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南潯玥這聲隱含殺氣的嗬斥,一道外罩黑袍,袍下卻露出鮮紅色衣襟和袖子身影,從樹林後麵走了出來。
“你嚇到我了。”漂亮男子紅唇勾笑,語帶玩味,直接將頭上的雪白色兜帽拿下,露出自己嬌媚動人的真容。
南潯玥一看,就愣住了,“你?”你怎麼來了?
花無意見此,微微挑眉,“閣下認識我?”
南潯玥一瞬啞然,他差點忘了,現在的他還帶著著人皮麵具,聲音,也是故作高深的暗沉。
“我是樓子溪。”南潯玥想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身份,花無意並不知道他是南疆人,但他知道他有樓子溪這個身份。
所以南潯玥他說他是樓子溪,花無意自然便知道知道他是賀風燁。
想到這裏,南潯玥忍不住自嘲了一下,這世間帶麵具而活的人不少,但像他這樣真真切切活成三個完全不同之人的人,怕也隻有他了。
有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樓子溪,還是賀風燁,還是那個潛伏在所有身份之後的南詔王子南潯玥。
“樓子溪?”賀二公子?花無意媚眼微詫,顯然也有些意外,賀風燁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但想到賀風燁是和慕璟辰他們一起失蹤的,以及賀風燁的藥王穀笛子身份,他也就大致理解了,“你是來救世子妃的?”
“我是來看熱鬧的。”南潯玥隱藏起自己所有的真實情緒,壞壞的勾了勾唇,“你呢?堂堂花顏閣的閣主,不在京城做你的花卉生意,跑來這西梁做什麼?”
花無意笑了笑,笑容妖冶且媚,卻不落俗套,“我是為了世子妃而來。”
花無意很直接,南潯玥也不跟他客氣,“為她而來?來做什麼?你不要告訴我你是被慕王府拜托,前來救人的?”
這怎麼可能,且不說大寧的人現在還不知道他們三人來了西梁,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叫一個花閣老板來救人。
“當然不是。”花無意抬眸輕笑,“我是來找世子妃,說一些事情的。”
花無意的話剛落,三個身穿雪袍的人,就出現在了花無意身後,其中一人低聲道:“有高手,在朝長老他們的方向追。”
花無意聞言一動,“你們先去,我隨後就來。”
三個雪袍人立刻閃身,消失在花無意的身後。
南潯玥看著那三人遠去的背影,心生愕然,是他們?
是當初那些差點帶走雲若夕的雪袍人?
可他們其中一個不是已經被謝堰……
或許看到了南潯玥眼裏的驚疑,花無意解釋道:“當初任務失敗後活下來的兩名神侍,已經折返雪國了。”
言下之意,這三個雪袍人是新的神侍,並不是當初那三個想強行帶走雲若夕的人。
“神侍?”南潯玥看向花無意,“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花顏閣的老板,但同時,也是雪神教的一名教徒。”花無意說完笑了笑,然後就朝三名雪袍人的方向追了過去。
顯然,是不打算跟南潯玥解釋過多。
南潯玥怔在原地,整個人都有些恍然。
雪神教!!!
世間最為神秘的宗教?
那個明明和南詔拜月教、西梁光明教並稱當世三大神教的教派,卻從不在世人眼前出現。
一不樂忠於傳播他們自己的神明教義,二不樂忠於參與俗世的權利好處,常年藏身於雪山之中,幾乎不現於世。
若不是前代雪國國王將其立為國教,誰都不知道還有雪神教這個宗派。
畢竟在雪國,崇拜雪神山神的頗多,由各種古老部族轉教派的宗派也很多,誰會去注意一個不怎麼在世間現世的宗門。
然而就是這樣比佛教苦心僧們還要隱秘的宗門,卻有一日出現在了他麵前,並笑著告訴他,一個在大寧京城做了多年商會行長的人,是他們的教徒?
南潯玥覺得有些玄幻,比拜月教聖女親自出馬,前來西梁找拓跋焱要說法的說法,都還要玄幻,但他還是極快的回神追了上去。
夜色加深,明亮的月亮已經升到了中空,在月色的映照下,難以計數的人奔馳在大行山上的樹林裏,尋著他們心中想要尋的人。
雲若夕被老乞丐抓著手,很想問,老前輩,你是不是慕璟辰請來幫她的,但夜風刮得她臉極疼,她一張嘴就是一口的風。
於是她明白,老前輩雖好,卻不是個會愛護小朋友的,他這麼抓著她飛,避嫌是避開了,但她超級難受啊。
那狂風刷刷的打在她的臉上身上,跟老鷹爪下迎風顫抖的小雞仔沒啥區別。
她吸了吸鼻子,琢磨著,還是自家老公好,帶著她飛的時候,從來都是把他摟在懷裏,從不讓她受一點苦。
哪怕是拓跋焱和賀風燁那兩個混蛋,當初帶她飛的時候,也沒這麼折騰她的。
不過一想到拓跋焱和賀風燁,那是實實在在的在占她便宜,她也就不難過了,琢磨著老前輩就是老前輩,知分寸啊。
然而她剛這麼想,手腕就緊了一下,然後她就感覺自己像一個保齡球般,被老乞丐嘿喲一聲拋向了地麵——
“女娃娃,你先下去。”
“前輩你——”
雲若夕還沒說完,就啪嗒一下砸在了地上,雖然地上有厚厚的落葉,雖然老前輩甩她的時候,特地調整了姿勢讓她屁股著地。
但還是疼啊!
巨疼!!!
雲若夕砸地上後,慘烈的“啊”了一聲,若不是她顫抖的手,在緩緩的挪向屁股,追來的慕璟辰,還以為她被老乞丐砸死了。
“阿夕!”
慕璟辰一看雲若夕躺地上就飛了過去,拓跋焱見此,也不落後,飛快的朝雲若夕閃去,二人幾乎同時抵達雲若夕身側。
雲若夕一抬眸,就看到兩張俊臉同時出現在她的頭頂。
隻是——
在他們同時去拉她的時候,她立刻見鬼般的大喝道:“別動我!”
“讓我的屁股緩一緩!!!”
“……”
慕璟辰和拓跋焱一左一右拉著她的手,就那麼僵住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