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大皇子來拜壽
行走在街市中，卻發現災民又比前幾日多了好些，趙晅看得很不是滋味，一路走著，能給幾個銅子的，便給幾個銅子，多了他也不敢。
他自知，自己再是皇子，這災民太多，他一人之力也實在微薄，根本解決不了多少問題啊！
唉！這幾年，昱國官員貪汙的事情時有發生，魚肉百姓的案例也越來越嚴重了，夏有水災，冬有雪災，官員們卻一句“人不跟天鬥”，便當作了理由，反正吃不飽穿不暖的都是窮苦百姓，那些官員們冬日裏窩在暖和的府裏，哪裏顧百姓的死活！
聽說，京城守備還曾想聯合了府尹，把這些要飯的災民都趕出城去。說是怕人多了，京城治安便不好。
唉，這麼大冷的天兒，若把他們趕去城外，他們更沒個棲身之所，隻不知到時候又要凍死多少人了！
可惜，自己一向人微言輕，如今，四弟又立為了太子，自己即便不說話，都有人時時看自己不過眼，哪裏能幫著這些窮人說上一句？！
趙晅想到這些，憂心忡忡地走著，卻見好多乞丐們成群結隊地往一個方向而去，行走間更是急急忙忙的，他不禁好奇地拉住了一個乞丐來問：“這位老人家，你們這樣，是去哪裏啊？”
“哎喲！你別拉著我啊，大家都趕著去承恩伯府領壽麵吃呢，去遲了可就沒有了！”乞丐都顧不上多說，甩開趙晅的手，隻管往前跑去。
承恩伯府？舅舅家？想不到，舅舅是這京城裏第一戶肯顧惜窮人的人家啊！
趙晅腦海中想到當年他母親的事，心裏黯然了一下，很快便回頭和冬鷹說道：“既然舅舅這麼善心，我們也去看看吧。”
而此時的莫府，不但按照恪王妃說的，臨時加派了人手分派壽麵，內院裏，也因為有些突發的狀況而特別地忙亂起來。
蔡氏即便再想與莫棠抱著相互哭訴，卻在仆婦的通報下，不得不認真梳洗了，趕緊地出去待客。
原來，好些個並沒有下帖子邀請的人家，聽說連恪王妃都回來娘家給莫伯深祝壽了，那些個想要與恪王結交的人，便自己個兒厚著臉皮上門來了。
如今京城裏都知道，恪王爺極其寵愛這個王妃，即便這個王妃曾經名聲很臭，可人家恪王就是喜歡得不得了，那些攀不上恪王的，便想著趁此機會，來結交恪王妃一番了。
所謂上門便是客，這好些平時請都請不到的官太太，平時都看不起蔡夫人的官夫人們，提著豐厚的禮品就笑嗬嗬地來了，蔡氏一邊麵兒上笑著，一邊心裏恨得要死。
隻因為人家進了門，話還沒說上兩句，便是向她打聽恪王妃在哪裏，問她能不能給引見了說說話兒？
這一個兩個的這樣也便算了，可這所有人都這樣，蔡氏的心中真是要氣得炸了！
那個小賤貨，也不知道她怎麼回事，竟然真得了那恪王爺的歡心！想我棠兒一個嫡女，反倒被她生生壓到了地底下去，這讓人如何咽得下這口氣哪！
蔡氏這邊氣著恨著，接待了好些京城的女眷，外頭莫伯深卻也迎來了極少上門的大皇子趙晅。
莫伯深既意外，又很是心酸。
他想到自己姐姐早去，什麼福也沒享到，就留下這麼一個孩子，還因為身份尷尬，平時都不敢相互來往。
莫伯深趕緊出府，親自將趙晅迎了進來。
趙晅給莫伯深正經地賀了壽，這才又起身端正地向莫伯深施了一禮，說道：“舅舅，我這次特意來，不單是給舅舅賀壽，還要替門口領麵領糧的災民謝謝舅舅！想不到，舅舅竟是這般的善心，自己都不容易，還能顧上這些底下人！”
莫伯深聞言，連連擺手道：“大爺快請坐，我可不敢當！實不相瞞，舅舅我是個膽小的人，這各大世家沒敢開頭做的事，我原是不敢的。今日恰逢你二表妹回來，她說起今日是我的壽辰，要幫我分壽麵給大家吃，算是為我祈福。這些都是你二表妹花的銀錢，是她的孝心！”
說到這裏，莫伯深手撫著短須，滿臉盡是感慨的神色。
“哦，二表妹？可是……恪王妃？！”趙晅既意外，又高興，卻還有些心酸，遲疑了半天，才把“恪王妃”三個字說出來。
莫伯深很高興地頜首道：“正是！這孩子是個良善的，要不然也不能入了恪王爺的眼！”
一聽“恪王爺”三個字，趙晅心中一陣迷茫與痛苦，但在外人麵前，他很快便釋然了。
是啊，終究，離兒是喜歡女子的啊！這樣……也好！
趙晅便也笑著道：“二表妹是個有福的！真該去謝謝她呢！若是，京城裏再多一些像二表妹這樣的貴人，就好了！”
兩人這般寒暄起來。
莫伯深也知道，平日裏要請趙晅是不敢的，既然今日自己壽宴，趙晅這個皇子外甥來了，便也努力請他留下來。
趙晅因著今日外麵的窮苦人有了著落，心中也放開不少，便答應了。
甥舅兩人敘著話兒，一時很是開懷。
而後院裏，不請自來的女眷們，陸陸續續已經有十幾個人了，又都是些有心要接近恪王府的人，沒達到目的，他們是決不肯走的。
這些官太太們，便都賴在莫離原先住的樹雪齋附近的廳堂裏不肯走了。
蔡氏沒有辦法，看在眾人帶了很多貴重禮物的份兒上，隻好叫上莫棠，努力笑著去請示莫離，能不能出來和大家敘敘話。
莫棠也斂了心中的恨意，笑得那叫一個溫柔和藹，她主動上前拉著莫離的手，十分姐妹情深地說道：“妹妹！自我們都出閣了，這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相見呢！姐姐可真是想你呢！”
莫離哪裏知道以前的事，看著莫棠那熱情溫柔的笑容，隻道這姐妹間該當如此，反正應付著待一會兒的事，她裝一裝便過去了。
於是，莫離便也擺了張笑臉道：“妹妹也是想你的！嗬嗬，哈哈！”
好嘛，莫離的笑臉兒倒把莫棠給嚇了一跳。
莫棠原先心裏預期的，是莫梨會立即甩了她的手，冷冷地不理她，可結果人家非但沒有，還回她一臉的嗬嗬？！
這“嗬嗬，哈哈”是幾個意思？！
莫棠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可她沒有辦法，事實擺在眼前，她終究要巴結上這個討厭的妹妹，才能讓自己日後在夫家的地位更穩固一點。
莫棠掩了內心的厭惡，隻管拉著莫離的手道：“妹妹若是不介意的話，便出去見見大家吧！聽說，兵部尚書家的夫人，武選司大監的夫人什麼的，都在外麵候著要見你呢！”
“啊？這些人來幹什麼？”莫離很是奇怪。她以為，隻用應付眼前這個“姐姐”就好了，哪裏會想到，還得應付一堆什麼什麼的夫人哪！
“哎呀妹妹，你如今是恪王妃，人家不是都來巴結你嗎？再說了，終究今日是父親的壽辰，人家可都是看在妹妹的份上來祝壽的，這是長父親的麵子呢！你也該出來見見大家，替父親謝謝她們嘛！女眷麼，如今我們以你為尊，比不得外麵，大皇子來了，父親得親自陪著呢！”
莫棠瞧不得妹妹的神氣樣兒，心中翻著白眼，暗罵道：“切，你以為，你不是恪王妃，大家會來巴結你麼？”
莫離原本聽得雲裏霧裏，卻忽然耳邊捕捉到“大皇子”幾個字，立馬抓緊了莫棠的手緊張地問道：“你說什麼？誰，誰來了？”
莫棠不知道莫離的心思，隻當莫離問的是前麵自己說的官夫人，便道：“兵部尚書夫……”可她話還沒講完，莫離便心急地打斷了她：“不，不是，你剛才說誰？大皇子？大皇子趙晅，趙晅來了？”
莫棠皺眉看著自己的庶妹，隻見她滿頭的珠翠點綴在青絲間，正中央的十尾金鳳亮得閃瞎人眼，可那金鳳下麵的眼睛，卻透著一股子讓人不能忽視的驚喜，臉色也興奮得紅撲撲的，那身子都快要撲到自己身上了，手更是激動地緊扣著自己的手。
莫棠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腦子裏更是無可遏製地飄來三個字：“有奸情！”
“一定有奸情！
花癡就是花癡，怎麼會嫁了人就好了呢？！
我就說呢，沒出嫁就勾引自己姐夫的下賤種子，怎麼會狗改得了吃屎呢？
看看看看，那恪王爺離京才幾天，這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吧？
她一個嫁了人的女子，竟然對大皇子就這麼趙晅趙晅地叫著，好像很是熟絡的樣子，這裏麵定然有事，誰要說他們沒有奸情，打死我也不信！”
莫棠腹誹一番，眼珠子一轉，便道：“是啊！就是大皇子，妹妹怎好這般連名帶姓地叫他？你，認識他？不該啊，以前我在家的時候，可不知道妹妹幾時認識的大皇子，妹妹何不說與姐姐聽聽？”
終究，先前薑姨娘說的話，還是有些提醒到莫離了，莫離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緊張過了，趕緊退回坐好，掩飾地笑了笑，道：“不，我不認識！就是好奇，好奇！”
可莫離的樣子，又怎麼騙得了存心要知道些事情的莫棠呢。
莫棠越發覺得，這庶妹和大皇子二人之間有戲了！
她笑了笑，柔聲問道：“好奇？妹妹好奇什麼？妹妹，你是不是……想見見他？”
莫離很想說，不是，我不見他的，可等她說出口，卻是：“呃……這個不好吧？男女有別，男女有別啊……”