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二白(十五)

就算是那幾個膽大的,擋在皇後麵前嗬斥覃思的時候,聲音和雙腿都在顫抖。方才這個男人彈著琴將帝國一個精銳兵團摧毀、滿天火光爆炸的場麵太可怕,如果他想要行刺皇後,他們這些人一起上也不是對手。

覃思抱著已經趴在自己肩膀上睡著的白童,目光沉靜:“我想和皇後談談。”談談接下來該如何相處的事情,以及他和白童的歸處。

就算對付這個世界的武裝力量對覃思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是想起自己在這個世界彷如侵略者的身份,覃思就無法繼續用屠殺一樣的手段來對付這些願意為自己的家國拋頭顱灑熱血的年輕人。

被一次次追殺撩撥的怒火來的很快,可是也很快被那些年輕人的鮮血和決絕澆熄。

不管這個世界是真是假,可是對這些人來說就是他們的家園;哪怕這個世界的規則在他看來有多麼荒謬可惡,可是對於這些人來說就是他們的生活法則。在他們眼裏,他覃思就是一個外來者,而白童則是一個強盜——強占了他們小公主的肉身和身份。

他們的憤怒可以理解,而他們的決絕更是一種帶著絕望的選擇。

覃思的眼神有些黯然。

他曾經想要做玄元大陸的英雄,守護整個大陸,護衛自己的家園,哪怕獻出自己的生命。可是在這個世界裏,他卻成了一個侵略者,他的敵對卻在執行他一直以來的理想。

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道路可走了嗎?

覃思想要嚐試一下。

皇後的神情有些蒼白,但還是輕輕推開了擋在自己身前的侍從,用最高傲的聲音說道:“放下我女兒,否則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就算是小女兒剛才愚蠢到將一個外人看得比自己的母親更親近,皇後也舍不得真的放棄她,畢竟那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生骨肉。

覃思側頭看了一眼仍然在沉睡的白童,輕聲說道:“她睡著了。我不會對她做什麼的。”他看了看皇後臉上的表情,補充道,“我想和您談談如何和平共處的問題。”

“您也看到了,方才的軍隊並不能將我如何。我如果真的有什麼不軌之意,根本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和您說這些。”覃思的聲音平靜,但是語氣中的自信卻讓皇後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說的都是事實。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想做什麼,她們根本無能為力。

於是,皇後按捺下心中的惱怒,用最冷靜的語氣接受了覃思商談的提議。

覃思用最委婉的話語(其實不)將事實闡述了一遍,告訴皇後他和白童都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到這裏,白童占據了小公主的身體,而小公主的神魂他確定了還在身體內部沉睡,如果他和白童離開,小公主應該就會自己蘇醒,恢複正常。

所以在這一點上,他和皇帝皇後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那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離開這個世界的辦法。

皇後聽了這番簡直令人無法相信的解釋,在震驚之後不得不接受了這樣的事實。

畢竟覃思的手段確實是這個世界中從未出現過的。

而白童對皇後的疏離,也證明了小公主體內的那個人並非他們的女兒。

於是帝國的智囊們被皇帝召集到了宮中,召開了緊急會議,商討這個意外的處置辦法。

具體來說,就是研究怎麼讓這兩個可惡的外星來客用最快的速度最圓潤的姿勢——滾粗!

而且自從那個滿肚子壞水的參謀長因為提議暗算覃思,得到他那種用音樂炸飛機甲、催眠戰士的手段,然後當場就被一聲錚然琴聲炸裂了頭顱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人敢有這種想法了。

所有的人都恨不得立刻馬上趕快送走這位殺星。

最後的結論是,既然那位白童小姐的長輩希望他們結為眷屬,而覃思先生的族中強者又給他們選擇了這樣一個世界進入,恐怕就是想看著他們成親才會讓他們離開這個世界。

所以,最好還是結婚吧。

結婚洞房,可能就達成了離開世界的條件了。

覃思的眉頭皺成了一團。白景天有這個想法他能夠理解,可是夜影帝君不至於管這麼多吧?就算是他當初對楚離月有過好感,但是也沒有對楚離月表白過,更沒有任何行動,在第一次看見夜影帝君出現在楚離月身邊後,就選擇了將這份好感掩藏。

如今夜影帝君和楚離月早已結為夫妻,他對這兩位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影響,夜影帝君至於得非要把他和白童湊到一起嗎?

難怪他被丟進蜃華珠的時候,隱約看到了夜影帝君臉上的笑容有些不對。

覃思心中升起不滿,就算是夜影帝君的修為通天徹地,可是這種掌控他人命運的舉動,還是讓覃思很不喜歡。

皇後皇帝雖然也十分不舍,不想讓自己女兒的身體和這個男人成親。可是為了送走這對殺星,也不得不同意為他們舉辦婚事。

覃思無法決斷,決定和白童好好談談。

“白童,如果咱們兩個真的必須成親才能回去玄元大陸,怎麼辦?”

白童穿著一身這個世界最流行的粉色蓬蓬裙,把一張嬌嫩的小臉襯得更加可愛甜美。她這些天已經越來越習慣這種被人伺候著的生活,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真是舒服得很。不過一說起來回到玄元大陸,回到那種能夠自由翱翔的生活,她的眼神還是一下子就亮了起來:“當然是回去了!”

她細長的小腿穿著雪白的蕾-絲襪子,踩著白色的係帶小皮鞋,輕快地跑到了覃思麵前:“回去回去!成親就成親唄,反正你也沒媳婦,我也沒配偶!”

覃思無語。跟白童商量正事就是一個錯誤。

可是白童卻不放過他,撲到了覃思懷裏抱著他的脖子就開始撒嬌:“覃小思,我們快點成親吧!快點吧快點吧!”

覃思嫌棄地把她撕下來丟到一邊,可是這樣的動作也沒有打擊到白童回歸玄元大陸的決心,她繼續撲過來抱著覃思的腰:“我都不嫌棄你了,你還嫌棄我啊?”

“你嫌棄我?”覃思的臉黑了下來,“你能嫌棄我什麼?”要不是白童這個弱雞模樣,偏偏還是什麼小公主的身份,他會被這麼多軍隊圍剿嗎?會做出自己後悔的屠殺行為嗎?會不得不跟這些人妥協,甚至真的開始考慮和白童在這裏權且成親的必要性嗎?

他還沒嫌棄白童呢,白童還嫌棄他?

白童從背後趴在覃思的肩膀上,把一張雪白的小臉兒伸過來:“那是啊,你看我,白童小公主,帝國所有未婚男子的夢中情人,年方十八,剛剛成年,像摩天嶺峰頂最美麗的那朵小花,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娶我呢!”

覃思斜著眼睛看她,眼角耷拉著,神情無辜卻又帶著幾分嘲諷:“那你就留下來當你的大眾情人和帝國之花好了。”

白童連忙賠笑:“我是說,就算是帝國所有人都愛上我,我也隻會跟著覃小思!”

她靈巧地翻身,從覃思背後向前一撲,轉到了覃思懷裏:“覃小思最好了,我最喜歡覃小思了!”說著,白童的臉就湊了過來,大眼睛對著覃思一眨一眨的,仿佛在證明自己的話是完全發自真心。

覃思伸出手去,五指張開按在了白童臉上,將她的小臉整個覆蓋在手掌之下,用力向後推去,不讓她繼續靠近。

白童嘻嘻一笑,伸出舌頭就舔上了覃思的手心。

覃思猛然縮手,恚怒輕叱:“白小童,你是狗麼?”

“汪!汪!汪!”

麵對將自己的節操咬碎吞到肚子裏的小白鳥,覃思隻能投降。

婚禮很簡單,因為皇帝和皇後都不想在這兩個可惡的外星人走後,讓小公主背上二婚的惡名。

覃思和白童穿著這個世界的新郎和新娘服裝舉辦了儀式,坐在了華麗的新房裏。

白童披著雪白的婚紗,肩膀和手臂都露在外麵,整個身體的曲線都被勾勒得十分清晰。她抱著一捧漂亮的花束,坐在新房的床邊,眉眼之間絲毫沒有成親的緊張感,仿佛今天這些流程隻是一個好玩的遊戲。

看著白童身後巨大的白色水床,覃思全身都繃緊了。

他有點後悔。

他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他無法想象自己把一個陌生女人的肉身抱在懷裏做那種夫妻才能做的事情。

哪怕是為了回歸玄元大陸,覃思也覺得這個代價太過巨大。

他不相信夜影帝君會非要他和別人成親才讓他離開這個世界。

覃思想說話,一開口卻覺得嗓子幹澀緊張,不得不清了清嗓子:“白童。”

“嗯?”白童歪著頭一臉天真無邪地看覃思。

“如果回去了,你還在昏迷不醒,怎麼辦?”

白童毫不在意:“白景天不是說你可以幫我嗎?”

“可是你不是說你們一族沒有這種先例嗎?”覃思都被白童這種沒心沒肺給打敗了。

“也許我比較特殊啊。”白童坐在那裏,婚紗裙擺拖下來,逶迤堆疊在地板上,看起來十分優雅。

但是下一秒鍾,她開始擺動兩腿,在空中踢來踢去,那份優雅就蕩然無存。

“白景天說了,要幫你就要吃掉那個黑色小珠子。”覃思皺著眉頭問道,“那個東西是什麼,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敢吃?”

白童將手中的花束丟在一邊,整個人向後仰在床上躺了下來,懶洋洋地說道:“他又不敢毒死你,你死了我就也死了。”

可是覃思擔心那是促使他和白童一起發情然後交配的藥物啊!

“也許你出去我就好了。”白童毫無誠意地說。

“要是還沒好呢?”覃思猜測多半還沒好,否則白童的神魂可能已經返回了。

“那你就看看,是冒險吃藥來救我,還是讓我自生自滅。”白童猛然坐起身來,盯著覃思皺著鼻子問道,“你選擇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