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這個名字。
很久很久都沒有人這樣叫過陌顏了。
顏如玉身後的幾人已然容忍不了。
上前一步道。
“姐姐，是這人逼你這般做的？”
“仙子，你不用畏懼，一切都有我們。”
“淩姐姐，你不該這樣的啊。”
“淩姐姐，帝尊待你實屬真心，你這樣做，無論出於什麼目的，都是傷了他的心。”
眾說紛紜。
女人卻不為所動。
她看向顏如玉。
又看向角落中的洛秋。
似乎是下了某種決定。
直道：“如今陌顏大人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跟著他，是我的選擇，你們無論說什麼，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再者，陌顏大人是真心待我，這幾百年來，他的心裏，有我。”
陌顏微笑。
手始終搭在女子的腰際。
顏如玉的表情變幻莫測。
陌顏覺得這男人真是高深神秘。
自己心愛的女人被搶，還當著這麼多的人說出如此侮辱人的話，可他，竟然還能這般鎮定。
顏如玉的反應。
讓陌顏十分不滿。
他直接道：“顏如玉，你的女人如今在我懷中，你竟還能這般淡定，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看來你的冷血，這世上，沒有人能夠比得上。”
顏如玉看向女子。
女子的眼眸中。
有著他看不懂的情緒。
不過。
這些。
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他問道：“你是真的覺得陌顏是個依靠？真的想要跟他走？”
女子點頭。
“是早有謀劃，還是臨時起意。”
女子垂眸。
好看的眸子中流露出笑意。
“二者皆有。”
顏如玉微笑。
“我知道了。”
幾句對話。
其餘人皆是摸不著頭腦。
不過他們都能聽出來，淩姐姐不要帝尊了。
陌顏將趙書寧重新攬入懷中。
顏如玉的眼神有些閃爍。
“好好待她。”
趙書寧突然說出這句莫名其妙的話，顏如玉卻是緩緩點頭。
而後。
女子的手中。
倏然的多了一把利刃。
那利刃的朝向。
就是身後的陌顏。
陌顏此時已今非昔比。
所以盡管女子的手腳再快，他還是立馬反應過來了。
隻是。
女子的匕首雖然沒有捅到要害。
可還是劃傷了他的皮膚。
鮮血。
成滴落下。
那傷口。
卻是沒有再愈合。
陌顏一掌擊退女子。
女子暴退數尺。
黑暗處的“洛秋”也是在此時衝破了束縛，猛然的接住身子極速暴退的女子。
陌顏的那一掌，何其之重。
竟然硬生生的將女子的筋脈都震得粉碎。
而這女子。
並不是真正的趙書寧，而是洛秋。
顏如玉飛身向下，接住二人。
將二人放下之後。
出聲關切問道：“寧兒，你怎麼樣了？”
趙書寧連忙道：“我沒事。”
就趕緊查看洛秋的傷勢。
趙書寧與顏如玉在一起多年，他們二人之間，早就有了不可言喻的默契。
隻需要一個眼神。
顏如玉就能分辨出。
方才陌顏懷中的女子，究竟是不是真的寧兒。
之所以一直沒有出聲，是因為他不知道，她們二人要做些什麼。
所以。
他隻能先旁觀。
“小秋——”
洛秋眉心處的紅蓮慢慢消散。
最終消失不見。
她蒼白的臉龐上還掛著一絲笑容。
之前。
在洛秋對趙書寧說完遇到她是自己此生最大的幸運之後，這個計劃，就在洛秋腦海之中成型了。
陌顏的弱項。
就隻有姐姐。
而自己的麵貌本就與姐姐有著十足相像，隻需要在方才陌顏打鬥的時候將衣物相換，再用秘術暫時的將姐姐眉心之處的紅蓮抹去。
用朱砂在自己的眉心之處稍作點綴。
她們兩人之間，就難以區分了。
“小秋，你這是何必。”
先前。
洛秋在握住趙書寧的手時。
就已經對她施了蠱。
她曾經以為，永遠都不會對姐姐用蠱的。
沒想到，還是有這樣的一天。
“隻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拖住他。”
洛秋伸出手。
嘴唇處的鮮血不停往下流淌。
趙書寧拚命的給她擦拭，卻是怎麼都擦拭不完。
“姐姐，你可真美。”
我有著與你一般的臉龐。
可是我從來都覺得，我配不上這樣的一張臉。
趙書寧道：“我與你，本就一樣，小秋，你說過，這一輩子都要陪著我，都會聽我的話，你這一次，怎麼就不聽我的了呢。”
今晚發生的事。
實則是太多太多。
趙書寧一時之間。
心裏接受不了。
洛秋口中鮮血不停。
“對不起，對不起姐姐，我，我又食言了。”
我是真的想聽你的話，這是我最後一次任性了。
“姐姐，你我，不是一體，也根本不一樣，你呀，就像是生長在懸崖之上的淩霄花，而我，隻不過是依附你而生的菟絲子。”
我還未出生。
便已經被人命定了結局。
我討厭自己生得像你。
又慶幸自己生的像你。
看到你。
我總是會覺得，你就是我想要活成的模樣。
姐姐。
或許。
我。
就是為了你而生吧。
“先將這丹藥服下。”
顏如玉遞給趙書寧一顆丹藥。
趙書寧連忙給洛秋服下。
“這能救她嗎？”
顏如玉搖了搖頭。
“對方招式太狠太毒，她外觀雖如常，可五髒六腑，皆已破碎，救不回來了，這藥，隻能減緩她的痛苦。”
讓她的鮮血。
不會流逝得那麼快。
果不其然。
丹藥入口之後。
洛秋唇邊的鮮血止住了大半。
趙書寧的手都在顫抖。
黑暗之處。
她已是淚流滿麵。
為什麼。
自己在意的人。
在意自己的人。
自己都沒有能力護住？
自己真的如同銀盤所說的那般，是天煞妖星嗎？
她的出現。
帶給同行之人的，除了傷痛之外，就是滅亡？
“姐姐，不要哭。”
洛秋輕輕的揚起手，將趙書寧的淚水擦幹。
“我喜歡的姐姐，是不會哭的，姐姐，小秋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趙書寧止住眼淚。
笑道：“姐姐知道。”
趙書寧將洛秋的身體扶著靠在身後的大樹之上。
陌顏此時看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
再看這一情形。
他已經明了個大概了，他竟然在剛才，被洛秋那女人擺了一道。
“想走？晚了，陌顏大人，我方才與你接觸時，對你下了蠱，這一招，還是你教我的。”
陌顏警覺。
連忙查看。
果不其然。
這女人的陰狠，當真是從未變過。
“若是你不將蠱毒逼出來再離開的話，你應當知道，你一走動，就會發生什麼事吧。”
洛秋的嘴角，有著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