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蜮少主,真是讓人稱奇。”
“鬼蜮五百年的傳承,到了你這裏,竟然還抵不過一個小丫頭。”
“若是你父親知道你這般想法,不知道作何感想。”
墨白皺眉,說道:“夏長老不用說這種話來堵我,神宗幾百年的傳承,我斷然不會讓它毀在我手上,我說過,要讓神宗,成為這九州大陸最頂尖的存在,我便一定會做到。”
“這便好,我還以為鬼尊被一個小丫頭衝昏了頭腦,放著神宗百年的基業不要,隻為了搏一個小丫頭的歡心呢。”
“鬼蜮是重要,可是寧寧對我而言,也很重要。”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這個道理,鬼尊應該不會不明白。”
“誰說不能兼得,鬼蜮和寧寧,我都要。”
夏晚檸小小的飲了一口茶。
“可你們有著這般的深仇大恨,是話化解不了的。”
“那不盡然。”
墨白詭異一笑。
夏晚檸心下一慌,隨即強忍著不適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夏長老,神宗的人,很是尊重你。我對你,也沒有惡意,不過,為了我和寧寧的以後,關於鬼蜮的事,還希望你們三緘其口。”
“夏長老,你可曾聽說過噬骨蟲?”
噬骨蟲,有專門的主人供養,它若是置於水中,會是很小的透明形狀,一旦入喉,得了血液的滋潤,它必然會快速生長,顯現出本來的形態,這般蟲子,一旦入了喉嚨,找到了定居之處,必定會紮根到人的骨頭之上,極難剔除。
而且這噬骨蟲還有著一個極好的地方,那便是聽不得禁語,而墨白先前,給夏晚的茶杯裏,放的就是噬骨蟲,禁語則是鬼蜮神宗。
所以如果之後夏晚檸敢在別人麵前提起鬼蜮的一點事,那等待她的,將是剜骨般的痛楚。
“你對我下了噬骨蟲?”
“夏長老,我無意冒犯,你放心,這噬骨蟲,對你的生活絕對沒有半分影響,隻有在你麵對寧寧的時候,說到鬼蜮的時候,才會發作。”
“你可真是為了一個小丫頭煞費苦心啊。”
墨白起身。
說道:“你們這些人,沒有經曆過黑暗的時刻,自然不懂溫暖的陽光是多麼奢望的事,寧寧對我而言,不止是朋友。”
夏晚檸也起身。
“鬼尊,也會有朋友?我可是聽你父親說過,在鬼蜮之中,你最煩常人的觸碰。”
“夏長老不必挖苦我,先前對你做的事,我實在抱歉,還請原諒,我隻是不想,不想寧寧因為這種事而討厭我。”
夏晚檸冷笑。
“鬼尊現在的手法越來越快,也愈發精湛了,方才什麼時候對我下的噬骨蟲,我竟沒有半點察覺,可是你也不要忘了,你能走到今天,若是沒有我這個宗會長老的扶持,隻怕是你窮盡一生,你的精神力靈力,也到不了如此登峰造極的地步。”
“所以我才沒有傷及夏長老的性命。”
“這樣來說,我還得感謝鬼尊手下留情了?”
“夏長老,我們各為其職,希望你不要怪我,既然你不知道寧寧的事,那我便先行離開了。”
墨白不喜和別人說話。
更不喜歡別人接觸自己。
墨白背過身子。
夏晚檸坐了下來,說道:“林家上百條性命,是你做的?”
“是。”
墨白倒是不遮掩,直接就承認了。
“還有林家的那些門客靈藥師?”
“也是我做的。”
“也是,粗魯的將一個人的腦袋扭下來,這樣的手法,隻有鬼尊才能做出來。”
“他們傷了寧寧。”
“可林家,當初是鬼蜮的盟友。”
“可他們傷了寧寧,他們就該死。”
夏晚檸看不到墨白的神情,可是她大概能夠猜到,此時的墨白,是怎樣惡狠狠的說出這句話來的。
對於墨白來說,趙書寧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夏晚檸不知道,這樣冷血無情的一個鬼蜮少主,為什麼會將所有的溫情,都留給了趙書寧這個小丫頭。
“你這般護著她。”
“夏長老,若是沒有要事,那我便走了,有些話,我不喜歡聽,你以後,最好不要再說。”
“可是——”
夏晚檸故意停頓了一下。
看著墨白的背影。
她好像回到了多年之前,那時候,夏晚檸還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她去找了帝尊。
她對帝尊說,葉淩不潔身自好,擅自接見外來的使者,還留在自己寢宮裏過夜。
當時的帝尊卻是連看都不看她,隻說了一句話。
“淩兒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得很,這些話,我不喜,以後便不要再說。”
以前,現在。
換了個人。
可他們兩個說出來的話,竟然是出奇的相像。
“可是什麼?”
“可是傷趙書寧最深的,是你啊。”
墨白皺起了眉頭,回了身。
夏晚檸此時的表情十分陰森,讓人看了便覺得心裏發毛,誰能想到,這樣陰森的表情,竟然有一天,會出現在夏晚檸的臉上。
“我沒有,這世界上,最不可能傷害她的,就是我。”
“那可不盡然。”
夏晚檸又道:“你可知道,你這一身的功力從何而來,如此快速的飛升,隻怕鬼尊已經忘了兩年前的事了。”
兩年前,神宗宮殿內,八人合力的將趙淮的靈力榨幹。
用他肉身所衍生出來的氣丹,將墨白的功力一下提到了巔峰,直接超越了自己的父親。
“鬼尊可能忘了,那天,我們所殺死的人,是趙淮,他,也姓趙。”
似乎是想到什麼。
墨白此時腳下不穩,竟然差點摔倒。
“可,異獸至尊是天生天養,無父無母的。”
“是無父無母,但是趙家父母,撿了還在繈褓之中的趙淮,將他撫養長大,趙書寧可是將趙淮,當成了親哥哥。”
“鬼尊,如果說,神宗的事可以避免,與你無關,可你親手殺死趙書寧的兄長,你想這筆賬,她會不會找你算?”
“對了,還有一件事沒有與你說,那天,是趙書寧十六歲的生辰,我將趙淮的屍體,送到了趙家,給她當生辰禮物了。”
“你應該不知道,當時那丫頭,哭成了淚人,瘋癲成什麼樣子,為了一個趙淮,她差點當場殺死我,你現在應該知道,趙淮,對趙書寧,究竟意味著什麼了吧?”
隨著夏晚檸的話說話,墨白連連後退。
身子砰的一下,撞上了房屋的牆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