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檸最見不得別人對葉淩好。
也見不得別人對趙書寧好。
憑什麼趙書寧什麼都不做,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寵愛?
憑什麼她夏晚檸付出了那麼多,得到隻有別人的冷眼旁觀?
“所以,鬼蜮少主,你和趙書寧,永遠不可能。”
“她將趙淮看得如此重,可是你,親手殺了她的哥哥,就算你以後再怎麼彌補,你犯下的錯,也永遠回不去。”
就像是我一樣。
多少個午夜夢回。
夏晚檸都會夢到,季青臨向她伸出了手,問她討要糖,而後她欣喜的將糖取來,還沒放在他手裏。
季青臨就渾身是血,陰森森的盯著她。
“不可能?怎麼會?”
“你不知道,當時趙書寧看到趙淮的四肢出現那巨大的血窟窿時候的絕望,她哭得眼睛都腫了,也喘不上氣來,你知道她怎麼說嗎?”
“你不要告訴我,我不想聽。”
墨白捂住了耳朵。
他不想知道,不想知道自己給寧寧帶來了多大的痛苦。
“她說,她不要生辰禮物,她什麼都不要,她隻要哥哥回來。”
“鬼尊,你是沒看到,當時的趙書寧,是如何的狼狽,是如何的傷心欲絕,若是她知道,殺死她哥哥的罪魁禍首是你的話,你說她會如何?就算你們之間有著再多的交情,你覺得,趙書寧會原諒殺害她哥哥的凶手嗎?”
“所以,你們兩個,這一輩子,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不!你胡說!”
墨白右手突然伸出,然後快速用力的握住了夏晚檸的脖子。
一下子,夏晚檸的雙腳騰空,窒息感,立馬傳來。
男子眼睛猩紅,臉上青筋暴起。
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是這種情況?
趁著墨白失神。
夏晚檸手中暗結法印,直接打落了墨白的手印,從他的禁錮之中逃了出來。
她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看到墨白這副樣子,她竟然覺得,十分解氣。
“我隻是將事實告知,鬼蜮少主何必氣急敗壞。”
墨白深深的看了夏晚檸一眼。
他在這一刻,無比痛恨自己這滿身的功力。
為了強大,他可以不擇手段,可是他受不了,這份強大,是建立在寧寧的痛苦之上。
墨白走了。
夏晚檸在原地,癱坐在地上。
眼淚順著那清秀的臉龐,慢慢的滑了下來。
她基本上已經可以想到,趙書寧若是知道當初的事有自己的參與,她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葉淩,你為什麼要活過來?”
“為什麼?”
“你不是說,將我當成你的親人嗎?既然我是你的親人,那你為什麼要活過來?活過來與我搶帝尊?活過來與我作對嗎?”
夏晚檸哭得撕心裂肺。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傷心。
就好像是累積了多年的委屈,在這一刻,完全的被釋放了出來。
她精心設計了那麼多年。
她一步一步,都步履維艱,她好不容易,等到帝尊身邊沒有其她女子。
自己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
如今,都要功虧一簣了。
墨白出了宗會,在這漫漫長夜,他卻不知道要往哪裏走。
此刻的墨白,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般,慢慢的晃蕩著,他提前出鬼蜮,滿懷欣喜的來找寧寧。
就是想要和她在一起。
可是現在,剛剛夏晚檸所說的那些話,就像是千萬把刀子一樣,狠狠的紮在了他的心裏。
他痛苦,想反抗,可是卻於事無補。
墨白一躍,尋了一處山洞。
他躺在山洞外,就好像回到了那個時候,自己什麼都不懂,躺在寧寧身邊看漫天星光的時候。
那時候,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可是那時候,那種幸福感,卻是無比充實的。
現在,自己什麼都有了。
看著這漫天的星光,身邊沒有一個人。
墨白感受到的,隻有滿滿的空虛感。
此時,黑袍人出現在了洞口。
“想要放棄嗎?”
墨白側眸。
黑袍人,一直作為神宗和夏晚檸,還有與九州大陸任何一方勢力連線的那個神秘人。
“墨白,你想要放棄嗎?”
“我不想,可是,又能如何?”
“不想,那就去爭取。”
“她會不開心。”
“她不會。趙淮的事,你也是不知情的人,她應該能理解你。”
“理解?嗬嗬嗬——這話說得好生容易,寧寧的性格,我最了解了,若隻是鬼蜮參與了當年的事,她可能不會將那仇恨記在我身上,可趙淮的死,是我親手造成的。”
“可是你喜歡她,不是嗎?”
“我是喜歡她,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可是,這又如何,我終究是傷她最深的人。”
“墨白,有時候,善意的欺騙,也未嚐不可。”
“我不想騙她。”
黑袍人望著夜空之上的那輪明月,曾幾何時,她也是如此的堅定,可是最後呢?
她又得到了什麼結果。
“可是你要想清楚,你如果告訴了她真相,無疑是加深了她的痛苦,你們之間,也會再無可能。”
“除此之外,我又有什麼辦法?”
黑袍人道:“現在,她還不知道你是鬼蜮少主,也不知道趙淮的死與你有關。”
“她遲早會知道的。”
“所以墨白,你得在她知道之前,得到她。”
墨白驚起,不可思議的看著黑袍人。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告訴你,若是你想征服一個女人,首先入不了她的眼,那你便征服她的人,如果你得到了她的人,之後再想得到她的心,就會容易的多。”
墨白愣住了,然後陷入了沉默。
可以看到,他的臉上,滿是掙紮。
突然,墨白笑了。
他說道:“我們不是一類人,我雖然陰毒,做事也不留餘地,可是我不會這樣對她。”
“而且,如果我那樣做了,不但得不到她的心,甚至連她的人,我也會永遠的失去。”
寧寧的脾性,墨白還是有所了解。
“但願你的堅持有道理。”
黑袍人消失了。
墨白看向遠方。
寧寧,對不起。
我不想傷害你。
可是,我更不想離開你。
墨白雖然不認同黑袍人後麵所說的話,可是前麵他說善意的謊言,也不算欺騙。
這一點,墨白不得不認同。
寧寧,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