這就又懷上了。
消息傳到蘇顏這裏的時候蘇顏隻是讓柳香去給麗姨娘送了些東西表示祝賀,早幾天麗姨娘私下裏就找過她,說是這幾日身子不大對勁,蘇顏就讓鍾凝去給麗姨娘診過脈了,那時候就診出來了喜脈,之後蘇顏就特意想辦法弄了些保胎的藥丸給麗姨娘送了去。
老夫人得知麗姨娘有身孕的消息後很是高興,當時就賞了麗姨娘不少首飾和藥材下去,蘇家大房這一脈已經太多年沒有子嗣誕生了,所以哪怕麗姨娘生下的隻是個庶出的,都能讓老夫人看重幾分。
消息傳到老夫人那裏的時候,王姨娘正好在給老夫人說這些日子府裏的開銷情況,聽見了麗姨娘有孕的消息一雙杏眼就是一閃,攥著賬本的雙手也不自覺的用力了幾分。
麗姨娘這次的身孕該不會還是假的吧?不,應該不會,同樣的手段沒人會用兩次。
如若麗姨娘腹中的這個是個男孩……王姨娘突然就想到了絹花胡同裏的那母子三人。
這幾日她央求娘家哥哥派人去打探過,確定裏麵的女人就是安靖伯養的,當時王姨娘一口銀牙差點沒咬碎了,又不禁佩服起蘇顏的本事來。後來她前後派了三撥人想去解決了母子三人,可是安靖伯保護那母子三人的手段極強,她每次派去的人都無功而返。
想到絹花胡同裏的那個女人,王姨娘突然腦中精光一閃,心裏突然生出個主意來,兩隻緊攥的手也重新放鬆了,臉上一團溫和的對老夫人笑道:“既然麗娘妹妹有喜了,那妾身便把她院裏的一應用度按妾身的來吧。”
老夫人對王姨娘的大度很是滿意,隻是她還沒傻到當著王姨娘的麵如此抬舉麗姨娘,當即道:“一個舞姬出身的罷了,哪裏當得這種抬舉。”話是這樣說,可老夫人暗地裏對麗姨娘的照顧絕不會少。
王姨娘當即稱是,臉上一直笑意盈盈的,隻是心裏在想什麼隻有她自己知道。
麗姨娘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從來沒想過要和這府裏的姨娘太太們爭什麼,隻想著有個兒子傍身,以後等安靖伯沒了分些田地財產出去,安穩富足的過完了這一生就好。所以有了身孕以後她也沒像上次一樣假裝張揚,而是窩在自己的院子裏,小心翼翼的養著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