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軒作為白家的少主,怎麼得也能給她救救急。
雲若夕的帖子遞去後,很快就有了回複。
白月軒同意見她,不過這段時間,他都會在上午看病,雲若夕隻能在下午的時候,走白府的側門。
雲若夕接到通知後,很是開心。
側門就側門把,隻要能見白先生就好。
不過雲若夕沒想到的是,她跟影七進入白府後,迎接她的居然是白夫人。
“……”
看著在熏香茶案便喝茶的白夫人,雲若夕有些呆愣,等到對方喚她:“雲娘子請坐。”
她這才回過神來,坐了過去。
“白夫人,下午好?”雲若夕坐過去後,先按下自己的疑惑和詫異,大大方方的打了個招呼。
白夫人愣了一下,似乎從沒聽過“下午好”這樣的招呼,一般對主人家的問安,難道不是“夫人安好”之類。
不過這下午好聽上去,也是問好的意思,白夫人家教良好,當即微笑回應:“還好,多謝雲娘子你掛記,不知雲娘子你最近,也可還過得順心。”
“……”
雲若夕沉默了一下,要問出這問題的是顧夫人,她肯定要冷笑兩聲,道,你丫是不是成心諷刺我。
過得順心?
她要是順心,也不至於現在不坐馬車都不敢出門了。
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如何能談順心。
不過白夫人這問候,應該隻是沒有別的意思,於是雲若夕微笑著回了句:“也還行,吃得好睡得好,多謝白夫人記掛了。”
雙方各自打完招呼,丫鬟給雲若夕上了熱茶。
雲若夕沒問自己拜訪白月軒,為什麼見的卻是白夫人。
她知道,白夫人找她定然是有什麼事。
然而雲若夕沒想到的是,白夫人問候完後,居然隻是瞧著她的那雙眉眼眼睛,靜靜端視,且看著看著,就出了神,完全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溫暖的室內,一時之間落針可聞。
被一直瞧著的雲若夕,坐地有些尷尬了,等到旁邊炭爐裏的銀絲炭,又發出了一聲啪嗒的聲音,她終於是忍不住開口:“不知白夫人見我,有何事?”
要是沒事,能不能讓她去找白月軒,借個周轉的錢。
白夫人見雲若夕發問,這才回過神來,她微微一笑,似要掩下自己剛剛走神的尷尬,“其實也沒什麼事,隻是覺得多年未見,想再看一下你。”
雲若夕沒多少雲晴月的記憶,所以不太清楚雲晴月和白夫人的交情,但據說白夫人對雲家的孩子都還可以,想來,白夫人應是覺得她命苦,見她來白府,就好心安慰兩句。
於是雲若夕很客氣的微笑,“嗯,多年未見夫人,夫人看上去,還是這般年輕。”
年輕?
白夫人神色微怔,卻是小小,“晴月你,似乎比以前更善談了。”以前的雲晴月,可說不出這種有些浮誇的誇人話來。”
晴月……
聽著這個稱呼,雲若夕不太自然,“夫人,若是不介意,還是叫我若夕吧。”
若夕……
白夫人神色微斂,是了,過去的遭遇,傷透了這個孩子的心,她既改了名字,那就是想放下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
自己不應該再提舊事,惹她傷心,可有些事,卻是不能不提的。
“白芷,你們先下去。”白夫人看向自己身側的大丫鬟。
清秀可人的丫鬟點了點頭,便福了身子,領著周圍的小丫頭下去。
白夫人趕走了自己的丫鬟,又看向了雲若夕身後的影七,雲若夕瞬間懂了白夫人的意思。“小七,你也離開一下。”
雲若夕不會說,以影七的耳力,哪怕喊出去,她也是能聽到的。不過白夫人想要密談,她也就尊重白夫人的意思,用眼神示意影七不要偷聽。
影七想了一下,白夫人不會武功,雲若夕卻會一些拳腳功夫,應該不會有事,也就下去了。
等到人都走了,白夫人才道:“管家告訴我,你就是之前那個,住在白府裏的村婦。”
“……”
臥槽,原來趕走所有人,是要找她算前賬的。
雲若夕弱弱的笑了一下,然後很是不好意思道:“是啊,那個,當時我在被齊氏的人追殺,我為了保命,便請求前來京城的顧七少帶我同行……
白先生不想讓人知道他要去京城,也跟著同行,隨後便也住在了顧家。後來因為一些誤會,傳出了流言,我不想帶累朋友,就離開了顧府,白先生見我暫時無處可去,才暫時收留了我。”
白夫人屏息靜氣,沒有說話,別人或許不了解,但她自己生的兒子,她還是清楚一二的,白月軒不是通俗意義上講的那種,善良的人。
他不分富貴貧窮的為人治病,是因為他隻對醫術感興趣,他治病不收錢,也是因為他對財富絲毫不感興趣。
所以這世間,他唯一在乎的,就是他的醫術他的研究,若是旁人無處可去,白月軒是不會做出收留這種事情的。
“這件事我也挺管家說了。”白夫人看雲若夕眸光有些緊張,不禁柔笑寬慰:“你放心,我不是在問責你。管家說你因擔心累及軒兒的名聲,很快就自己搬出去了,你也沒影響到軒兒什麼。”
不是問責,那就好。
“那白夫人今日見我,是為什麼?”雲若夕柔聲問道。
“白先生……”白夫人聽著雲若夕對白月軒的稱呼,神色微妙,“其實我剛剛就想問你,你什麼時候變得和軒兒這般疏遠了,你以前,可都叫軒兒月軒哥哥的。”
噗——
這不是雲晴悠對白先生的稱呼嗎?
雲若夕微微愣神,然後才後知後覺到,她的前身是雲晴月,而雲晴月以前,經常跟著雲晴雪去白家。
連雲晴悠都認識白月軒,原主雲晴月也自然該和白月軒認識。
“夫人都說了,那是以前。”雲若夕坦然道,“我現在,已經不是雲家的小姐,對白府來說,也就是一個陌生人,喊小醫仙先生,才是本分。”
本分……
聽著這兩個字,白夫人的臉色不禁更為微妙,“若夕你,這般隔絕距離,可是在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