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突然精明了,一腳把他的問題踢了回來,這讓覃思有些意外。
他定定地看了白童一會兒,卻被穿著婚紗的白·小公主·童丟來的偽劣媚眼擊傷,隻能捂著臉敗退。
“好吧,如果你真的還沒有醒……”覃思做出沉思的樣子,“心情好的話,我就吃了那個奇怪的黑球球,看看怎麼救你。”
白童怒了:“我以為你會說,隻要能救我,哪怕那是毒藥你也會吃的!”
覃思皺著眉頭:“是什麼給了你這種錯覺?”
白童愣了一下,很快就嗷嗷叫著撲了上去:“覃小思,你學壞了!”
覃思哈哈大笑起來,一把將用力過猛差點摔下去的白童撈了起來,笑著說道:“好吧,隻要能救你,隻要不是毒藥,我就吃了。”
話音未落,整個世界突然凝固。
身邊的景物像是被擊碎的圖片一樣,一片片向著旁邊飛去。
世界瞬間轉換,覃思出現在陽光明媚的房間裏,周圍是原木色的寬闊空間,巨大的落地窗上鑲嵌著透明玻璃——現在覃思對這些玄元大陸沒有的東西不再感到奇怪了,夜影帝君若能自由穿梭三千世界,自然可以帶回來這些稀罕物件。
落地窗外,一男一女的背影依偎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覃思看見黑衣男人一手攬著懷中女子,一手輕輕在空中點了點,動作中充滿了寵溺。
正是夜影帝君和楚離月。
覃思剛要轉頭,夜影帝君已經側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似乎帶著幾分淡淡的嘲笑。
嘲笑什麼呢?嘲笑他在那個世界繞了一個大圈子,和整個世界為敵,到最後才知道,夜影帝君的用意隻是想讓他和白童達成一致嗎?
隻是一眼,覃思就覺得自己和白童在那個世界的經曆應該都在夜影帝君的眼睛裏。
所以,夜影帝君其實根本沒有逼他和白童成親的意思,是他想錯了,小題大做,然後才會聽了那些帝國大臣和參謀們的建議,舉辦了一場婚禮嗎?
最開始的時候他也曾經問了白童同樣的問題,可是白童沒有當回事,他也沒有真的把這個問題當回事,而是把主要精力放在和帝國對抗方麵,所以才會拖了那麼長時間……覃思很快就想明白了。
清輝拉著楚離月的手從門口走了進來,即使是當著覃思的麵也不曾放開,隨意地坐在沙發上:“覃世子想好了嗎?”
覃思愣了楞,才知道清輝是問他是否想好如何如何對待白童的昏迷了。
“白童醒了嗎?”雖然知道可能性不大,覃思還是問了一句。
清輝搖了搖頭。
“還要勞煩帝君為我護持一下。”覃思還是很果斷的,他跟白童開玩笑說看心情,其實在當時他就已經決定,隻要那黑色的珠子不會對他造成傷害,他可以選擇為白童做一定的犧牲。
畢竟經過了這些天的折騰,覃思也已經想明白了。不管白景天打的什麼主意,他也算是抓住了自己的一個軟肋。
因為對於覃思來說,陪伴了他將近二十年的白童,不管是人還是鳥,是男還是女,對他來說都是意義非凡的。他不可能因為懷疑白景天的目的就冒著讓白童死掉的危險,對白童置之不理袖手不管。
既然決定要吃了那個黑色珠子去幫白童早日成年,那麼就沒有必要拖下去。而且,在這裏有夜影帝君在,就算是真的出了點什麼事兒,所造成的負麵效果也會被減少到最低。
聽了覃思的話,清輝的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其實不需要我的護持。”他淡然說道,“不過是雌雄同命丹,不可能有什麼危險。”
上次覃思想要聽清輝解釋這個黑色珠子的來曆,清輝卻隻是說服用之後會讓他和白童同生共死,這會兒他決定了,清輝卻開口說出了這個黑色珠子的名稱。
覃思皺起了眉頭:“雌雄?”他的關注點在這兩個字上——那就意味著他和白童會成為一男一女,就如同蜃華珠中的情景一般?這也就是白景天的目標吧?
清輝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我倒不是想趕你走,隻是如果你留在這裏,我覺得你會後悔。”
覃思愕然,不過很快就接受了清輝的提議:“既然如此,還請帝君大人幫忙,將我和白童送回神京覃家。”
對他來說,最安全的地方當然是覃家自己的地盤。
清輝並未推辭,站起身來,長袖一轉,覃思就覺得眼前一花,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熟悉的覃家正院,也正是覃道年夫婦的住處。
在他的懷中,猶自發著燒的白色小鳥仍舊閉著雙目,伏在他的手臂上。
覃思輕輕撫摸了一下白童的羽毛,抬腳走進了覃道年的房間。
和覃道年以及覃夫人略作交代之後,覃思就抱著白童回到了自己平日修煉的靜室之中。這裏有陣法防禦,也有覃家自己的高手巡邏守衛,算是他最放心的地方之一了。
抱著白童走進了靜室,覃思平心靜氣,將一直珍藏著的那顆黑色珠子拿出來,不緊不慢地放入了自己口中。
開始的時候他曾經擔心白景天的意圖,可是夜影帝君說了,這個丹藥並沒有危險,而且名字叫做“雌雄同命丹”,覃思已經大約知道了這個藥物的作用了。
果然,那顆黑色珠子一進入覃思的口中,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樣自己就向下滾去,落入了覃思腹中。
熱流從小腹中湧起,向著覃思的四肢百骸奔湧而去。
覃思早有準備,知道白景天恐怕是想要讓他和白童發生男女關係,然後將他們兩個綁定,這樣覃思就會站在飛行異獸一族這邊,為他們的未來謀劃。
所以當這股熱流湧起的時候,他並未慌亂,而是捧起了依舊昏迷的小白鳥,將體內流動的玄力注入了白鳥體內。
帶著熱流的玄力一進入白鳥體內,小白鳥就發出了一聲低沉的鳴聲,仿佛是痛苦又仿佛是愉悅。
覃思的臉色慢慢變紅,但是眼睛卻始終清澈冷靜。他的修煉本來就比一般修者更注重神魂和自控,在知道即將發生什麼的前提下,更是產生了超強的意誌。
他的命運從來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如果連自己的肉身和欲-望都控製不住,還談什麼控製命運?
體內奔湧的熱潮隨著玄力進入小白鳥體內,小白鳥的體溫開始繼續上升,簡直像是一顆火炭,連覃思都有點無法忍受這種溫度了。但是覃思的臉色仍舊一片平靜。
過了半個時辰,小白鳥的體溫終於開始降了。
隨著小白鳥體溫的降低,一種帶著冰涼氣息的玄力也開始從小白鳥身上向著覃思溜了過來。
火熱的氣流從覃思身上湧入小白鳥體內,冰涼的氣息從小白鳥體內流入覃思身上。兩股氣流形成了一個封閉的循環,在一人一鳥之間不停流轉。
終於,當月亮升到中天的時候,小白鳥的身上開始放射出一縷縷微弱的光芒。
覃思的眼睛慢慢睜開,眼珠竟然已經染上了絲絲猩紅。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火焰幾乎已經燃燒到了極致,有一種整個人都將要化為飛灰的錯覺。
白鳥身上的光芒閃爍扭曲,勾勒出了一個纖細的身影。
當光芒消散的時候,一個全身雪白的少女現了出來,靜靜地趴伏在覃思的腿上。
雪白的羽毛從空中飄落,一片片覆蓋在少女和覃思身上。
絲絲縷縷的馨香不知道從何處而起,縈繞在整個靜室空間之中,更是向著覃思的鼻尖鑽了進去。
覃思的手還按在少女的背上,原本白皙的大手也已經泛起了淡粉色。他微微眯起眼睛,猩紅色的雙眸閃動著暗沉的光芒。
少女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淺淺琥珀色的眸子,懵懂而無辜,在看到覃思的時候,卻一下子閃亮起來,像是一具木偶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誌。
“覃小思,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少女嬌嫩的臉上寫滿了喜悅,飛快地起身,伸出雙臂習慣性地去摟覃思的脖子,卻被覃思冷冷地推開。
“坐好。”低沉的男聲中帶著壓抑,可是卻根本沒有讓白童感到畏懼。
“好的。”白童的聲音甜美而乖巧,乖乖的坐直了身體——小白鳥原來是臥在覃思膝上,這會兒坐直了就等於正正坐在覃思腿上,那個鮮嫩雪白的身體就毫無遮掩地展示在了覃思眼前。
覃思的眸子更紅了,他帶著幾分粗魯地將腿上的少女抓起,隨手放在一邊的地毯上,自己去站了起來:“你已經順利成年了吧?”
白童連連點頭:“謝謝覃小思!我一定不會忘記主人的恩情的!”
覃思抬起腿,躲過了白童撲過來摟腿的雙手,向著門口走了過去:“那就好。”
“覃小思,你去哪兒?”白童從地上跳了起來,覃思卻隻給了她一個背影,毫不猶豫地打開了靜室大門。
“好冷……”剛剛邁出門口,身後就傳來了白童的抱怨,“覃小思,我還沒有穿衣服呢!”
覃思站在門口,聞著室外新鮮的空氣,覺得自己的腦袋清醒了幾分。
他哼了一聲:“你等著。”他身上可從來沒有準備過成年女子的衣服,而且更關鍵的是,應該是因為雌雄同命丹的作用,白童的人形散發出一種讓他想要衝過去吞下的衝動——千裏之行已經走到了第九百九十九裏,他可不想在最後一步功虧一簣。
說完這句話,覃思就匆忙離開了靜室,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吩咐小廝去找幾套十幾歲姑娘的衣服,讓小廝找個可靠的仆婦給靜室裏的白童送去,而自己則開始了苦兮兮的泡澡驅除體內熱源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