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的確是不錯。”
花梗的兩邊，綻放著兩朵朱紅色的大花，猶如一對剛剛吹響的小喇叭，又似兩個少女的火紅的舞裙。
當初看到這花，白凡便想起他們對戰那天，趙書寧那襲紅裙是那樣的吸引著他的目光。
朱頂紅有一簇修長寬厚的葉子，它那翠綠的顏色仿佛無瑕的碧玉，飽含著青春的活力。每片葉子都那樣剛健有力，像一把利劍，但又帶有幾分溫柔。
這就與趙書寧極像。
她雖身為女子，卻有著男子也無法匹敵的剛毅。
剛毅之間，又帶著女子獨特的溫柔。
花朵呈六角形，有一簇棕黃色心蕊，毛茸茸的，整個花朵微微低頭，像剛剛梳妝後的少女在凝神遐思。
“你喜歡這花嗎？”
“還行。”
“那我將這花送給你，你可接受？”
趙書寧嫣然一笑，煞是迷人。
“不用，這花，要落在喜歡它的人手裏，才有它本來的價值。”
白凡也道：“也對。”
自己喜歡的東西，強加給別人，別人未必會喜歡。
趙書寧起了身。
“我要走了。”
“留下來喝杯茶再走吧？”
趙書寧笑笑。
“見到你這般行善，我也就放心了，我還有要事要處理，到這裏來，也隻是恰好經過而已。”
“方便問一下，你是要去哪裏嗎？”
趙書寧也未猶豫。
“宗會。”
“宗會？你去宗會做什麼？”
趙書寧沒有說話，反而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白凡。
白凡連忙解釋道：“姑娘，你不要誤會，隻是兩個月前，那宗會的夏長老才到過島上，我怕你若是前去宗會尋她的話，隻怕會撲空。”
“你是說夏晚檸來過你的島上？”
“嗯。”
“她一個人嗎？她為何會來這島上？”
白凡道：“她，她是與我姐姐一起來的。”
趙書寧頗為意外。
“你還有姐姐？”
白凡點點頭。
“我還有一個姐姐，名喚白芷，不過，她從小就被一個神秘組織收養，我們極少見麵。”
白芷？
“你是說，夏晚檸是與你姐姐白芷一起來的？”
“嗯。”
“你可知她們去了哪裏？”
難怪之前上岸的時候，趙書寧聽到有人說，前段時間島上也來了兩位好看的姑娘。
想必，那兩位，便是白凡的姐姐與夏晚檸吧。
“我不清楚，可我大概聽姐姐說過，一個叫做鬼——鬼？”
“鬼蜮。”
“對，就是鬼蜮這個地方。”
趙書寧靜下來。
鬼蜮？
難道說，夏晚檸去了鬼蜮？
“那你怎麼知道，夏晚檸如今不在宗會的？”
見趙書寧對自己還是十分戒備。
白凡解釋道：“前兩天，因為島上的居民們想要鴨子，我便出去一趟，聽到別人說，宗會的夏長老，已經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了，所以我才猜測，她應該從兩個月之前，與我姐姐去了鬼蜮，就沒有回來了。”
白凡的靈根之上有趙書寧的精神力，他對趙書寧撒不了謊，隻要他一說謊，趙書寧便很容易就發現。
“好，對不起啊白凡。”
“姑娘不像是會說對不起的人。”
“誤會了你，當然要道歉。”
“爹爹，學堂裏麵的小寶與二寶打起來了，讓你趕緊去看看。”
一個小肉團滾了過來，可愛極了。
他張著雙手，喚白凡爹爹的模樣，看得趙書寧喜歡不已。
其實，若是有個小孩，揮舞著手叫不染爹爹，叫自己娘親的話，好像也不錯。
“你先回去，讓他們不要打架，就說我馬上就到，到時候他們再打架，是要打手心的。”
“好。”
小胖墩又往家裏跑去了。
趙書寧道：“這是你孩子？”
白凡失神，良久才道：“他不是，他是五年前，我從煙雨樓外麵撿來的孩子，他是別人不要的棄嬰。”
“而且，我沒有那樣的福氣，我這樣的人，就像當年姑娘你所說的那般，我不配擁有愛人。”
“我當初年少輕狂，說的事多有衝動，你不要介意。”
“我當然不會介意，姑娘說的對，當初小師妹因我而死，我對不起她，我的確不配擁有愛人。”而且，我所愛的人，注定了這一世我得不到。
“算了，多謝你今日告訴了我夏晚檸的事，要不然，我還得白跑一趟宗會。”
“不用謝。”
趙書寧沒打算在這裏停留，她道：“我先走了，對了，我這裏還有養顏丹，若是你需要的話。”
“我不需要。”
白凡接著道：“當初姐姐也費盡心力的給我求了一顆養顏丹，我沒服下，我覺得，生老病死也挺好。”世間這麼苦，他不想活上千萬世。
所以如今，姐姐還是當年貌美的模樣。
而他，已然是年過半百，成了一個頭發灰白的老翁了。
“既然如此，我便不勉強你了。後會有期。”
“姑娘。”
“可還有事？”
白凡想了想，還是道：“我聽說，姑娘與煙雨樓的主事者孔家兄妹相識。”
“嗯。”
豈止是相識，當初孔大小姐，可是實實在在的與趙書寧打過一架的人。
“我也是聽說姑娘曾經在煙雨樓修煉過一段時間，雖是早早的畢了業，卻也是煙雨樓的弟子，故而才想將這事與你說一說。”
“怎麼了？”趙書寧輕蹙眉頭，似是有不好的預感。
“那煙雨樓，如今在這山樺州峰的地位，隻怕是岌岌可危。”
“為什麼？那煙雨樓，不一直都是山樺州峰培養靈藥師的最高學堂嗎？而且，那孔家兄妹，能力也不一般，不至於落到如此地步吧？”
白凡道：“以前確實如此，可是，那煙雨樓本就是屬於王家所管轄的學堂，後來王家覆滅，其他小家族趁著勢力蜂擁而上，因為那煙雨樓曾經是你修習的地方，倒是沒有多少人敢放肆，可是，前些年間，出現了一個幫派，那幫派專門打砸搶劫為生，煙雨樓的不少弟子，都死在了他們手裏。”
“什麼幫派？”
“水雲生！”
“怎麼可能，水雲生的那些元老級的人物，大多是出自於煙雨樓，怎麼會與顏如玉發生這樣的衝突？再說，煙雨樓的孔詩霜，也是水雲生之人啊！”
“姑娘，你難道不知道，水雲生到了後來，已經與那煙雨樓沒什麼關係了，孔家的那位大小姐，後來為了煙雨樓，也脫離了水雲生這個幫派。”
“怎麼會？”
“我聽說，是那孔詩霜，與水雲生的幫主生了矛盾，所以才脫離的幫派。”
“姑娘，你說是不是那水雲生的毒蛇為了報複，所以才會默許手下之人，對那煙雨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