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苓瞳隻是掃視了眾人一眼。
就能看到心虛之人。
他們實在是太過膽小，自己一出現，他們的動作，就開始變得小心，就連身體，也開始出現輕微的顫抖。
“你說我是聖女？”
眾人俯首。
鳳苓瞳道：“既然如此，你便先帶我到我住的地方，之後的事，再進行商討吧。”
蘇沐連忙上前，為鳳苓瞳引路。
與此同時，眾人都將頭埋得極低，不敢言語。
鳳苓瞳不知道自己為何無緣無故的到了這個地方，但是她知道，既來之則安之，許多事情，緊張，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祭祀之日當天發生的事，不用三天的時間，青雲國整個國家都傳遍了。
天女降臨，聖女臨世。
鳳苓瞳，儼然成了所有百姓口中的神人。
因為那雕像，在那廣場之中，至少屹立了上千年。
而祭祀之日出現的那個女子，身著粉衣，妝容精致，麵容也與雕像相似，她從天上而來。
落在廣場之上，處變不驚，這不是天女？還能是什麼？
自從鳳苓瞳出現之後，那鳳氏皇族的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現在，凡是有人敢說半句青雲國的信仰問題，他們必定會將那祭祀之日的事，搬出來好好說道說道。
他們還說，聖女到來的時候，是駕著彩虹之橋而來的。
當時天空之中，也出現了祥雲。
宮中的鳳苓瞳，聽到這話的時候，眉頭輕輕一皺。
她是乘著彩虹橋來的嗎？她之前，若不是反應快一點，隻怕不會是優雅落地，至少會將自己摔個麵目全非吧。
鳳苓瞳是初次到達這個位麵。
但是幸好，她不像鳳湛那樣倒黴，一來就是掉到荒無人煙，遍地屍骸的鬼蜮。
她來的時候，剛好是青雲國。
這裏又剛好供奉著她們的雕像。
所以想要打聽關於鳳氏的事，也簡單了許多。
清晨，鳳苓瞳剛剛睡醒，自己換了衣物，然後開了門，見到有侍女早就在外麵準備好了洗漱用的水和盆，還有著漱口專用的杯子。
那杯子，是用上好的楠木雕刻而成的，拿在手上，十分光滑。
鳳苓瞳將那東西收了起來，自己認真的洗漱完。
接下來，就有人送了早膳進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著青雲國國主蘇沐。
蘇沐見到鳳苓瞳，便不敢直視她，說起來，這也算得上一個笑話，麵對帝尊的時候，蘇沐都沒有像現在這麼緊張。
他隻要多看鳳苓瞳一眼，他便再也移不開目光。
“你也一起用早膳嗎？”
蘇沐的手有些顫抖，他的聲音也是輕柔得好聽。
“可以嗎？”
“嗯。”
鳳苓瞳回過身，坐到了凳子之上，蘇沐聞言，便進入了鳳苓瞳所住的寢宮。
"國主，我有一些事，也想問問你。"
蘇沐溫潤的說道：“您叫我蘇沐即可。”
“蘇沐？”
這個名字，還真是好聽。
蘇沐道：“聖女若是有什麼吩咐，盡管找人與我說。”
“不用叫我聖女，叫我小瞳就好。”
“好——小瞳。”
蘇沐覺得，自己在叫小瞳兩個字的時候，心都忍不住要跳到了嗓子眼。
鳳苓瞳微微點頭。
“我想問問你，關於你之前所說的，也就是帝尊的事。”
蘇沐一邊給鳳苓瞳布菜，一邊將之前與顏如玉相處的事都告訴了鳳苓瞳。
“帝尊是叫顏如玉？”
“嗯。”
鳳苓瞳有些不解。
“他不該是叫鳳湛嗎？”
如果真像傳聞之中那樣，鳳氏皇族其中的一子是這位鳳帝尊的話，那這人，會不會是之前莫名消失的阿湛？
“鳳湛？這個名字，我們隻在史書上見過一眼，但是我敢肯定，帝尊，肯定不叫顏如玉，他還有其他名字。”
鳳苓瞳道：“不染。”
蘇沐點點頭。
鳳苓瞳安心了許多。
如果不染也在這個位麵的話，就好上許多了，至少比阿湛那個放蕩不羈的浪子好得多。
可惜了，鳳苓瞳在說這話的時候，沒有想到，鳳湛，也是來到了這裏。
在樓閣之中陪著趙淮抄寫經文的鳳湛，這個時候，竟然莫名其妙的打了幾個噴嚏。
“難道，我也感冒了？”
鳳湛揉了揉鼻子，回去找顏如玉討藥去了。
“蘇沐，你能不能幫我聯係到帝尊？”
蘇沐尷尬的笑笑。
“或許之前是可以的，不過帝尊現在，已經拒收我青鷹傳遞的消息了。”
“嗯？”
“我之前說話，有些悲戚。”
鳳苓瞳看著蘇沐蒼白的臉色，說道：“你的身體，好像不太好。”
“從小便不好，我也習慣了。”
“你的家人呢？”
“就一個妹妹，不過現在她在東澤大荒過得很好，因為父母的事，她覺得我做得太過，早就與我斷絕關係了。”
蘇沐一席白裳，那病弱的模樣，看起來還格外惹人憐愛。
“你說你病了，你可知道是什麼病？”
蘇沐道：“帝尊說，我這是心疾。”
一頓早膳，就在打聽消息之中度過了。
其實，蘇沐沒有發現，他與鳳苓瞳說話的時候，他的整顆心，都是雀躍的。
以前，就算是經過帝尊的開解，他沒過多久，還是沒有生存下去的意願，可是和鳳苓瞳相處的時候，他那些不悅，都沒有了。
“心疾？”
吃完飯之後，鳳苓瞳便又重新的提起了這個問題。
蘇沐此時臉上劃過落寞。
“說好聽一點是心疾，說難聽一點，便是我想得太多，你可能也不敢相信，我總是會陷入到自己的世界無法自拔，認為這世界隻有我一個人，身邊都黑暗得可怕，我拚命的想要走出去，可是現實，總是會將我麵前的那扇門，狠狠的關上。”
蘇沐覺得自己也很自卑。
“他們許多人雖然不敢在我麵前說，但是我知道，他們在私下裏，都是如何討論我的。”
鳳苓瞳耐心的聽著蘇沐說話。
蘇沐見狀，也是鼓起了勇氣，繼續往下說。
“他們說，我這是矯情做作，與那些小門小戶的婦道人家沒什麼兩樣。”
在這裏，沒有人能夠理解蘇沐。
隻有帝尊一個人說他是病了。
為了躲避世人的目光，蘇沐也總是會將自己的身體弄成一團糟，這樣，他就可以有了掩飾自己悲觀厭世的借口了。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特別可笑？是不是覺得，我的心理，是出了問題？”
鳳苓瞳搖搖頭，她說道：“你這是病了。”
以前跟著聖醫學醫術的時候，鳳苓瞳曾接觸過這種特殊的病狀——抑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