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他一向看不起會朝女人動手的男人

“你若實在不能接受,我便把她送到莊子上去。叫人好生照顧她,她若願意嫁人,就嫁人,若是不願,襄王府也可照顧她一輩子。”秦雲璋說完,又立即補了一句,“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去見她,你看這樣可好?”

陸錦棠舒了口氣,“雲璋,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忙忙碌碌,甚至忽略了你。往東市裏去得也勤。你知道了,非但沒有怪我,沒有責問我,反而明裏暗裏的幫我遮掩,換車換馬,不叫人說我的不是……”

秦雲璋聽她語氣嚴肅,頗有些緊張。

“但大約還是沒有能瞞過太後娘娘,所以太後讓她來了。”陸錦棠歎了口氣,“我也不是任性不懂事的孩子,如今送走她,不過是徒惹太後生氣。倒不如留著她,以安太後的心。”

秦雲璋悶悶的嗯了一聲。

“我一直瞞著你,沒有告訴過你我在做什麼。”陸錦棠笑了笑,“多謝你沒有逼問,我是怕失敗了,會讓你失望。如今眼看最難的事情,也在一點點解決,不如坦白了說,免得你我之間徒增誤會。”

秦雲璋立即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的看她。

“我去東市,其實不是為了東市一條街的規劃籌建,也不是為了掙錢。”

“我知道。”

“我在和沈世勳合作。”她看著他的眼睛,看到他的眼眸暗了一下,但他隱忍著,沒有發怒。

“哦。”他咬牙握拳,回應了一聲。

“《沈氏家書》是沈家的寶貝,那書裏有一個極其複雜的藥方,能製出一種奇藥,這藥能救人於生死之間,不可謂不神奇。我打算製成這藥,給你。”陸錦棠緩緩說完,眼中盛滿了華彩。

她恬靜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明媚若朝霞。

秦雲璋卻刹那間愣住,怔怔的看著她。

“你說……什麼?”

陸錦棠笑了笑,“就是你聽到的那樣。”

他不是沒聽見,他隻是驚住了。

秦雲璋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笑容明媚的女子,他以為她看重沈家的寶貝多過其他事。甚至,多過自己。

如今才知自己堂堂七尺男兒,竟是這般小肚雞腸,小人之心……她看重沈家的寶貝,乃是因為她看重他的性命。

她甚至是因為怕自己失望,寧可什麼都不說,獨自背負一切的誤會和壓力。

“錦棠……”秦雲璋皺起眉頭,眼眶微酸。

那麼多感激感謝的話,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陸錦棠笑了笑,“不用謝我,其實是我自私啊,我想有更多的時間和你在這世間。”

秦雲璋長長歎息一聲,緊緊把她抱進懷裏。

這時的花廳容不下第三個人,亦如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容不下第三個人一樣。

不過那第三個人可不會這麼容易甘心。

夫妻二人一夜濃情蜜意,秦雲璋一貫的早起,陸錦棠卻是難得敞開了心扉,心下輕鬆,今日便多睡了一會兒。

秦雲璋為不打攪她睡覺,便拿了衣裳到外間去穿。

屋裏剛有些悉悉索索的聲音,門外便有話音傳來。

“王爺一向喜歡早起,這會兒是要起來練劍習武了麼?婢妾進來服侍您更衣。”林紫英的聲音穩穩當當的傳來。

秦雲璋猛然聽聞她的聲音,略微驚了一驚。

他知道陸錦棠的性子,自打大婚以後,穿衣這活兒都是他親自動手,從來不需要丫鬟來幫忙。

是以早上他晨起時,連木蘭寶春幾個丫鬟,都不會過來伺候。

屋裏屋外都是靜悄悄的。

吱呀一聲門響,林紫英說完等了片刻,竟然兀自就推了門。

秦雲璋才剛穿了裏衣,未束腰,胸肌裸露,蜜色的皮膚煞是好看。

林紫英臉上微微一紅低下頭去,卻是邁步上前,“婢妾服侍王爺穿衣吧?”

“誰叫你進來的?!”秦雲璋原本要吼,但記起陸錦棠還在裏間睡,他立時壓低了嗓音,“出去!”

林紫英眼中略含了霧氣,微微抬頭,可憐巴巴的望他,“王爺,雖多年未曾伺候王爺,可以前王爺的習慣,婢妾都記得呢,王爺一向早起,刮風下雨也從不曾懈怠……讓婢妾服侍您更衣吧,婢妾為不錯過服侍王爺,已經在外頭站了半個時辰了。”

難怪她一身寒氣。

但秦雲璋臉上的寒氣並不比她身上的少,他向屏風裏頭看了一眼,“不必,本王自己有手,這裏是王妃的正房,自有王妃安排人服侍,你出去。”

“可王妃竟在王爺起身後,還未起,這是做嫡妻該做的麼?難怪太後娘娘擔心王妃年輕,照顧不好王爺,當真是……”

“本王叫你出去,你聾了嗎?”秦雲璋不想和女人動手,又怕動靜太大,吵醒了陸錦棠,一直忍著自己的火氣。

林紫英泫然欲泣,“一別多年,王爺當真不記得當年的情分了?當年婢妾跟了王爺的時候,也是清清白白的……”

秦雲璋動作一僵。

這話是不錯……他還記得那床褥上的點點落紅。

他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這下更沒辦法對她動手了。他自己心裏那關就過不了。

“你先出去,本王如今已經不習慣旁人服侍更衣。”秦雲璋臉色黑沉。

林紫英卻得寸進尺的靠近他,伸手落在他的衣襟上,手指不經意的滑過他袒露的胸肌。

飽滿的肌肉,流暢的線條。她呼吸微亂。

秦雲璋猛地握住她的手,把她甩開,自己也立時退了一步。

“王爺……”

他沒用多大力氣,他一向看不起會朝女人動手的男人。但林紫英竟還是連退數步,噗通跌坐在地。

秦雲璋皺眉,冷冷看她。

裏間床榻上,傳來一陣響動。

秦雲璋身形一緊,還是把她吵醒了麼?他正欲去往裏間。

屏風處卻繞出一人來。

陸錦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眸一看。

秦雲璋胸膛袒露,衣衫不整。林紫英跌坐在地,泫然欲泣。

“喲,大清早的,這是幹嘛呢?”陸錦棠似笑非笑。

“錦棠。”

“陸家並非世家門閥,家裏的規矩也許不嚴謹,王妃或許沒有學過女則女戒。連嫡妻當服侍相公都做不好?”林紫英卻從地上爬起來,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來教訓她。

陸錦棠幾乎被她唬的愣住,這裏還是她的正院,她的臥房麼?

怎麼感覺林紫英才像是這裏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