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顏走到墨白的身旁。
將他扶起。
而後將刀尖指向了趙書寧。
“你——”
“墨白是我兒，他的身體，我自會調理。”
“他在我身邊，我自會將他治好，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說到這裏。
陌顏的臉色有些不佳。
他避開趙書寧的目光。
說道：“煙兒，你若真是煙兒，望你念在我至少撫養了你十多年的歲月之上，將墨白這個孩子留給我罷。”
趙書寧苦笑。
“陌顏大人，墨白留在你這裏，你能保證，你最看重的是他嗎？”
“自然，他是我兒，我會是這世上最在意他之人。”
陌顏說話斬釘截鐵。
趙書寧卻是不以為然。
他最看重的若真是墨白的話，方才靈魄回歸到彎刀之內的時候，他第一時間衝向的應該是墨白，而不是彎刀。
趙書寧緩緩起身。
與陌顏對立而視。
這天底下。
應該是沒有什麼能比陌顏的野心還要重要了吧。
方才他還那般嚴肅的對墨白說他錯了。
可是小一瞬。
孰重孰輕。
陌顏還是在第一時間做了選擇。
可惜了。
這個男人，此刻還是覺得，他不是無情人，他還是覺得，他對墨白，已經算是極好了吧？
“墨白已經回天乏術了，就算保住了他的一條性命，他的能力，也不可能再恢複了。”
陌顏的臉色有些難看。
趙書寧所說的這些。
他自然都明白。
隻是——
看向懷中的墨白。
陌顏還是咬牙說道：“就算這樣，他也是我兒。”
“你在墨白身上，下了禁製，對吧？”
此言一出。
陌顏的頭倏然抬起。
懷中的墨白。
身體也是猛然一顫。
趙書寧看著陌顏的反應，她明白，自己猜對了，可她多希望，多希望自己這個猜想是錯的，這樣的話，墨白對他父親，可能還有著最後一點感情。
“你胡說。”
趙書寧的臉色變得冷冽。
她再次肯定的說道：“你果真對他下了禁製！”
陌顏的神色有些許的不自然。
“難怪，難怪你不允許我碰他，是因為他此時最是虛弱的時候，若是我碰到他，必會很容易察覺到他體內的異樣。”
“這些，與你無關。”
“為什麼？”
陌顏回道：“什麼為什麼？”
“墨白不是你的孩子嗎？我能感受到，你的心裏，對他也是有著感情的，可你為何這般心狠，竟然真的對他下禁製，你可知道，禁製對他的束縛？會使得他性情陰晴不定，易暴易怒，喜殺人，不控情緒。”
“本座這樣，也是為了讓他能夠修習到更精深的心法。”
“除開這一思慮呢？”
陌顏微怔。
趙書寧繼續道：“你在他體內，還下了牽製的禁製吧，陌顏，他是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工具，你為了讓他能最大程度的聽從與你的命令，你竟然對他下了這種牽製。”
陌顏冷顏。
趙書寧覺得。
麵前的男子。
果真是無情至極。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墨白的身體有些微顫。
是從他出生之後就開始吧。
陌顏之所以會對墨白下禁製。
是因為當初受了洛秋的影響。
見到洛秋，知道柳沅在她出生之後也下了禁製，隻是二者禁製不一樣而已，可後期，洛秋不也活得好好的？
“若不是墨白遇到了你，他也不會變的這般失控。”
墨白之前。
對陌顏雖然有些不悅，但是心底，都是將樓蘭將來放在首位的，墨白會聽從陌顏的話。
那些話。
從小就回蕩在墨白耳邊，對他早就有了洗禮般的作用。
若不是。
若不是遇到了趙書寧。
趙書寧的勸阻。
他也不會產生逆反心理。
這一次。
陌顏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墨白的神思拉回到之前那般堅定。
可就在幾天前。
見過趙書寧之後。
墨白竟然。
內心又開始有了動搖。
陌顏隻能抓緊，順便又加深了那一層禁製。
“所以，之前靈魄對墨白的身體那樣抗拒，還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墨白的體內，有你留下的禁製，你的精神力殘留，使得他們更為瘋狂。”
當初死在陌顏手上的，都是一些極其頂尖的強者。
他們若是發怒。
那等後果，自是不可預料的。
所以。
之前的陌顏才會那樣害怕。
趙書寧看著對麵的陌顏。
這一刻。
她覺得這人是這樣的陌生。
陌顏道：“煙兒，你既然是煙兒，你就該明白，樓蘭對我而言，是何等重要，生而為王，我不信，誰會願意平淡度日，統一九州大陸，讓樓蘭的鐵騎出現在每一個大洲，這是我的畢生願望，你應該知道的，你不該阻攔我。”
“可你的野心，是建立在無數冤魂身上的，你不管不顧他們是否也有著生存的權力，隻是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就將他們的生命磨滅，陌顏，在你心裏，連最親近的人都可以利用，你真是冷血到讓我害怕。”
陌顏站定。
一時之間。
竟找不到話來反駁。
趙書寧回首。
走向身後的鳳凰。
陌顏開口。
“可我對你，當初對你，卻是真心的。”
趙書寧冷笑。
陌顏繼續道：“我也未曾想過要害你性命，那一切都是意外，你信嗎？”
“我的野心是大，可你，是在我野心之外的珍貴，我多少次都在想，我手握萬千江山，彼時，我的身邊，隻需要你一人，煙兒——”
“夠了！”他做出這些齷齪之事，怎麼還配談真心。
“不管如何，本座這個想法，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以後，也不會變，你注定，會是本座的女人。”
“陌顏！你這無恥小人！”
一聲怒吼傳來。
隨即襲來的。
是淩厲至極的精神力氣息。
陌顏抬起彎刀擋住，這才險險避開。
身影落地。
是一襲米藍色衣裙的洛秋。
她的出現。
起了掀然大波。
她的樣貌，竟然與先前出現的趙書寧，有著九分相似。
二者唯一的區別。
便是趙書寧的眉心之處有一朵妖豔的紅蓮。
落定。
洛秋連忙走向趙書寧。
“姐姐。”
“你來做什麼？”洛秋怎麼會來？她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