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那人說話。
那名太醫就已經化為了灰燼。
“擅自處死大臣。”
“這莫非也是個妖女?”
“前輩,閔太醫對國主向來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
便是這樣的忠心耿耿?
若是趙書寧的消息無誤。
顧芷若身上那絕情花的種子,應當是他種下的。
再者。
先前齊煥死的時候,他們二人的眼神,曾經有過短暫的交流。
而後不久。
這閔太醫就慢慢退出了人群,不一會才重新出現在這裏。
他去哪了?
便是去將這消息傳到宮內,想要借此引起宮內大亂,讓顧芷若方寸大失,借此,就算齊煥死了,顧芷若也撈不到什麼好果子。
事後。
就算顧芷若有幸撿回一條命,宮中大亂,他也沒有精力再進行處理,這時候再解決顧芷若,就會簡單許多了。
這也就是趙書寧為何要洛秋守住宮牆以內風聲的原因。
無論是齊煥身死。
還是顧芷若入了魔。
這兩個消息,都不能傳到宮牆內。
那原本已經慌亂的人心,更加經不起考驗。
“閔太醫,他可是太醫院中最有資曆的太醫啊,他治理過多少疑難雜症。”
“醫者,是該救人,卻不該借著救人,借著職務之便,去做一下謀逆犯上的事。”
謀逆犯上?
眾人麵麵相覷。
遂明白了一二。
“相傳說閔太醫早年與齊國公是世交,也不知這消息?”
趙書寧對著人群道:“許太傅,你也算是老臣了,如今我便代表顧芷若,將這統領群臣的事暫時交給你,希望你不要讓他失望。”
“老朽明白。”
“苗老,辛苦你了,如今剛經曆過一場大戰,方才我又斬殺了這太醫院的老臣,如今到處都是傷者,你在太醫院待過,醫者仁心,如今,希望你拋去以往的雜念,在這宮中,救治一下那些傷員可好?”
苗老環視一圈。
隨後抱拳。
“姑娘請放心,我既然答應了隨你入宮,如今又遇到了這事,我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
趙書寧點頭頷首。
這個時候。
苗老伸出援助之手。
是最好的時機。
哪怕他不識字,經過這一次的事,他在京城的名聲,必定會大噪,到時候,他便可以順理成章的留在太醫院,編撰醫書,將他畢生所學,都流傳下去,這是苗老的心願。
當初趙書寧說可以幫助苗老重新進入太醫院,並且讓他將自己所學編撰入書的時候,他也從未抱過希望,隻當這是自己一輩子都實現不了的夢。
可沒想到。
姑娘算無遺漏。
他進京,便遇到了這事。
隻要自己精心的料理好宮變這事,將這些傷員妥善安置好,那麼自己之前所想,必定會成為現實。
苗老上前兩步。
“多謝姑娘,了了老朽平生所願。”
趙書寧回道:“那也是苗老醫者仁心,這些,是你應該得的。”
她又與許臏交代了一些事,將許玥兒交到了許臏手裏。
這時候。
地上的顧芷若。
臉上已經不如一開始那般痛苦了。
趙書寧知道。
他體內絕情花的種子,絕對不能再留,那麼多年,顧芷若一直壓製著體內絕情花,始終沒有好好消滅它,它就像是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種子,隻有除去,才是最好的決定。
當然,除去在顧芷若體內殘留多年的種子,必定有一定的難度。
她需要時間。
所以蒼梧國的國事,在五天之內,必須得有人打理。
太傅麵露難色。
“光靠老臣,應該不夠,若是國主夫人還活著的話,或許還可以——”
趙書寧看向許太傅懷中的許玥兒微微一笑。
許臏會意到趙書寧的意思。
連忙搖頭道:“玥兒這丫頭不行的。”
“才學,膽識,謀略,這丫頭都有,太傅何必這樣妄自菲薄,不信任許小姐?我沒有與梅妃萱相處過,自然也不知道她有何等的本事,可是許小姐,她骨子裏隱藏著的堅韌,不比那梅妃萱少。”
就像今晚。
若許玥兒真是柔弱少女,她就不會出現在這火光四現,危機重重的宮牆之內了。
還有。
許玥兒這姑娘,應當是心悅於顧芷若的。
這一點。
還是方才趙書寧才看出來的。
之前她曾打探過許玥兒的口風,她從未承認,將自己的心守得嚴嚴實實,沒有任何人能夠窺探,差點,自己都被她忽悠過去。
可是先前,從許玥兒看向顧芷若那孩子的雙眸之中,趙書寧能感受到的,除了擔憂,還有濃濃的愛意。
若不是梅妃萱身死,隻怕這個秘密,她會一直放在內心最深處,不讓任何人察覺。
“若是玥兒有情,又真心的待芷若這個孩子,他絕不會讓許小姐失望的。”
趙書寧走到顧芷若身邊。
將他扶了起來。
此時。
顧芷若已經奄奄一息。
可他還是能感覺到身邊之人的氣息。
與心魔曆經一戰,差點死在這宮牆之下,他慌亂不堪,猶如一隻受驚的小鹿,可是隻要見到麵前的女子,見到他生命之中,唯一的“親人”。
哪怕是再多困頓,在顧芷若看來,都可煙消雲散。
顧芷若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
嗓音中都是疲憊,卻仍舊能夠感覺到他語氣中的驚喜。
“淩姐姐——”
“你看看你這毛孩子,將自己身上搞得如此狼狽,以後可別再和別說說,你是我葉淩養大的。”
顧芷若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趙書寧手一揮。
諸位大臣頭上的防護罩瞬間消失。
“淩姐姐——我,咳咳——”
“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趙書寧帶著顧芷若,離開了宮牆處的這處烽火之地。
她這些天在宮外尋了一處僻靜的院子,倒是可以給顧芷若專心療傷。
“我知道,隻要淩姐姐在,那閻王老爺,就不會收我。”
趙書寧沒好氣的瞪了顧芷若一眼。
都這個時候了。
這孩子的嘴,還是這樣的甜。
而那宮牆內的大臣們,看著國主與趙書寧遠去,除開太傅許臏,就連國主,都對那女子如此恭敬,他們心裏,也是疑竇叢生。
那突然出現的藍衣絕色女子,究竟是什麼來頭。
明明不是他們蒼梧國之人,卻能受到國主如此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