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白光。
還未接觸到顧芷若。
就被其強硬的撕成了無數碎片。
趙書寧搖搖頭。
食指略微變幻。
那散落的白光，竟然又重新聚攏起來，朝著顧芷若奔去。
眼下之人。
有了解顧芷若此病的太醫連忙道：“前輩，國主隻當您是攻擊他，沒用的，我們都逃不掉的，他這心魔一旦爆發，若是不殺盡方圓十裏的人，是停不下來的。”
“現在的國主，就是一個魔鬼。”
“他比惡魔還要可怕。”
趙書寧隻是二字。
“聒噪。”
顧芷若是她一手養大的孩子，這些年受了那麼多的迫害，她知曉，他的心境定會有很大的變化，可是趙書寧堅信，無論再怎麼變，顧芷若的內心深處，定是良善的，這一點，趙書寧從來沒有懷疑過。
“沒有用的前輩，你還不如將我們放開，或許，我們還有一絲逃命的機會。”
趙書寧微微一笑。
“國主已經入魔，前輩，為了蒼梧國百姓的安全，您德高望重，便幫我們除去這個禍害吧。”
禍害？
趙書寧的笑容極冷。
人心。
便是這般經不起考驗。
顧芷若為了蒼梧國的百姓，不知道犧牲了多少，可是這個時候，在威脅到這些人的生命安全的時候，他們的想法，卻是自私到極致。
“可笑。”
趙書寧每次隻說兩個字。
可卻沒人敢反駁。
白光。
漸漸的淹沒了顧芷若。
眾人鬆了一口氣。
白光再次散去的時候，顧芷若卻還是完好無損的站在半空之中，眾人驚了，連忙看向趙書寧。
女子聲音清冷。
“便是你們這蒼梧國所有百姓的性命都賠上，與我又有和幹係？”
“在我眼裏，你們，終究抵不過顧芷若。”
眼前的顧芷若。
雙目。
有了一絲的清明。
他隻覺得趙書寧有一絲熟悉之感。
可卻認不出她。
再者。
顧芷若體內的氣息，隻是暫時的被壓製住，後期會不會反噬，完全說不定。
至少現在。
他還沒有斷了要滅全城之人的念想。
“想殺了孤，孤要你們這些無情無義之人，全部給孤陪葬。”
話音落。
一根銀白色的繩索迅速的纏上了顧芷若的身子。
“顧芷若，你不該是這個樣子。”
趙書寧的語氣，神情，皆是淡然。
麵對這心魔。
別人或許沒有辦法，可對於她，卻是有著一線生機。
顧芷若的身體，自小受到了葉淩的照拂，趙書寧知道該如何應對。
再者。
如今的趙書寧，精神力已然接近九品，不日就要飛升，隻是卡在八品鼎盛時期的瓶頸期。
她小心引導。
會尋到一處生機的。
當然。
這些，都是有前提的，那就是顧芷若能乖乖聽她的，不要再強行使用精神力衝破自己所設下的障礙。
顯然。
這一點，顧芷若目前做不到。
趙書寧雙手不停變換形態。
顧芷若的臉色，又開始變得通紅。
這般下去。
始終不是一個辦法。
“你敢攔我。”
“我要將這些忘恩負義的人都屠盡，蒼梧國要亡，便亡吧。”
顧芷若大笑。
笑中。
卻藏了不少的淒涼之意。
趙書寧心酸。
她不想責怪顧芷若，可若是因為顧芷若的一念之差，害了這無數的百姓，等他清醒過來，哪怕是躲過了暴斃這一生死大關，他也會痛苦不堪一輩子的。
“顧芷若，我細心教導了你這麼多年，不是為了讓你變成現在這番模樣的。”
趙書寧雙目清明。
手上的動作從未停過。
顧芷若的反抗，也越來越激烈。
可在趙書寧說完這句話之後，他難得的有躊躇，動作也放慢了許多。
“顧芷若，我是葉淩。”
趙書寧的聲音清冷空洞。
每一個字，都傳到了顧芷若的耳裏。
那劇烈掙紮的身體，隻需瞬間，便停了下來。
三千青絲散落在身旁。
顧芷若雙眼通紅，身體好像突然失去了所有重力，開始極速的往下方墜去。
趙書寧見狀。
連忙用精神力拖住了顧芷若的下半身體，使得他安然落地。
顧芷若的眼神有些恍惚。
他愣愣道：“淩——淩姐姐——”
“是我。”
顧芷若搖著頭。
似是不信。
他全身被銀白色的繩索束縛住，如今頭疼異常，身體蜷縮在地上不停的打著滾。
饒是心魔入侵。
饒是他失去了理智。
可葉淩。
是他視若親人的存在，是他在黑暗時期時照向他的唯一光芒，葉淩，便是顧芷若心中真正的“母親”。
他敬她，愛她，將她當做自己最親的人。
所以。
饒是他已經沒有了神智。
葉淩二字。
依然可以給混沌之中掙紮的顧芷若一絲清明。
“國主——”
“國主怎麼了？”
趙書寧沒有回答。
她知道。
這個時候，顧芷若能依靠的，就隻有他自己。
“我認識的顧芷若，是謙遜有禮的。”
“我所教習的顧芷若，是心存仁愛的。”
“顧芷若，你不柔弱，你的內心，比所有人都要強大，你不該屈服在一個小小的心魔之下。”
顧芷若的身體。
有些扭曲。
他全身有些泛紫。
滿眼通紅。
四肢青筋暴起。
可以看出，此時的他，尤為的痛苦。
趙書寧深吸了一口氣。
眾目睽睽之下，將那銀白色的繩索收了回來。
眾人見狀。
連忙後退了幾步。
可他們逃不脫，也走不掉，因為趙書寧，並未撤走他們身邊的防護罩。
可失去了繩索束縛的顧芷若，並沒有像眾人所預料的那般朝著他們猛撲過來，他隻是趴在地上，不停的打滾。
雙手用勁的抵著自己劇烈無比的頭。
哪怕雙目充血。
他卻依然沒有起身。
“前輩果真是大慈大悲之人。”
人群之中，有人這般阿諛奉承了一句。
趙書寧嫣然一笑，這一笑，世間萬物，都悄然失色。
“是嗎？”
“是——是——”
趙書寧看向地上，那是自己從小養大的孩子，此時的他，正在為了對抗心魔痛苦不堪，為了保護這些人麵獸心的“大臣”。
可他們呢？
做了些什麼？
他們此時的臉上，卻是隻能看到竊喜與輕鬆，沒有對顧芷若的絲毫關心。
“啊！”
那一身太醫裝扮的人，忽然被一陣強大的吸力從防護罩中拽出。
他跌跌撞撞的站在趙書寧身邊。
眼神慌亂。
難道，她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